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直系親屬
幾人都在病房裡面催促著,示意張遠趕緊過去辦理住院手續。
張遠無奈,扭頭匆匆去了方知硯的辦公室。
一進門,就聽到朱子肖在旁邊吐槽著。
「老方,你是沒看到,張山那個小王八羔子。」
「行了,朱醫生~」
見朱子肖說得興起,方知硯咳嗽一聲,提醒他小點聲。
「我這看病呢,你嘀嘀咕咕什麼?」
「而且請你不要在病人面前爆粗口,滿嘴髒話,行嗎?」
說著,方知硯歉意地沖著病人點頭,然後開了個方子。
「肺炎不是大問題,掛水就好了,去吧。」
「好咧,方醫生,謝謝您。」
病人點了點頭,但磨磨蹭蹭的起身,豎著耳朵好像不是很願意離開。
旁邊的朱子肖被方知硯提醒了一句,登時有幾分不滿。
「我踏馬的哪兒滿嘴髒話?」
「張山這個傻。」
「馬勒個。」
「不是,張山自己踏馬的。」
「哎?」
朱子肖愣了一下,「不對啊,我平常沒有滿嘴髒話啊。」
「奶奶的,張山瞎了狗眼,往老子小推車上撞,我罵他咋了?」
聽著這話,方知硯哭笑不得,旁邊的病人豎著耳朵站在門口偷聽。
直到張遠匆匆趕過來,那病人才是略有幾分不舍地離開了這裡。
「張師兄,這麼快就回來了?」
看到張遠,方知硯有些驚訝。
「是啊,今天開的自己的車,路我都熟悉,所以速度快。」
張遠解釋了一句,隨後有些氣惱地在旁邊坐下來。
「不過別提了,那幾個老的帶過來了,都要看病,讓我來辦理住院呢。」
「方師弟,你給開個單子吧。」
說這話的時候,張遠明顯心情不美麗。
方知硯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什麼意思?又是你掏錢?張師兄,我發現你是身家不菲啊。」
方知硯笑呵呵的打趣,反而戳中了張遠的肺管子。
他險些咳嗽出來,同時一臉惱火。
「我哪兒來的錢!」
「我現在還在攢錢,準備到時候跟老師提親呢。」
「錢沒攢明白,現在給他們治病反而要花出去不少,我也是服了。」
這一段時間的經歷,讓兩人關係突飛猛進,所以說話也是隨意了許多。
朱子肖聽到這話,在旁邊反駁道,「又不是你造成的,你付什麼錢?」
「錢多燒得慌?要是錢多,給我捐點?我還給醫院交著錢呢。」
張遠哭笑不得。
「都是長輩,也不識幾個字,來了醫院,我不得關照關照?」
「嗐。」方知硯嘆了口氣,倒也沒說什麼。
旁邊的朱子肖卻性格耿直地反駁著,「長輩咋了?年紀大就長輩了?」
「吃他們家米還是喝他們家水了?」
「再說了,他們家自己沒後代?還是掏不出這個錢?」
「當然,你要願意付這錢,當我沒說。」
朱子肖撇了撇嘴,然後一屁股坐在方知硯對面。
看那氣呼呼的樣子,彷彿已經代入了張遠的視角一樣。
方知硯略一沉思,打量著張遠,也是從張遠的眼中看出一絲無奈。
顯然,其實張遠是不願意付這錢的。
族長的還好,按照張遠所說,族長以前應該資助過他,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就幫張石根把住院費墊付了。
但這幾個什麼二大爺,估計跟他沒什麼關係。
想到這裡,方知硯用筆在桌子上敲了敲。
「張師兄,別鬧了,病人都沒來,我怎麼給你開單子,怎麼辦理住院?」
「我們得按程序來啊。」
「而且病人起碼得檢查一下,確診了病情再說吧?」
「萬一不是真菌感染,就是詛咒呢?」
話音落下,張遠愣了一下。
「啥意思?」
「什麼啥意思?」方知硯一臉奇怪,「張師兄,你忘了,張石根確診之前,我們可是做了穿刺活檢的。」
「穿刺活檢是一種有創檢查,存在一定的風險。」
「我肯定要跟他們仔細說明具體的醫療風險,並取得他們的明確同意,簽字,才能去做這個檢查啊。」
「而且,現在患者的年齡普遍偏大,我肯定要跟他們的直系親屬講清楚,讓他們簽字,才有可能去做檢查啊。」
「你不會不懂直系親屬的意思吧?」
方知硯耐心地開口解釋著,同時給了張遠一個眼神示意。
張遠瞬間反應過來,「啊,哦,對,對,原來是這樣!」
「哎呦,我不是直系親屬啊,算了,我還是回去跟他們講清楚吧。」
說著,張遠起身,「方師弟,實在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我這就去喊他們的直系親屬過來。」
而後,張遠匆匆往病房而去。
等他到了病房,此刻病房內的幾個大爺正在巡視領地一樣看著四周。
「呦,這白燈真亮啊。」
「我天,這茅廁這麼厲害呢?拉得都給吞進去了。」
「哎呦,這醫院比我家住得都好,要不然咱在這裡多住幾天吧,享享福。」
「醫院裡頭還是有空調,真舒坦啊。」
「是啊,反正遠遠給錢,不住白不住。」
「正巧我還有腿疼的老毛病,一併治了得了。」
聽著這些話,趙桂蘭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遠遠是個老實孩子,你們怎麼能這幅吃相?讓別人看了不是笑話嗎?」
張石根也有心反駁。
結果二大爺開口道,「怎麼?族長,他是小輩,這不是他該做的嗎?」
「再說了,就許他給你們付錢,不許他給我們付錢?」
張石根表情僵了一下,沒有說話。
「放心吧,你們就安心住這裡,我遠哥不是這種人,看我媳婦兒的手術費他都給了,還在乎你們這點錢?」張山笑眯眯的開口道。
眾人紛紛點頭,隻覺得很有道理。
正巧此刻,張遠大步推門而入,目光落在幾人身上。
幾人微微一僵,緊接著二大爺臉上洋溢出笑容。
「遠遠,回來了?住院辦好沒有,我就先挑這個床,跟族長靠得近些。」
說著,他就要往床上爬。
張遠面無表情,剛才那些話,他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所以現在多少覺得自己像個冤大頭。
「住院辦不了。」他開口道。
「啥?」二大爺一聽,頓時驚了。
「怎麼辦不了呢?族長不住地好好的嗎?」
「得直系親屬。」張遠把方知硯的話複述了一遍,「你們的病得做穿刺活檢,這個檢查需要直系親屬簽字。」
「族長也做了,就是桂蘭奶奶簽的字,你們也趕緊把自己的老伴兒,或者是兒子,女兒什麼的喊過來吧。」
聽著這話,幾人面面相覷。
「這麼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