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素芬咦了一聲，「她家不是有個小姑子呢嗎？別人家的小姑子來隨軍，都是來給嫂子家幫忙的。想趁機找個對象的姑娘，哪個不表現的勤快，賢惠。她來這麼長時間，就沒見她幹過一次活。」

　　「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到，她家女兒長得可以，沒想到這麼懶。」王梅英說，「周凱娘來找我說過，想給她女兒物色個對象，讓我給牽線。可是人好的嫌棄人家職位低，家境差，職位高的，都有家有口了，喪妻續弦的也有，可又嫌棄人家年齡大長得醜。這姻緣，我實在無能為力。」

　　劉小蘭懷著孩子，平常體力活都不敢幹，去醫院那麼遠的路，又顛簸，她便沒去。

　　把錢給了王梅英，讓她捎著。

　　王梅英見周凱不靠譜，去他家給趙春桃和孩子收拾了衣服和生活用品，準備送到醫院。

　　她拿著東西來找林曉晴，「東西有點多，你跟我一起過去吧，怎麼說，你倆也是表姐妹。」

　　「好。」

　　「我能不能一起去。」

　　來找林曉晴串門的鄭素芬問。

　　她還沒坐過吉普車呢。

　　「當然可以。」

　　王梅英把裝著暖水瓶和盆的網兜遞給她。

　　除了三人，跟趙春桃玩得好的李翠花也趕來了。

　　周芳芳見有車坐，也要去。

　　吉普車裡擠得滿滿騰騰的。

　　王梅英以為周芳芳要去幫嫂子照顧侄子，路上誇了幾句。

　　可是一停車，人便挎著包，跑的沒影了。

　　王梅英先去把錢給交上，才跟林曉晴她們一起去病房。

　　錢是周凱給她的，不多不少，正是護士說的欠醫院的金額。

　　至於她墊付的錢，周凱根本沒有還的自覺。

　　趙春桃一臉憔悴，見王梅英過來，像看到了親人。

　　「嫂子，你能不能給我買幾個包子，我都兩頓沒吃東西了。」

　　王梅英暗道她真是欠了這兩口子的了。

　　不過，看她樣子，著實可憐，嘆了口氣，去給她買飯。

　　林曉晴沒說什麼，跟別人一樣，把慰問的錢放在床頭。

　　可趙春桃卻惡狠狠地瞪著她，「要不是你，我兒子也不會變成這樣。你賠我的好兒子。」

　　說著就要撲上來撕扯林曉晴。

　　林曉晴躲了一下，一旁的鄭素芬反應過來，一把抱住了趙春桃，「你發什麼瘋，跟曉晴有什麼關係？」

　　趙春桃揮舞著雙手，「要是她幫我看孩子，我兒子會掉下炕，摔著腦袋嗎？都怪她，都是她這個狠心的女人，我兒子要是有問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鄭素芬覺得趙春桃比她們村的無賴還不講理，「你自己的兒子自己不看，讓別人照顧，你怎麼當媽的。憑啥讓人家曉晴給你照顧？又不是她兒子。」

　　「這裡是病房，發瘋不要緊，別打擾到別人。」

　　林曉晴說著，朝門口走。

　　趙春桃跟在後頭，冷哼一聲，「虛偽，就你會做好人。」

　　鄭素芬看了眼病房白牆上印著的幾個紅字。

　　張光輝教過她這幾個字，「禁止大聲喧嘩」。

　　這不是醫院規定嘛，遵守規定怎麼能叫虛偽呢。

　　看樣子，這趙春桃腦子是真不正常。

　　趙春桃一想到自己打大兒子，可能會變成傻子或者癱子，就恨死了林曉晴。

　　但凡林曉晴好心一點，都沒有後面這些事。

　　林曉晴靜靜地看她發瘋。

　　她無語又可憐自己的眼神，讓趙春桃更加火大。

　　伸手就要撓林曉晴的臉。

　　自己都蒼老了幾歲，憑什麼林曉晴越來越漂亮。

　　林曉晴抓住她撓過來的手，反手一巴掌。

　　「趙春桃，你清醒了沒有，不夠的話，我可以打到你清醒。」

　　趙春桃尖叫起來，「你個賤人，憑什麼打我，把我兒子害成這樣，你還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兒子這樣，林曉晴本來有些不忍，不想跟她計較，但是趙春桃實在太無理取鬧。

　　林曉晴不再對她客氣，直接把人摁在地上，抓著她的頭髮，一字一句道，「你兒子變成今天這樣，你應該怨你自己，怨你丈夫、婆婆、小姑子，唯獨怨不到我身上。用你的豬腦子想想。他是誰的兒子，孫子。他跟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當時是誰在看孩子，是誰讓孩子摔了的。有本事跟她們橫去，跟我叫囂什麼。你要是真覺得是我的錯，那就去公安局告我去，別在這胡攪蠻纏。」

　　趙春桃愣了一會，突然哭喊起來，罵天罵地，罵老公罵婆婆小姑子。

　　直到護士趕來，和李翠花、王梅英一起勸了半天，才停下來。

　　回去的路上。

　　隻有周芳芳拿著一件新買的衣服，看來看去，問大家好不好看。

　　除了李翠花敷衍了一句，沒人搭理她。

　　李翠花偷偷瞄了林曉晴好幾眼，她在病房的時候，看到她扇趙春桃，抓著她的頭髮警告她的情形了。

　　現在一想起來，兩條胳膊就起雞皮疙瘩。

　　雖然她不喜歡林曉晴，但不得不承認，她長得是真好看。

　　可那麼好看的一張臉，咋兇起來那麼狠。

　　她能感覺到。

　　要是趙春桃再罵她，她肯定會再給她兩腳。

　　而且，林曉晴看著瘦瘦的，卻很是有勁，一把就把胖胖的趙春桃給摜到地上了。

　　李翠花本來想替趙春桃向林曉晴討公道的。

　　但一想到醫院的情景，她識趣地閉緊了嘴巴。

　　生怕一個不小心，禿嚕了不該說的。

　　除了開荒隊的事，她還要忙著堆肥、改良土壤的事，以及麥稭網格植樹種草的事情。

　　除了休息日秦謹行強制她休息一天。

　　其餘時間，她都很忙。

　　沒有心思去問趙春桃孩子的事。

　　還是從鄭素芬那知道，趙春桃回家後，跟小姑子幹了場架。

　　被周凱給打了巴掌後，趙春桃哭著找團長告狀。

　　團長把周凱批評了一頓。

　　這天是後勤部去縣城採購的日子。

　　秦謹行休了一天假，跟吳小迪打了招呼，說他來替班開車，跟他們一起去縣城。

　　吳小迪讓同伴休息，自己押車。

　　見秦謹行和林曉晴一起過來，吳小迪立刻把副駕駛讓了出來，自己爬到後車廂。

　　「都是蹭車的，憑什麼林曉晴坐駕駛室裡，我也要坐！」

　　周芳芳經常蹭車去縣城，但是吳小迪並不喜歡她，每次都不按規定時間回來，害得他們等她。

　　回來晚了還被領導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