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下午還要上營，我都想喝一點了。」秦謹行說。

　　林曉晴笑道，「還有一隻呢，等你晚上回來切了下酒。」

　　秦謹行搖頭，「不能一下子吃完，留著周末再吃。」

　　四盤菜，兩個人吃了個精光，大部分都進了秦謹行的肚子。

　　林曉晴做飯的時候聞多了，對肉反而沒太大胃口，特意留了點肚子吃鍋巴。

　　「你吃米鍋巴嗎？」

　　「吃不下了。」

　　秦謹行少見的把自己吃撐了。

　　林曉晴將鍋底上焦黃噴香的米鍋巴鏟掉，放到盤子裡留著當零嘴。

　　「很好吃的，你嘗一口。」

　　秦謹行正在刷碗，就著她的手嘗了口，「是挺好吃的。你多吃點。」

　　就算是龍肉他也吃不下了。

　　林曉晴笑著打趣他，「昨天說再好吃也不會洗大腸了，秦團長，以後還洗嗎？」

　　秦謹行嘖了下嘴，一本正經的回，「本團長覺得，以後可以偶爾吃一次。」

　　別說，還真別說，這大腸竟然比肉還好吃。

　　跟朱大剛打了一架，第二天趙春杏也沒吃上肉，朱大剛沒去給她買飯。

　　趙春杏嫌出門冷，都是讓朱大剛去食堂買了飯送回家。

　　昨天真打了架，趙春杏才知道朱大剛平時都是跟她鬧著玩。

　　朱大剛隻打了她兩下，她就受不了了。

　　趙春杏躺在床上，臉色發白，一動肚子就疼。

　　她有點後怕的想，要不是自己求饒快，真要被他打死了。

　　趙春杏又渴又餓，想下炕，但肚子很疼，人剛下到地上就暈了過去。

　　朱大剛本來存了心要治一治趙春杏，可還是不夠狠心，磨磨蹭蹭買了飯回家。

　　一到家就看到趙春杏躺在地上，嚇得他撂了飯盒就去掐趙春杏人中。

　　人醒了，但是趙春杏臉色蒼白，朱大剛不放心把人送到了衛生所。

　　醫生一檢查，竟然是流產了。

　　「都快兩個月了，你月事沒來，沒想到可能懷孕了嗎？」

　　「我又不是醫生，我怎麼知道？」趙春杏嗆聲道，「快點給我開藥，肚子疼死了。」

　　朱大剛心中後悔，啪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是他把自己的孩子打沒了。

　　「都怪我，我混蛋！」

　　趙春杏見他自責，心中有種報復的快感，刺痛道，「好像是個兒子呢。」

　　看到朱大剛更痛苦了，趙春杏覺得更加暢快。

　　醫生被朱大剛扇巴掌嚇了一跳，「家事你們回家再說，家屬先去交費用，孩子流的不幹凈，需要做個清宮，不然影響以後懷孕。」

　　還有，月份太小，根本看不出出來男女好吧。

　　「醫生，拜託你好好給她治病，我這就回家去拿錢。」

　　朱大剛回到家翻了一通，根本沒找到錢，錢都是趙春杏管著的，他不知道放在哪裡。

　　事情緊急，他隻好去隔壁找了齊小蓮借。

　　齊小蓮一聽是治病錢，立刻去屋裡給他拿了二十塊錢。

　　趙春杏流產，朱大剛很自責，回家後，十分上心的照顧。

　　趙春杏拿捏住了他的心理，頤指氣使，坐在炕上不動，就把朱大剛指使的團團轉。

　　天天端茶遞水，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但凡趙春杏有點不滿意，就會提被他打掉的那個兒子。

　　朱大剛就會乖乖順著她。

　　齊小蓮雖然跟趙春杏不熟，但好歹是鄰居，知道她小產了，便拿了東西來看她。

　　一進屋，濃烈的尿騷味熏得齊小蓮差點嘔出來。

　　原來趙春杏為了讓朱大剛自責，假裝自己身體虛弱不能下炕，都是在屋子裡方便，讓朱大剛去倒尿桶。

　　齊小蓮說了幾句關心的話，放下東西回去了。

　　出了門，她深吸了一口冷風。

　　心想這趙春杏也太埋汰了，把尿桶拎到門外也費不了什麼事，總比在屋裡熏自己好。

　　齊小蓮走後，趙春杏看著她拿來的三兩紅糖和十個雞蛋撇嘴，還是供銷社的售貨員呢，這麼摳門。

　　三兩的紅糖，被趙春杏半天給霍霍完了，趁朱大剛不在，又煮了五個雞蛋吃了。

　　等晚上朱大剛回來，看到了桌上的雞蛋，問是誰拿來的。

　　趙春杏嫌棄的說是隔壁，「我看他們就是看不起你，就拿了幾個雞蛋過來，不知道寒磣誰呢。」

　　五個雞蛋，確實有點少，朱大剛心想，不過，自己剛借過人家的錢，承了情，也不好怪人家摳門。

　　「對了，借他們的二十塊錢你還了嗎？」

　　錢都是趙春杏管，回到家朱大剛就跟她說了還錢的事，還把手中剩下的錢給了趙春杏。

　　「當然還了。」

　　趙春杏眼睛也不眨的說謊。

　　春節有三天假期，但是部隊食堂正常開飯，劉小蘭和李翠花要正常上班。

　　她們的工資比托兒班的要高五塊錢，但掙的是辛苦錢，除非找人頂班，或者請假，否則，天天都要幹活。

　　劉小蘭捨不得請假扣錢，大年初一都去食堂幹活。

　　鄭素芬來找林曉晴嘮嗑，說起劉小蘭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小蘭姐太拼了，大過年的也不願意休息，我都好久沒見過她了。真懷念以前咱們三個沒事幹的日子，天天納個鞋底，嘮個嗑，多舒服。」

　　林曉晴給她遞了把琥珀核桃，讓她嘗嘗，這是她昨天剛做的，甜蜜的糖稀裹上酥脆的核桃仁，又甜又香，特別好吃。

　　「真讓你不幹活，你能閑住嗎？」

　　鄭素芬搖了搖頭，「閑著挺好，可是怎麼掙錢呢，看著別人努力幹活，日子越過越好，我這心裡抓耳撓腮的，根本閑不住。你說我是不是見不得人好？」

　　林曉晴笑道，「這是人之常情，你和小蘭姐一樣，都是閑不住的性子。」

　　「還說我們呢，你不也是。你不愁吃不愁喝的，還整天忙活呢。」

　　鄭素芬笑著吃了一口琥珀核桃，「嗯，這你怎麼做的，真好吃。」

　　她把手中剩下的裝兜裡了，「我拿回去給我閨女嘗嘗。」

　　「很簡單的，把核桃炸一遍，糖稀熬好，裹一遍就成。」

　　鄭素芬聽得直搖頭，步驟簡單，原料珍貴，「核桃、油和糖都是稀罕東西，也就你捨得這樣吃。」

　　「也就偶爾吃一次，」林曉晴說，「等會給天寶和寶珠帶點，讓他們甜甜嘴。」

　　鄭素芬沒跟她客氣，打趣道，「你這麼大方，怪不得家屬院的孩子們都想當你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