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張嘴,我看看
阮青雉瞥了他一眼,轉身到角落裡的水池旁洗手。
站在女兒身後的王洪義見過阮青雉後,不由得有些擔憂,便小聲問朋友:「怎麼這麼年輕呀?能行嗎?」
朱向前:「她要是不行,那就徹底沒希望了。」
王洪義不太相信:「真的嗎?」
朱向前點點頭。
矮胖的個子裡充滿了大大的自信。
阮青雉洗完手,又認真消了毒後,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朝著桌旁的姑娘淺淺露出個笑:「張嘴,我看看。」
女孩微仰著頭,慢慢張開嘴。
阮青雉拿起壓舌闆,仔細檢查了下,發現女孩舌頭上遍布黑色毛髮,短的很短,長的地方大約有一厘米那麼長。
濃密,倒伏狀,牙齒髮黑,腮肉和牙齦上隱約也有黑色的毛髮出現。
她收回手,蹙了蹙眉:「患者情況已經很嚴重了。」
王洪義上前詢問:「有治好的希望嗎?」
阮青雉點點頭,目光挪到女孩臉上,問:「抽煙嗎?」
王洪義立刻搖頭:「不抽。」
阮青雉擡眸看他一眼,冷聲道:「我問的是患者,其他人保持安靜。」
王洪義默默點頭,後退了一步。
阮青雉又問了一遍:「抽煙嗎?」
女孩沉默片刻。
最後緩緩點了點頭:「抽。」
王洪義雙眸震驚地看著女兒:「!!?」
阮青雉神色瞭然,指尖點了下面前的脈枕:「把手放上來了。」
女孩小聲問:「哪隻手?」
「都行。」
女孩動作緩慢地把左手搭上脈枕,纖細慘白的手腕朝上。
阮青雉給她把脈期間,扭頭問身旁的葉懷仁:「你給她看過了嗎?」
葉懷仁嗯了下:「看了。」
「怎麼樣?」
老先生畢恭畢敬的:「我診出來的脈象是脾胃蘊熱,濕濁上蒸導緻的,癥狀除了在舌頭上表現出來之外,還表現在身體消瘦,食欲不振,嘔吐,腹瀉,腹痛的癥狀。」
王洪義趕緊應道:「沒錯!我女兒就是這個癥狀。」
阮青雉微微頷首,這才看向男人,問道:「患者平時吃什麼葯?」
王洪義從包裡掏出一個玻璃瓶:「最近兩個月我女兒一直喝的是這款藥酒,京都大夫配的,不過,一點都沒見效。」
阮青雉接過來打開,聞了聞,輕聲笑了一聲。
然後遞給葉懷仁。
老先生也放在鼻子下聞,隨即蹙眉:「這裡有黨參,黃芪,連翹?這些都是溫補藥材,服用過後會導緻胃火更盛,癥狀加重。」
阮青雉滿意地點點頭:「那應該用什麼葯?」
葉懷仁沉思了半晌說道:「這位患者的癥狀,應該儘快清掉脾胃之熱,再化濕生津,需要用到黃柏,丹皮,銀花,茯苓,黃連,升麻。」
阮青雉:「說得沒錯。」
她讓女孩換另外一隻手,切了下脈象,問道:「你們要在盛陽待多久?」
王洪義:「不確定呢。」
阮青雉收回手,在病志本上寫了藥方交給他:「去藥房抓藥吧,一共三副葯,一副葯服用四天,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天一遍,飯前服用,服用之前再吃一副化錫散,十二天之後過來複查。」
王洪義拿著藥方:「這就完事了?」
阮青雉點頭:「嗯,完事了!不過,這位患者家屬,有些身體上的病症,的確能靠各種藥方治癒,但是患者心理上的疾病還需要心藥解。」
「您女兒的病是胃火過盛引起的,說得再簡單一點,就是思慮過重,上火了。一個人不可能平白無故上這麼大的火,那她心裡一定是壓著事了,一定是遇到了跨不過去的坎了。」
「你們作為家屬,不能隻著急帶女兒四處看病,還要及時疏導她的情緒,回去之後和她好好聊聊,有些事說開了,心裡舒暢了,對病情恢復也有幫助。」
坐在旁邊的女孩眼圈紅了紅。
無聲地垂下頭。
王洪義瞭然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大夫。」
一旁的朱向前拍了拍朋友的女兒肩膀:「這丫頭打小就老實,不愛吭聲,你看看你這位小妹妹,比你小七八歲呢,瞧著多闖蕩,多有精神啊。」
「人家不僅會看病,還自己做生意,特別厲害。」
「這段時間,你和她多聯絡聯絡,身邊有了伴,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病就好了。」
女孩聞言擡頭看了眼阮青雉。
就連旁邊的王洪義都掰手指算了下,驚嘆道:「她才十七呀?」
朱向前:「是啊。」
阮青雉擺手:「十八了十八了。」
看診結束,去掉醫生這層身份後,小姑娘看著沒有那麼清冷了,她笑容甜美,也很懂禮貌,無論說什麼話題,都有自己獨到見解。
王洪義:「原來財神服裝廠是你的呀!哎呀,一下火車就看見站台上的廣告了,生意做得挺大吧。」
阮青雉笑了笑:「還行,跟朋友合夥開的。」
王洪義又指著椒台區的方向說道:「財神服裝廠在椒台那邊嗎?」
女孩點點頭:「嗯。」
男人感嘆道:「那應該跟我那個煙花廠離著還挺近的。」
阮青雉心思微動:「叔叔的煙花廠在哪?」
「在椒台區最後面那片地上,前兩年廠子裡出了事,有兩名員工去世了,從那之後,總有員工說廠子裡鬧鬼,有的人待不下去就走了。」
「生意不好,又發生這種事,我和我媳婦兒就把廠子關了,去了京都老丈人那邊,開了個水果店,也算是在京都紮了根了。」
阮青雉說道:「聽我叔說,您這次回來也要賣廠?」
王洪義嗯了一聲:「是啊,水果店生意不錯,準備擴大規模,但手裡錢還不夠,就想著把廠子賣了,挪出點錢來。」
阮青雉:「您心理價位是多少啊?」
王洪義想了想:「兩三萬吧,估計也賣不上價,畢竟裡面死過人,阮同志,你問這話是打算要買我這個廠子?」
阮青雉笑著點頭:「有這個打算,不如現在我們去您廠子看看?」
「走唄,正好我也想過去看看呢,兩年都沒打理了,指不定荒成什麼樣呢!」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又碰了碰女兒,示意她也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