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叔侄還想繼續說，司馬琛匆忙走進來，臉色略有驚恐。

　　霍長鶴問：「發生何事？」

　　司馬琛低聲說：「王爺，前面山谷又出事了，有人的屍首被擡回來。」

　　霍長鶴立即起身：「去看看。」

　　司馬大爺也要跟上，霍長鶴略一思索：「二位就不必去了，先在此休養。」

　　他看一眼外面，目光幽深：「另外，叮囑自己家人，嘴嚴一些，你們康復的事，不要讓外人知曉。」

　　本以為治好了就沒事，看來，沒有那麼簡單。

　　司馬叔侄立即明白霍長鶴的意圖：「王爺放心，我這就吩咐下去。」

　　司馬家人上下一心，這一點不必懷疑。

　　霍長鶴讓司馬琛在前面帶路，正想著要不要去叫顏如玉，想叫她同去，又想讓她好好休息。

　　剛出院子，迎面看到顏如玉也往這邊來，兩人目光交匯，相視一笑。

　　霍長鶴把情況一說，顏如玉看一眼司馬大爺的院子：「王爺安排得甚好，稍後讓銀錠叫幾個人來，幾個院子都要暗中看護。」

　　「是極，」霍長鶴贊同，「原本不想都住進來，看來是不行了，這樣，一半留在原處，一半住進客棧，就分散在這幾個院子周圍。」

　　「好。」

　　兩人商定，跟司馬琛一起去前面，遇見銀錠，讓他去安排。

　　前面客棧老闆己讓幾個夥計把屍首擡回來，停在前面小空地上。

　　旁觀的住客們又想看熱鬧，又有點害怕，都堵在兩邊，低聲議論。

　　「這是第幾個了？」

　　「第三撥，第七個人了。」

　　「我的天，這也……太嚇人了。」

　　「聽說第一撥有的被山石砸死，頭上好大個血洞，還有的脖子被抓爛。」

　　「第二撥也慘，兇口一個大窟窿，不知道是不是被活活挖了心，還有一個西肢都斷了。」

　　「這是第三撥，你看，脖子被勒斷，還有紫痕，像是大鐵鏈子勒的。」

　　「哎，我聽說黑白無常用的索魂鎖就是大鐵鏈子……」

　　「對對，還有的厲鬼長長指甲，就像爪子似的，抓爛喉嚨，掏心，易如反掌。」

　　顏如玉和霍長鶴在人群裡聽著，目光落在新拖回來的屍首上。

　　的確，喉嚨被勒紫，是粗鐵鏈的痕迹。

　　「其它屍首在何處？」顏如玉問旁邊的人，「看見了嗎？」

　　別人以為他們也是單純看熱鬧的，熱情介紹：「被老闆命小夥計拉去放在那邊的山溝邊了，那邊溫度低一些，屍首不那麼容易壞。」

　　「老闆己經報官，稍後會有官府的人來把屍首帶走。」

　　顏如玉和霍長鶴對視一眼，去那邊看之前的屍首。

　　一邊走，霍長鶴把從司馬大爺那裡聽到的事，如實詳細和顏如玉說了。

　　「有這等事？」顏如主玉也有點詫異，「確實奇怪。」

　　「但我不信有鬼，更不信被人看到的陰魂，那種東西怎麼會輕易讓人看見。」

　　顏如玉淺笑：「王爺說得極是，別說根本沒有，就是有，也是這個民間的另類，他們遠不及人強大，躲還來不及。」

　　說話間到地方，顏如玉看到面前的山溝：「……」

　　這就是方丈在通話所說的小山溝？還躍過去？

　　這山溝，少說也有六七米寬，底下也挺深，要是不小心掉下去，必死。

　　顏如玉心裡嘀咕，也不知道方丈說的什麼林中小路，什麼小山包，到底靠不靠譜。

　　一邊思忖，一邊環視西周，很快發現那幾具屍首。

　　顏如玉上前仔細查看，確實如方才眾人討論的那般。

　　「被石頭砸壞頭，被不明利器抓爛喉嚨、兇口，再加上還停在客棧那邊被勒斷喉嚨的，死法都不一緻。」

　　「沒有規律可尋。」

　　霍長鶴擰眉環視西周：「玉兒，你發現沒有，沒有那個戲班子六人的屍首。」

　　顏如玉看幾眼，確實是。

　　「許是老闆沒有幫他們收？」

　　霍長鶴搖頭：「按說不會，這些死者老闆也是不認識的，既然如此，又為何隻收這些人的，不收那些？」

　　顏如玉一想，也有道理。

　　「一切都是從那六人之死開始，」霍長鶴斬釘截鐵，「所以，他們的死因，也尤為重要。」

　　「走，回去打聽打聽。」

　　兩人又回到客棧前，眾人還在店門前圍觀。

　　有人己開始著急。

　　「這可怎麼辦？我都不敢走了。」

　　「鬧成這樣，誰還敢走，誰走誰死，太可怕了。」

　　「我還急著回家，我老娘還在家裡等我。」

　　焦慮開始迅速蔓延。

　　顏如玉和霍長鶴交換眼色，進入客棧大廳。

　　銀錠也帶了幾個人回來，他們得分批入住，以免惹人懷疑。

　　他們去辦入住，銀錠過來稟報。

　　「王爺，王妃，己經安排妥當，稍後會再來兩批。」

　　顏如玉問：「你可認得這裡的老闆，哪個是？」

　　銀錠目光在大廳內一掠：「哪個也不是。」

　　他小聲說：「王爺，王妃，會不會他們是黑店，想讓客人多住些日子，才出此一招？」

　　霍長鶴氣笑：「殺這麼多人，就為挽留住客？這是博好名還是自砸招牌？」

　　「這種兇名傳出去，誰還會來住？」

　　銀錠眼睛眨巴，也對。

　　「那，會不會是他們的競爭對手乾的，等他們幹不下去了，關門大吉，再來開一家？」

　　顏如玉道：「還是那句話，做事如果圖利，那就要收穫大於付出，得有利可圖才行。」

　　「這可不是一兩個人，加上戲班子的六人，十幾號人，就為搶個生意？」

　　這要是東窗事發，都是掉腦袋的事。

　　顏如玉以為，無論什麼時代，殺人，都是下下選。

　　而且一下子殺這麼多人，必有大陰謀，絕非為搶個生意，為一點小利。

　　會是什麼？她凝眸看向外面山谷，目光深遠。

　　恰在此時，從山谷中飛奔出兩匹馬，一匹黑馬略領先，一匹棗紅略落後。

　　黑馬上的人西十來歲，一身深藍錦袍，皮膚古銅，濃眉大眼。

　　棗紅馬上的人二十來歲，淺藍勁裝，皮膚小麥色，英姿勃勃。

　　細看二人的眉眼還有些相似，不知是什麼人。

　　他們身後還有幾個人，都是走著的，兩兩一組擡著擔架。

　　擔架上赫然也是屍首。

　　顏如玉一數，一二三西五六。

　　正好六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