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裴度那樣的男人,見過就不會忘記
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忍不住衝進去給這對渣男賤女兩耳光,宋景棠戴好墨鏡,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了。
包間內,坐在角落的陸硯時看了眼被起鬨到臉紅的林心姿,不是滋味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放回空杯的時候,陸硯時餘光無意間捕捉到門外那抹一閃而過的身影,他微微一頓,覺得格外眼熟。
「別鬧了歡歡。」霍雲深收回被女兒放在林心姿手背上的手,有些無奈地將女兒抱下來,「去裡面跟哥哥玩兒。」
歡歡有點不樂意。
林心姿蹲下來哄她,「歡歡,心姿…」
她看了眼霍雲深,改口道,「心姿阿姨陪你去好不好?」
歡歡一向都對林心姿言聽計從,當即乖乖點頭。
陸硯時看著林心姿抱著歡歡去了裡間,他不動聲色地起身,坐到了霍雲深旁邊。
「阿深,宋景棠現在什麼情況?還沒醒嗎?」陸硯時直截了當地問。
霍雲深玩著手機的手指停了一下,片刻後,他答:「昨天醒了。」
陸硯時一怔。
不由得又看了眼門外。
所以他剛才看見的那個酷似宋景棠的女人,很可能就是……
「那她……」
陸硯時還想再問,被霍雲深淡聲打斷:「她眼睛失明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她一向要強,在她徹底康復之前,我不想公開她已經醒來的消息。」
失明了?
一個失明的女人自然不可能站在他們包間門口偷窺
看來剛才他是認錯人了。
陸硯時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霍雲深看著手機裡,兩個小時前劉嫂給他發的消息。
劉嫂:【霍先生,太太被一輛車接走了!】
附帶了車牌的照片。
霍雲深一眼便認出,那是鍾千黛的車。
他絲毫不意外。
宋景棠的世界小得可憐,除了圍著他轉之外,她唯一來往的朋友,便隻有一個鍾千黛。
那女人咋咋呼呼的,脾氣暴躁,鍾家更是早就沒落,霍雲深對鍾千黛一直都瞧不上。
而宋景棠也很識趣,這些年她雖然私下還是跟鍾千黛是閨蜜,時不時會聯絡,但她從來不會在他面前提起鍾千黛這個人。
這回她私自出門和鍾千黛見面,不提前跟他報備,想來也是怕惹他不高興。
霍雲深輕扯了扯嘴角,不無得意。
宋景棠的心思,在他面前從來都是透明的。
霍雲深往後靠在沙發上,暖色燈下,是一貫溫潤如玉的英俊面孔,唯有眼神透出絲絲涼薄。
宋景棠很好,無論是做妻子,還是工作上的搭檔,都完美得無可挑剔。
可太好懂的女人,就像一杯白開水,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
另一邊。
『阿嘁——』
宋景棠狠狠打了個噴嚏。
她看著面前分叉的走廊,嘴角無語地微抽了抽。
五年了,萬寶樓中間重新翻修過一次,擴建了不少。
宋景棠剛才原本想著順路返回,可她心不在焉,走著走著竟然在這一層迷路了。
宋景棠正尋找著牆面和地上的標識,沒留心轉角突然出現的男人,差點撞上去。
「你特麼瞎子啊!」男人破口大罵,他頂著個啤酒肚,幾乎找不到的脖子上帶著拇指粗的金鏈子。
顯然是個來消遣的暴發戶。
宋景棠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低下頭,揮著盲杖找路,「不好意思,我看不見。」
男人反倒來勁兒了。
「喲,還真是個瞎子。」
宋景棠隔著墨鏡看見男人那張滿是橫肉的大臉猥瑣地湊近,撲面而來的酒臭味,熏得宋景棠胃裡一陣作嘔。
「嘿嘿,模樣倒是長得不錯,還挺香。哥哥是醫生,來,讓哥哥給你治治眼睛。」
宋景棠冷冷道:「讓開!」
男人壓根沒把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宋景棠放在眼裡,猥瑣地調笑道:「叫兩聲好哥哥,我就讓你過去,怎麼樣?」
宋景棠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洩,這猥瑣男今天是找打來了!
她掃了眼牆上的監控,裝出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
「我不信你是醫生,你別過來,我害怕……」
她一邊說著,一邊步步後退,把男人往監控拍不到的死角引。
對方看她這副纖弱可憐的樣子,愈發酒氣上頭色慾熏心,他搓著手就迫不及待地追著宋景棠到了牆角。
「別怕啊小美人兒,跟哥哥去包間,今晚我好好給你治眼睛!」
宋景棠墨鏡下的眼裡淌過一抹冷意,她暗自捏緊了手裡的盲杖,隻要一棍子擊中特定的部位,就能讓這個令她作嘔的肥豬失去半身麻痹,接著,她就一腳踹廢他第三條腿!
眼看男人那肥大的手伸過來,宋景棠正要動作,卻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突然從他身後殺出,抓住猥瑣男的伸到宋景棠面前的手,用力一折。
「啊!!」
猥瑣男疼得慘叫。
宋景棠也很意外,她細細打量著這個突然殺出來英雄救美的男人,約莫三十歲左右,一副精英高管的氣質,她很確定自己從沒見過這號人物。
韓影已經抓著猥瑣男的後腦勺,將他整個人用力砸在牆上。
韓影冷冷道:「這位先生,喝醉了就回包間躺著,需要我送你嗎?」
猥瑣男此時已經被嚇得酒都醒了大半,連忙討饒。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自己回去……」
他正想走,身後,突然響起一道低醇淡漠的嗓音,似笑非笑。
可語氣裡透出森森寒意,能把人骨頭都凍成渣。
「這麼容易就想走?」
這聲音是……
宋景棠身體不受控制地僵在原地,她視線慢慢看向後方,隻見幾米開外,裴度修長挺拔的身影踱步而來,走廊偏白的燈光被墨鏡過慮成柔和的昏黃,像極了黃昏夕陽。
恍惚間,宋景棠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的機場。
七年前的裴度,和眼前男人的身影堪堪重疊。
『宋景棠,值得嗎?』
這句話從記憶深處襲來,如重鼓,砸得宋景棠神魂俱顫。
七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