「那第二個要求呢，什麼叫幼兒常見的病症，我們怎麼知道如何解決？」有人問。

　　「這是為了更好的照顧孩子們，我請了衛生所的醫生和護士，來教大家。教完之後，再進行考核，看大家的掌握情況。」

　　「隻要這兩項都通過，就能當老師？」有人問。

　　「擇優錄取，如果通過的人多，那麼錄取分數最高的兩個。」

　　「距離考核還有半個月，大家可以趁這段時間補一下。」

　　一聽散會，大家急忙往家趕，回到家，找以前掃盲班的課本。

　　可許多人覺得沒啥用，早把課本用來引火，根本找不到。

　　於是開始扒拉孩子的課本。

　　以往被罵被打的孩子，突然地位上升，紛紛當起了老師。

　　這天，家屬院裡的識字聲，一直響到半夜。

　　劉小蘭遺憾自己要生了，不能參加考核。

　　鄭素芬卻信心滿滿。

　　丈夫教她識字，總算有了用武之地。

　　信心滿滿的還有趙春桃。

　　她覺得這份工作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

　　她沒有林曉晴學歷高，隻是小學畢業，可是跟那些掃盲班的婦女比，綽綽有餘。

　　再說照顧小孩，她有六個弟弟妹妹，她從小就帶他們，論經驗，比有五個弟弟妹妹的林曉晴，還豐富。

　　說到林曉晴，趙春桃突然擔心她也會參加。

　　好在第二天，聽說了林曉晴不參加競爭的消息。

　　她這才鬆了口氣。

　　照顧孩子的活比開荒種田輕鬆多了，待遇也好，許多人都留在家學習，沒來開荒隊。

　　包括林曉晴在內，隻有不到十個人來開荒。

　　大部分都是放棄了考核的人。

　　經過大半夜的學習，意識到，對她們來說，識字比種地難多了。

　　不過，意外的是陳娟也來了。

　　大家都覺得她是最有可能考上的。

　　陳娟接了記錄算賬的活，但是極少來地裡。

　　見大家都瞅她，有點不太自在，小聲解釋道，「我不會幹，就是過來看看，你們忙你們的。」

　　林曉晴見她想上手，又不好意思說，忙遞給她一個鋤頭，說這活很簡單，可以教她。

　　「是啊，特別簡單，陳會計你那麼聰明，肯定一學就會。」有人熱情說道。

　　陳娟被誇的臉都紅了，「沒有，我先學學看吧。」

　　第一次被人當面叫陳會計，陳娟心裡甜甜的。

　　陳娟沒幹過農活，挖坑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砍到自己腳趾頭。

　　種枸杞苗，也是歪七扭八。

　　不過，大家沒有笑話她，而是很細心很有耐心的給她指導。

　　還誇她學的快。

　　不知不覺，她一直幹到下工。

　　回去的路上才覺得腰酸手疼。

　　不過，心裡卻很暢快。

　　心中積攢的憋悶之氣，也消失殆盡。

　　看著絢爛的晚霞，陳娟覺得種田下地，也沒什麼不好。

　　就在考核前幾天，劉小蘭發動了。

　　林曉晴在竈房做飯，突然聽見隔壁的叫聲，沒兩分鐘，小真跑過來喊她，說媽媽要生了。

　　林曉晴立刻讓她去營地喊人趕馬車過來，自己跑到她家去照看劉小蘭。

　　劉小蘭坐在堂屋的地上，讓林曉晴扶她去竈房，說那裡有鋪好了草木灰和乾草。

　　她前兩天準備好了。

　　「不行，去衛生所，我讓小真去喊車了。」

　　林曉晴生過孩子，劉小蘭現在的情況，不像是很順利的樣子。

　　她生過三胎，如果順利，應該很快就要生了。

　　可現在，她隻是肚子疼，流羊水，沒有開指的樣子。

　　「不用去衛生所，扶我去竈房就行，小琴姐妹三個，我都是在竈房裡生的，我婆婆」

　　話沒說完，又是一陣疼痛，劉小蘭痛的直抽氣。

　　林曉晴害怕出事，起身出門弄了兩碗靈泉水餵給她。

　　「你嘴很乾，先喝點水。」

　　水喝完，劉小蘭覺得好了許多，又要去竈房。

　　就在這時，胡大虎跑了過來，抱著人就往竈房去。

　　林曉晴喝住了他，「你幹什麼？去衛生所！」

　　胡大虎剛想反駁說，之前都是在家生的，就看見林曉晴淩厲的眼神。

　　「馬車呢，我不是讓小真喊馬車了嗎？」

　　胡大虎喏喏道，「我覺得用不著，就沒讓她去。」

　　劉小蘭最近情況很好，他覺得生產不會有什麼問題。

　　而且，小蘭都準備好了，還說生過三個了，這個肯定生得更快。

　　「那你抱著她去，快點，還愣著幹什麼，沒看到她難產嗎？」

　　見林曉晴臉色凝重，胡大虎這才心慌起來。

　　「鎮定點，抱穩了，嫂子不會有事的。」

　　好在衛生所不遠，胡大虎動作也快。

　　劉小蘭很快被推進了產房。

　　胡大虎蹲在走廊裡自責。

　　他揪著短髮，左右開弓扇了自己兩巴掌。

　　「孩子的東西準備好了嗎？你回家把孩子的東西拿過來吧，還有嫂子的衣服，也拿一套過來。」

　　胡大虎這才覺得有了主心骨，「好好好，小蘭都準備好了，我這就去拿。」

　　抹了把淚，就往外面跑。

　　林曉晴等在產房外，聽著劉小蘭的慘叫，和醫生護士讓她使勁的聲音。

　　突然覺得自己小腹墜痛。

　　彷彿有一把手在裡面亂攪。

　　她坐在椅子上，捂著肚子，心中默念沒事沒事。

　　可是，一腳踏入鬼門關的痛感太過真實。

　　她以為自己忘了，但在聽到產房內的聲音後。

　　她一下子全想起來了，身體不受控制地產生幻痛。

　　「曉晴，你怎麼了？」

　　秦謹行焦急的聲音把她從幻想中拉出來。

　　胡大虎跟在他旁邊，手裡拎滿了東西。

　　秦謹行給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走，我們去看看。」

　　秦謹行見她捂著肚子，一把打橫抱起，跟胡大虎說了聲便走。

　　「我沒事，我不想去看醫生，我想回家。」

　　林曉晴知道她沒有病，隻是上一世生最後一個孩子時，差點沒命，讓她產生了陰影。

　　在林曉晴的堅持下，兩人回了家。

　　「我記得你的日子沒到呢，是不是吃壞了肚子，還是受了涼。我給你灌個熱水袋，你焐一焐。」

　　秦謹行灌好熱水袋，林曉晴讓他躺在自己身邊。

　　溫熱的體溫，堅實的肌肉，慢慢把她從幻痛中拉出來。

　　秦謹行輕輕拍著她的背，「睡一會吧，睡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