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當初我就答應過我亡妻,一定會把孩子撫養長大成人,我希望他能夠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可是我卻忽略了前提。」
石頭低著頭,大人說的話他聽得懵懵懂懂,可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任性,私自離家出走才造成的。
「你的想法沒有錯,可是孩子要怎樣撫養長大成人?你一個人當爹又當媽,這顯然是不可行的,打仗不能紙上談兵,帶孩子同樣也不能,既然身為一個父親,就要有那一份擔當和責任,你要思考的事情有很多,你不能不多為孩子去考慮。」
經受了那麼多的虐待,石頭也隻是沉默過而言,他沒有做出任何反人格的事情,就說明他骨子裡就是個好孩子,這樣的孩子理應有更好的待遇,受到更多人的重視。
「我明白,等我把家裡該清理的人全部都清理了,石頭就再也不用受委屈了,從前是我的想法太簡單,總覺得孩子需要一個母親,可如果石頭受到的是虐待,那那個人不如沒有!」
謝執硯的目光放在了石頭的身上,指出了問題的關鍵,「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把呂潔送走之後石頭又有誰來照顧?短時間內你可以在家裡親力親為,可是你我的工作性質特殊,註定了我們不能長時間陪伴在家人身邊,到時候你要怎麼去平衡?」
一個家庭的構成絕不僅僅是一個男人,獨木難支的道理誰都懂,蕭學義一意孤行的打發了所有人,等他一個人精疲力竭的時候,這個家隻會倒塌的更快。
「照顧孩子的人,你還有更好的人選嗎?你出門在外的時候,孩子又放到哪裡?既然是為了孩子更好,既要遵循孩子的意見。」
而不是覺得孩子小,一味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以為孩子好的名義替他做主。
蕭學義醍醐灌頂,其實從一開始就應該以石頭為主的。
他轉過頭去詢問,「石頭,你現在最想見到的人是誰?」
石頭頓了頓,本能的想要說媽媽,可是他的腦子比嘴反應的更快,媽媽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他看著自己的手指,有些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哽咽道:「姥姥。」
曾經媽媽說過,姥姥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欺負他的人,如果有一天他想媽媽了,就讓他去看看姥姥,因為他們是這個世界上的血脈至親。
蕭學義瞬間明白,他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好,等你身體好一些了,我們就把姥姥請過來。」
蕭學義已經想的很清楚了,無論如何,楊素鮮和呂潔是一定要送走的,雖然大人之間到不了老死不相往來的程度,可是這次的事情也給他敲響了警鐘。
石頭的心理健康關乎著他的身體,他絕對不允許再有任何一個人來傷害孩子,哪怕是他的親生母親。
「既然孩子心裡有了主意,你自己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麼辦。」
蕭學義長舒了一口氣,給石頭蓋好了被子,「我和呂潔本來就沒有感情,當初是我休假剛好看到她落水把她救了上來,可是沒有想到她咬定了我佔了她的便宜,硬要纏著我逼我娶她。」
現在想到這件事情,蕭學義心裡還是不舒服。
他總覺得沒有感情的婚姻就像是兩個人搭夥過日子,那樣的日子毫無盼頭,倘若是家裡沒有心愛的人等著自己回來,那個家彷彿也就隻是冰冷的房子。
可是當初的事情本來就是說不清的,即便是有再重來一次的機會,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活人從自己的面前消失。
如果不是呂潔死纏爛打,他們兩個根本就沒有緣分走到一起,要不是走投無路,這一樁荒唐的婚事他壓根也不會認下來。
或許這就是他的報應吧,他一開始就不應該妥協的。
雖然當初田芳去世的時候說過,希望能有一個女人陪他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可這些年他從來都沒有過再婚的想法。
他想,有了這一次的教訓,他這輩子應該再也不會結婚了。
「我知道她一個女人過得確實也不容易,鄉下的那些流言蜚語總歸是不好聽,有的時候唾沫星子是真的能淹死人的,可是我們結婚之後也沒有進一步的實質性關係,所謂的婚姻也是名存實亡,我們兩個人離婚也是早晚的事情,這和石頭沒有關係。」
田芳去世也不過兩三年的時間,他心裡始終都過不去那道坎,即便是和呂潔結了婚,兩個人也沒有同過房。
不少人都說她生不了孩子,這些話蕭學義都是知道的,可是他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去享受第二段婚姻。
隻是每次他回家的時候呂潔和石頭都和氣融融,考慮到孩子確實也需要一個母親的照顧,他才認下了這一段婚姻。
可是現在,連唯一支撐他的事情都是呂潔一手營造出來的假象,那他們兩個人的孽緣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延續。
不幸福的婚姻隻會毀了兩個人。
「這是你的個人問題,隻要你能夠想清楚後果就好,以至於其他的組織上不會做太多的幹涉。」
謝執硯明白蕭學義也有自己的苦衷,沒有人願意扔下自己的孩子一個人在外面,田芳去世的早,他一個人既要養孩子又要養家,興許這是現階段他能夠做出來的最好的選擇了。
蕭學義一隻手緊緊的握著,心裡不是滋味。
「我這次外出了這麼久,還沒等到回來石頭就出了事,馬上就是阿芳的忌日了,我都沒有臉面去看她,我不知道該要怎麼跟她交代。」
身為一個男人,答應過亡妻的事情卻沒有做到。
看到他這樣頹廢的樣子,即便舒楹心裡對他有諸多不滿,也不免多了幾分同情。
「當務之急自然是孩子的事情最為重要,好在這次石頭有驚無險的找了回來,可萬一發現的再晚一點兒,這次的事情就全當是個教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