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表面不動聲色。

　　「情根解沒有解，你不知道？」

　　她反問：「成王敗寇，你現在被抓，你的墨先生連面都不敢露，像個過街老鼠，你還有什麼臉面，在此大言不慚？」

　　桃花抿唇：「我是敗了，那是我沒本事，但不代表先生也如此。」

　　「終有一天，先生一定會贏！」

　　顏如玉懶得再聽她說這種話，擺手吩咐：「銀錠，把他送去刺史府，轉告曹刺史，可以結案了。」

　　「是。」

　　銀錠進來，抓起桃花就往外走。

　　桃花也不掙紮，拖了幾米，銀錠忽感不對，扭頭一看。

　　「王爺，王妃，她死了！」

　　顏如玉眸子微眯，看向桃花。

　　她頭無力垂著，嘴角滲出血。

　　霍長鶴沉聲道：「埋了吧。」

　　顏如玉和霍長鶴回院，今晚把桃花抓出來，總算是解除一個內憂。

　　但顏如玉還是不太放心。

　　「明日我去莊子上一趟。」

　　聽桃花的意思，莊子上應該還有她的人，究竟是真是她的從屬，還是被她蠱惑，還得仔細查證。

　　霍長鶴知道也攔不住，點頭答應：「明天我陪你去。」

　　次日一早，向大夫人辭過行，顏如玉就和霍長鶴帶上樓聽雨去莊子上。

　　到莊子上，顏如玉也沒有去別處，首接去礦上。

　　西周安靜，暗處有不少人盯守。

　　看到顏如玉和霍長鶴來，現身迎接見禮。

　　盯守的人有王府的，是宋平安排的，還有是刺史府的，是崔沖安排的。

　　兩邊人合作愉快，非但沒有半點矛盾，還都彼此印象很好。

　　霍長鶴打量他們：「怎麼看著你們像是胖了些？」

　　真是奇怪，在這盯守可是個苦差事，沒日沒夜，還要換值，而且莊子上的條件肯定不如府裡。

　　霍長鶴還時常叮囑宋平，莫要讓一班人一首盯，得時不時換一換。

　　可怎麼瞧著，他們也沒什麼憔悴辛苦的樣子。

　　還胖了！

　　「王爺見笑，卑職等……確實是胖了點。」

　　「咱這兒的夥食好呀，那叫一個好吃，菜新鮮，魚新鮮，肉肥美，連水都是甜的。」

　　霍長鶴心裡哼笑，真是誇張。

　　顏如玉清楚，他們說的一點不誇張。

　　能不好嗎？那是方丈空間裡長出來的東西，放在外面千金難買。

　　「方丈怎麼樣？在何處？」

　　「回王妃，方丈在礦裡，他從來不躲懶，天天在礦上，那隻大黃狐狸也跟著他，可歡實了。」

　　顏如玉：「……」

　　她點點頭，快步往裡走，不管怎麼說，得親眼看到方丈沒事才行。

　　礦洞裡光線並不暗，山壁上有火盆，還有太陽能燈。

　　顏如玉剛進來，還沒等說話，就聽到方丈爽朗的笑聲。

　　「哎？這塊，我的天吶，我終於挖到狗頭金了，哈哈！」

　　顏如玉：「……」

　　聽這聲音，確實是沒事。

　　她這下不再著急，往裡走，裡面一個人大笑著跑出來，身上穿著大棉襖，頭上頂著燈，照著吡的白牙。

　　「如玉？」方丈停住腳步，正想好好炫耀一下，看到霍長鶴也跟進步，收斂了一些，「王妃，怎麼有空過來？」

　　顏如玉看一眼他手裡的東西，金燦燦的一塊，正好手掌那麼大。

　　方丈眉開眼笑，遞到她面前：「你看，這是我剛挖到的狗頭金，這玩意兒太難得了，我挖了這麼久，才見到這麼一塊。」

　　金礦並不是說挖出來就是金子，而是金砂，需要提煉。

　　像這種被稱作狗頭金的，確實難得。

　　見顏如玉不說話，方丈清清嗓子：「那什麼，不會是反悔了吧？」

　　顏如玉淺笑：「老財迷，沒有反悔，你挖到就是你的。」

　　方丈這才又開心笑起來：「多謝王妃，多謝王爺。」

　　霍長鶴也忍不住笑：「方丈確實該謝謝王妃，抓住桃花，聽她說莊子上的情況有變，還有她的人，王妃擔心你，這才早趕來。」

　　方丈這才明白怎麼回事，心裡感動：「哎喲，這話怎麼說的，她就是個騙子，不用信她的，我好著呢。」

　　「昨天確實有幾個人病了，不過，我用……」他收住話頭，「用你給我的果子，給他們煎了點果汁水，喝過都好了。」

　　「原來如此。」

　　顏如玉鬆口氣：「那就好，你收拾一下，跟我出來吧。」

　　方丈左看右看，握著金子愛不釋手，一首到外頭，怕被別人看見，這才揣起來。

　　莊子上的人聽說顏如玉和霍長鶴來了，都很高興，管事的立即張羅，準備午膳，讓他們好好吃頓飯。

　　顏如玉答應，暗中帶著樓聽雨，去桃花住過的地方，還有她「未婚夫」的家，以及幹過活的地方，都去查看一遍。

　　樓聽雨不聲不響，跟著顏如玉查看，果然在「未婚夫」的家，查到桃花煞。

　　「那時候桃花未開，」樓聽雨說，「她用的是幹葯，還加了硃砂，威力更大，難怪那個男人會死。」

　　顏如玉捏著幹了的桃花，輕嘆一聲：「不止死了一個，兩個都死了。」

　　樓聽雨暗暗抽口氣：「此女可真是歹毒。」

　　顏如玉不語，轉身往外走。

　　走了半路，又問：「你聽說過聖女嗎？」

　　樓聽雨一愣：「小姐是指……」

　　顏如玉看他一眼，他趕緊改口：「王妃是指什麼？」

　　「你聽說什麼，就是什麼。」

　　樓聽雨垂眸，似乎欲言又止，顏如玉看他這副樣子，覺得他應該知道。

　　「如實說來。」

　　樓聽雨清清嗓子：「其實……族中的那位，就是聖女。」

　　顏如玉腳步一頓，詫異回頭：「什麼？」

　　顏如玉心頭劇跳，這個結果實在讓她意外，以為是墨先生相勾結的人，肯定是個窮兇極惡的人，能用那種手段殺暗衛，必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她設想過許多可能，但唯獨沒想到這一點。

　　她一時腦子點有空，穩了片刻，這才問：「你的意思是，聖女和你一樣？」

　　樓聽雨看她一眼，又低下頭。

　　小姐是不願意承認，她是族中人的。

　　看來，還是對當初的事，心有芥蒂。

　　說來也是，誰會沒有呢？一出生就被交換，還被偷出來，與家人分離。

　　至今都未能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