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可憐巴巴又棋力不凡的小和尚，宋月華動了招賢的念頭。

　　「既然小師傅要尋求棋藝上的突破，不如留在我這棋館當個棋師，與人多多交流切磋，才能更進一層。」

　　「多謝宋東家厚愛，」戒色擺手道，「不過貧僧此番目的地是聞州的海林宴，途徑此地，不便多留。」

　　「那正好，」宋月華笑道，「海林宴12月才開辦，屆時我也要去參加，小師傅不如一同前往，一道上也好相互照顧。」

　　戒色明顯心動了。

　　宋月華又勸道，「隻身上路實在不算周全，在這之前，小師傅在棋館當棋師，吃住都歸棋館，不知可好？」

　　「宋施主，這未免佔了你的便宜。」戒色年紀雖小，但也是算得清的。

　　宋月華笑道，「你若是覺得佔了便宜，就把定食贏下來，這樣一來，我也不算太虧。」

　　「貧僧儘力而為。」戒色雙手合十行禮。

　　等到下午時辰一到，第5輪正式開始。

　　在這之前項小雨徵集了棋客的意見，大夥還是想看張如山的棋局。

　　宋月華輕嘆了一聲，張如山能掙紮到這一輪，也算是體面了。

　　這一輪，來的外人更多了，有些靠在門口看大棋闆，有些站到棋手的附近伸頸過去看。

　　棋館裡面一時難以下腳。

　　趙小福道，「這些應該都是賭客。」

　　沒一會就連二鍋頭也過來看棋了。

　　「東家，我把這些人都趕出去吧。」項小雨放下手中的茶壺道。

　　宋月華擺了下手，讓她把項辰喊過來。

　　「你搬張桌子去門口，給那些人解說一下棋局，他們自然會出去的。」

　　項辰趕緊應下。

　　宋月華又問項小雨，「上午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都來了。」

　　項小雨低聲道，「上午有個贏了五十兩銀子，整個賭場大半的人都開始押棋了。」

　　「五十兩？」宋月華吃驚道，「誰啊？」

　　「劉三條。」

　　宋月華，「……」

　　「你們別太羨慕，賭徒的銀子來得快去得也快的。」

　　宋月華同她棋館裡兩個小賭棍說道。

　　小雨跟小福嘿嘿一笑。

　　「宋姐姐放心，我們也就是買個樂子，天元獎後不會再碰的。」趙小福道。

　　這兩個都是自己有想法有主意的，聰慧是好事，就怕過了頭。

　　在門口待了一會，二鍋頭也進來同她說話。

　　「你這棋館最近可算是出名了。」二鍋頭嘿嘿笑道。

　　宋月華本想借點外力稍微炒熱一下棋館，現在這個結果讓她沒料想到。

　　「你悠著點，要是迷上賭錢了，小心我去賈叔那裡告狀。」宋月華道。

　　二鍋頭一臉嫌棄，「你都多大的人了，動不動就告狀，有意思嗎？」

　　「有意思。」

　　二鍋頭，「……」

　　「肖三回來了，你知道嗎？」

　　二鍋頭從懷裡抓出一把瓜子放在櫃檯，自己也抓一把在手上，同宋月華嘮嗑。

　　「肖三……」宋月華想起來了，「他不會也被何小婉給騙了吧。」

　　二鍋頭剛磕了一顆瓜子，手上動作一頓，不滿意道，「能不能別再提這茬了。」

　　「不提不提。」宋月華分一半瓜子給趙小福。

　　二鍋頭才說道，「肖三成了婚，原本的房子也不租了，這次是回來跟媳婦過日子的。」

　　肖三雖然也是因為沉迷美色被何小婉騙了，還過他的性子看上去挺老實的。

　　「他年紀也不小了，找媳婦過日子也正常。」宋月華不以為意道。

　　「唉……」

　　二鍋頭神色複雜不已，「他那媳婦吧，長得跟何小婉不說十成也有八成像。」

　　宋月華重重地嘖了一聲。

　　二鍋頭道，「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吐瓜子殼呢。」宋月華道。

　　二鍋頭笑道，「我也覺得他這事不地道，要是讓他那媳婦知道何小婉的事，心裡得多難受吶。」

　　「你倆都有病。」宋月華總結道。

　　這話一出，二鍋頭就不服了，「肖三有病我認，我怎麼就有病了，那個女人我現在連臉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

　　宋月華白了他一眼，「十成有八成像，你昨天不才見過嘛。」

　　二鍋頭想想也是，於是轉過身默默地磕著瓜子。

　　棋館外面說話罵街聲熱火朝天，棋館裡面棋客棋手都安安靜靜地下棋觀賽。

　　二鍋頭笑道，「一道門隔著兩種人，你是懂得怎麼分開他們的。」

　　「也沒那麼管用，」宋月華有些無奈。

　　二鍋頭抱著後腦勺道，「能開個棋館也挺不錯的，學堂，棉花地，幹一樣成一樣，你跟季明還有張如山那小子一樣，都是有本事的。」

　　「你這麼有本事，倒是趁早把我爹那店盤下來啊。」趙小福在後面幽幽開口道。

　　二鍋頭輕咳一聲道，「欠你爹的錢還沒還完呢。」

　　上次被何小婉騙得光溜溜的，店裡損失的東西折算後，隻能在趙鐵匠那裡打了欠條。

　　這幾年不止白乾了，就是接下來幾年也得白乾。

　　趙小福呵笑了一聲。

　　「你爹的鐵匠鋪好好的，怎麼不想幹了嗎？」宋月華才知道還有這麼件事。

　　趙小福點了下頭，「我跟阿姐都沒有繼承阿爹的手藝，倒不如盤給二鍋頭。」

　　「你這小丫頭！」

　　二鍋頭有些憤憤道，「鐵娘都要喊我師哥，你整日裡連名帶姓地喊我，像什麼樣。」

　　宋月華在一旁默默點頭，二鍋頭雖然不靠譜，但這話說得在理。

　　「賈大哥。」

　　趙小福乖乖喊了一聲，二鍋頭這才滿意。

　　第5輪，戒色跟劉鐵柱是最先分出勝負。

　　戒色不負眾望地贏了這一輪，二鍋頭大喊了一聲好。

　　「你押小和尚身上了？」宋月華問道。

　　二鍋頭站起身道，「對，我跟小福子押的。」

　　趙小福連忙向宋月華解釋道，「我可沒叫他押誰。」

　　「是我自己跟的行了吧。」二鍋頭嘖聲道。

　　宋月華朝著戒色那裡看了一眼，好幾個棋友請他幫忙復盤，劉三條也笑嘻嘻地搭上了劉鐵柱的肩膀。

　　「這劉三條真叫人看不懂。」趙小福道，「他居然沒押劉鐵柱。」

　　二鍋頭側靠在櫃檯上，哼笑道，「誰贏押誰，跟別的沒有關係，你跟張如山還認識呢，你押他嗎？」

　　趙小福哼了一聲，別過臉沒有同他說話。

　　接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冷素雪跟張如山的棋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