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華從尤府出來，先去了一趟高娃子跟朱平安這裡。

　　今天隻有高娃子在這裡，宋月華問道，「平安上哪去了？」

　　「他受傷了。」高娃子道。

　　「受傷了？」宋月華忙問是怎麼回事。

　　朱家肉攤初二開攤，隔壁的肉攤也跟著早早開了張。

　　去年那幾家降價也沒能把朱家肉攤給搞垮，今年一上來又繼續降價。

　　結果，湯圓直接來到朱家肉攤，要了幾十斤肉。

　　一開始湯圓隻是賣貨的時候順帶著把肉帶去賣了。

　　後面張蛋蛋讓湯圓跟周小虎取經，學著認肉。

　　哪個部位什麼口感，如何烹飪最好，湯圓知道得多，說的也是些實在話，客人自然高興。

　　送貨上門，服務又好，不少人都願意在湯圓這裡買肉，朱家的肉攤子自然不愁銷。

　　隔壁的肉販子無可奈何，半夜往朱家院裡扔磚頭。

　　朱平安晚上上茅房，碰巧被砸中，頭上劃拉出了一大道口子，血流得厲害。

　　等到高娃子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跑了。

　　屋裡還儘是些小孩，那人為了生意，竟能出這般齷齪的手段，要真砸中腦袋，那可是會死人的！

　　「不能具體到哪家人嗎？」宋月華問道。

　　高娃子搖了搖頭，肯定是這幾家肉販子其中一家，或者是他們幾家人的計劃。

　　「新的縣太爺上任了嗎？」宋月華問道。

　　高娃子道，「初四就來了。」

　　「嘖……」

　　宋月華心想，那隻能想別的辦法了。

　　從肉攤那處離開後，宋月華又回到城門口，找到馬爺。

　　讓他今天晚些回去托個信，要覃秀秀明天過來挑豬，同裴風說一聲，讓他明天帶幾件衣裳過來，在縣城待幾天。

　　聽到後面，馬爺察覺不對，於是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我這裡沒事，朋友那裡出了些小事，想找個人護著幾天，」宋月華笑著道，「您不必擔心。」

　　馬爺輕唉了一聲，「老頭子雖然年紀大了，但也沒那麼不中用，要有什麼事能幫得上忙的，千萬別有什麼顧慮。」

　　「您放心，真的隻是一件小事。」宋月華無奈笑道。

　　好不容易在豬場這裡找到朱文言，在得知能買到豬崽的時候，宋月華高興不已。

　　正準備大展拳腳買一大批的時候，在聽到一隻要2兩銀子的時候，又冷靜了不少。

　　「這價格今年有得降嗎？」宋月華問道。

　　朱文言搖了搖頭，「不好說，八九月份應該能降一些。」

　　有了豬崽，該買還是要買的，宋月華要了50隻豬崽，讓他明天後天送到村裡去。

　　朱文言點點頭默默地記著帳本，宋月華看他這一聲不吭的樣子，問道，「你幹這個可還適應？」

　　「適應……」朱文言擡起頭說完，又埋了下去。

　　真是世事無常。

　　看著他慢條斯理的樣子，宋月華又道，「明天覃嬸子會過來，我叫他同你一起挑豬再送豬回去。」

　　朱文言看著她，半天隻嗯了一聲，又低下頭去記帳本。

　　完蛋了，這小子根本就不是做豬倌的料子。

　　回到棋館，霍明歸那小子還真的來了，坐在靠窗的位置跟張如山正在下棋。

　　霍明歸輕嘆道，「張兄，若不是知你出身寒門，如此棋藝，我定當你這秀才名頭是花銀子買來的。」

　　張如山，「……」

　　宋月華沒忍住噗嗤一笑。

　　霍明歸看過來，朝她揮了下手，「宋姑娘，沒想到你還真開了一間棋館，不知以你是如何想到這般文雅之事的？」

　　宋月華，「……」

　　聞言，張如山也笑了。

　　這個人果然討人嫌。

　　回到尤府，吃完晚飯，宋月華拿出小帳本算起了帳。

　　今天定了50頭豬，2兩一隻，那就是100兩。

　　除去這次買豬崽的銀子，棋館的碎銀，家裡總共還有470兩銀子。

　　昨天學堂開學，花寶兒跟甘壽的學費住宿費，還有外村孩子的學費，自己村裡孩子的書本筆墨費差不多136兩。

　　學堂的筆墨已經耗盡，還需要進貨，獎錢也要存一些，136兩是真的不多。

　　宋月華算著小帳本，輕吐了口氣，還是慢慢來吧，錢得慢慢攢。

　　當天晚上，裴風就趕了過來，隻是一身大汗，喘著氣問道，「姑娘，可是出了什麼事？」

　　從馬爺回去，再到關、城門前趕到，宋月華都想不到他是怎麼趕過來的。

　　「不是叫你明天來嗎？」宋月華問道。

　　「姑娘叫我，必定是有急事。」裴風氣息有些不穩。

　　宋月華無奈道，「你可帶了衣裳？」

　　裴風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好在裴風的身形跟高娃子差不多，宋月華把人帶到朱家，朱平安頭上纏著白紗看著去挺嚴重的。

　　「你這傷，大夫怎麼說？」宋月華盯著傷口問道。

　　朱平安也老實道，「叫我莫要沾水，別再磕碰到就能癒合。」

　　這樣說來倒也不嚴重。

　　宋月華指著裴風道，「裴風是我請來幫你們抓壞人的，這幾天晚上他都會幫你們盯著。」

　　「抓到人後要怎麼處置？」裴風問道。

　　「宰了。」高娃子冷冷道。

　　朱平安瞪著眼睛看著他，才道，「這，這不好吧……」

　　「確實不好……」朱文言也開口道。

　　宋月華道，「現在有縣令，有律法，你要敢宰人，明天就等著被宰，抓到人當然是送官，讓縣令老爺來處理。」

　　朱文言道，「我們本想報官的……」

　　「報個屁！」朱平安憤聲道，「那些當官的沒一個好的，老子就是死也不找他們。」

　　宋月華道，「反正我這邊幫你抓了人，肯定是要送官的，面對那些人，你也沒別的辦法不是嘛。」

　　「人是你跟裴風……」朱平安話說一半，就被宋月華敲了一下，「叫裴大哥。」

　　「哦……」

　　打斷了後，朱平安也就不說了，事情暫時就這麼定下。

　　宋月華找高娃子要了幾身衣裳，拿給裴風，「大晚上的，你換套乾爽些的衣裳吧，別又傷風發燒了。」

　　裴風想到在長武城的事，沒有二話，接過衣裳就去換上。

　　當天晚上，裴風在朱家的屋頂守了一晚上，一夜無事。

　　第二天早上，宋月華過來，裴風問她還要不要守著。

　　宋月華認真考慮起這個問題來。

　　晚上都能往人院裡扔磚頭，怎麼就能保證這夥人白天不會幹點別的。

　　宋月華道，「昨天晚上是不是沒睡，白天睡一會，看到有動靜了再出來看看。」

　　要不是隻有裴風一個人有輕功，至少也要找個人來輪班的。

　　朱文言早早去了豬市，高娃子跟朱平安去宰殺場殺豬，家裡便隻有裴風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