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朱家這種賭石大戶裡做活的人，一般都是簽了死契的，又在黑水鬼市這種地方，主人打殺了他們都是應該，不會有人追究，一向寬厚待人的老爺子歿了，他們這些下人往後要更謹言慎行的度日才是。

　　塗山芊芊微微一笑，「我也隨口一問，大家說過就忘記了，哪裡會往外傳啊，快吃東西吧。」

　　「你們一群賤皮子聚在這裡做什麼！」小廝丫鬟們吃得大快朵頤，用消息換了點心，吃得也更舒心一些，但還沒吃多少就聽見一道刻薄的聲音。

　　是二夫人！

　　下人們忐忑不安，趕緊回答：「二夫人，我，我們就是吃點東西，是，是芊芊姐送過來的，芊芊姐是我們朱家的客人，客人叫咱們吃，咱們不得不吃。」

　　塗山芊芊福福身，擔當道：「狐狸精胭脂水粉鋪子的掌櫃芊芊，見過二夫人，早些時候和老爺子有過幾面之緣，便來弔唁，叨擾了。」

　　朱二夫人想罵一頓塗山芊芊來著，但一聽她說自己是狐狸精胭脂鋪的掌櫃，當即眼前一亮，「原來是芊芊姑娘，久仰大名啦！哎喲你們狐狸精胭脂水粉可難買了，每次出攤就不能多帶些嗎，也沒個固定的鋪面。」

　　塗山芊芊揮揮手讓下人們帶著食物下去，自己周旋朱二夫人，「下次有了新貨，就差人給朱二夫人您到家裡挑選，您這樣的大主顧，可不能去市井挑選，畢竟身份擺在這兒，哪能去排隊啊！」

　　好話人人愛聽，更何況朱二夫人，她一聽塗山芊芊承認了自己身份尊貴，笑容更大：「懂事，以後你們狐狸精胭脂鋪，我罩了！芊芊姑娘既是上門弔唁，那去前邊兒啊，跟一群下人廝混作甚，不嫌那些低賤的人臟啊？」

　　昨日泉寶來的時候，朱二夫人哭麻了，借口如廁遁了一小會，所以並沒有見到塗山芊芊，自然認不出她來，而現在塗山芊芊也順理成章的攀上了朱二夫人，若有若無的笑著打聽：

　　「哎，我還不是心疼二夫人您，想著您是狐狸精胭脂鋪的大主顧，可不能累壞了，生意得您來照拂呢！

　　便自作主張以您的名義送了些糕點，多管閑事的替您搏了個體恤下人的好名聲，方便往後管家啊……

　　如此看來，是芊芊逾越了。」

　　朱二夫人一聽好名聲，頓時道：「你有心了，不過這朱家內宅哪有我說話的份，上頭有大房呢，家主是大哥，主母是大嫂，我們二房兩口子？年末拿些家族分紅度日就算了。」

　　「什麼？可我覺得二夫人您才是最合適統管內宅的，再說了，不都說是朱家家主氣死了老爺子嗎，這時候應該二房替上做家主才是啊！」塗山芊芊詫異道，「屆時您不就是當家主母了？」

　　朱二夫人聞言臉色冷峻：「芊芊姑娘，這些話你從哪聽來的！」

　　「外面都在傳。」塗山芊芊笑，「說來慚愧，也是聽到了風聲，芊芊才想著來提前燒香，希望以後二夫人您多庇護庇護，二夫人可不能怪我說話直，來得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