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把我兒子嚇病了
屋裡的罵聲停頓了片刻。
緊接著,吳九菊從西屋窗戶裡探出頭,下一秒,揚手朝何廠長扔了一坨東西過來。
男人眼疾手快躲了過去。
眾人也退了幾步。
見她沒再繼續扔,這才小心湊到近前,看了眼地上的東西。
結果,竟然是屎!
大家見狀,下意識蹙眉捂嘴:「她…她剛才該不會直接用…手吧?」
「咦~我的天吶!」
「她到底哪來的野人啊!」
「怎麼會有她這種人!」
何廠長自然也看見地上的那坨東西。
這可把他氣壞了。
他咬牙指著窗戶裡的女人,剛要開口,吳九菊就扯著嗓子罵道:「家裡男人死了,你媽了個逼的!去地底下找他吧!」
「老不死的老壁燈!跟一群女人在一個房間裡鬼混!我呸!不要個逼臉!男盜女娼!」
何廠長氣得渾身發顫。
看見屋檐下杵著一把鐵鍬,拿過來,把屎鏟起來,準備翻牆過去。
翻牆的功夫,王偉手裡拿著兩個鋁飯盒從外面急忙忙跑進來。
他就是去食堂打個飯,前後沒有十五分鐘,家裡又聚了一堆人,不想用,一定是孩兒他娘又又又找事了。
王偉覺得自己心裡又累又苦。
他來到近前,趕緊賠不是:「對不起,對不起。」
張秀娟是這裡的大姐大,率先走過去:「王連長,一有事了,你就說對不起,光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我們這些人在屋裡好好吃著西瓜,她站在窗口那左一句右一句,罵罵咧咧,我們該她的欠她的,要聽她咒我們!」
王偉神色窘迫,可除了道歉,他真不知道說什麼。
何廠長把鐵鍬往他面前懟了懟:「你就是她男人昂?你看看你媳婦兒往咱們院裡扔的玩意兒!是啥?看清沒?」
王偉一張臉爆紅,結巴道:「我我我來扔…」
何廠長躲開,語氣聽起來不太好惹:「不用!她怎麼扔過來的,我怎麼給她扔回去!」
話落,男人揮著鐵鍬,直接把東西朝窗戶砸過去。
現在是夏天,窗戶都開著。
隻釘了一層窗紗防蚊蟲。
這一鍬下去,那坨東西直接在窗紗上炸開。
屋子裡傳來女人抓狂地叫喚,然後又是孩子的哭聲。
吳九菊極其敗壞地罵起來。
何廠長二話不說掄起鐵鍬對準一扇窗戶拍下去。
嘩啦啦一陣巨響。
木質窗戶上的玻璃碎了一地。
王偉:「……」
吳九菊在屋裡嚇夠嗆,抱著孩子跳下土炕,躲在角落裡。
就算這樣,嘴裡的謾罵也沒停:「老不死的!有本事你進來打死我呀!沒那個本事裝什麼呀!小心明天出門被車撞死,今天穿人衣,明天你就該穿壽衣了!老天爺可是長了眼睛的。」
何廠長掄著鐵鍬,把她家玻璃都砸了個稀碎。
有的窗戶整個都被砸下來了。
王偉在一旁蹙眉,朝屋裡吼:「你能不能少說兩句!你還嫌這裡不夠亂啊!」
何廠長擡腳踹壞房門,厲聲道:「罵!讓她繼續罵!我看她這個家還有多少東西不怕砸!」
「我聽別人叫你王連長,那我也稱呼你一聲王連長!我告訴你,我是沖著你這個職業,我手下留著情呢!不然,我讓你們怎麼進的盛陽,怎麼給我滾蛋!我在盛陽混了四十多年,還從來沒遇到過你媳婦兒這種王八操的玩意兒!」
「你們也就是敢在這裡呲牙!但凡走出去,遇到你們兩口子這樣的,信不信大嘴巴子掄圓了往死裡抽你們!!」
吳九菊抱著兒子,朝著窗外吐口水:「你把我兒子嚇病了!你賠錢!」
何廠長氣不打一處來,舉起鐵鍬隔著窗紗朝吳九菊拍去。
女人嚇得叫了一聲。
連滾帶爬地帶著兒子重新躲在角落裡。
鐵鍬砸破了窗紗,落在窗台上。
啪的一聲。
鍬頭直接拍斷了。
可見何廠長用了多大的力道。
何廠長:「你兒子多個啥啊!我閨女那也是我的掌上明珠!她在屋裡吃個西瓜,憑什麼要聽你在這邊罵罵咧咧啊!」
「你是不是以為她在這裡沒人給她撐腰?我告訴你,這院裡其他人拿你沒辦法,可我不是這裡的人!!我想收拾你,有的是辦法!」
「你不是要錢麼,好啊,老子在椒台財神工廠等著你,你最好有膽子去找!!」
何廠長走過去,撿起鐵鍬頭,罵道:「真他媽晦氣!」
然後翻牆回到阮青雉的院子。
連個眼神都沒給王偉。
大家看何廠長哐哐一頓輸出,心裡特別解氣,豎起大拇指:「真爺們兒!」
何廠長走到小姑娘身邊:「阮同志,以後她再找事,就來廠子裡找我,我收拾她!」
「在我這沒有什麼男人不打女人的說法,咱們盛陽的男人就專門收拾這種挑事精的娘們!」
阮青雉雙手抱著手臂,感激地點點頭。
隨後她弱弱地說:「來隨軍的火車上,吳嫂子就坐在我旁邊,可能那個時候知道我是從山溝溝來的,就看不上我了吧!」
「我也能理解!她是城裡人,看不上也是應該的吧。」
提到城裡和農村這個話題,大家表情變了變。
畢竟前段時間她們剛笑話完小媳婦兒農村人的身份。
可說到底,她們也是農村來的啊。
豁牙子吃肥肉。
誰也別說誰!
但當一群農村人中間忽然多了個城裡人,而且還是那個時時刻刻起妖風的人,那事情就不一樣了。
何廠長朝隔壁院子罵道:「城裡人了不起啊,有本事別吃五穀雜糧啊,都喝仙氣啊!」
大家紛紛點頭,一緻認可。
她們帶著阮青雉進屋安撫她,讓她別往心裡去。
聊了好一會兒,眾人才散去。
最先回去的,就是勤務員,回到部隊裡把這件事報告給了老首長。
關震邦聞言蹙了蹙眉。
把沈戰梧喊過來談了一下。
然後就是何廠長,開著三蹦子帶著兩個工人走了。
他回到廠子裡,一肚子氣還沒消呢。
掀門簾的動作重了些。
躺在沙發裡的傅裕正盤著新買的金鏈子,擡起頭瞄了一眼:「怎麼了?帶著氣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