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方丈語氣中的擔憂，顏如玉語氣放輕鬆。

　　「沒事，我和王爺在一起，還有向光他們也都在，也入住客棧，院子周圍都是我們的人。」

　　方丈輕吐一口氣：「那就好，你空間？」

　　「空間沒事，就是剛才做了個夢。」

　　方丈徹底放心：「夢沒什麼可怕的，好夢就會成真，壞夢就是反的，不必擔心。」

　　顏如玉笑出聲：「你說得對。」

　　「你去刺史府幹什麼了？」

　　方丈把剛才和刺史的談話講述一遍：「就是和他說一聲，晚上我要起個壇，幹活，期間會用到一些特殊的工具，是你臨行時留下的，讓他明天一早也去現場，以官方身份發言，避免有心人散播謠言。」

　　顏如玉讚賞：「不錯，考慮周到，說辭合適，先下手為強，你很出色呀，方丈大師。」

　　方丈嘿嘿一笑，心花怒放：「這話說的，咱也得成長不是？你安心跟著王爺救司馬家的人，我給咱在家裡幹活，不必擔心這邊。」

　　「大夫人也挺好的，二公子一早一晚都去請安，霍仲卯也沒事了，我見過他兩次，雖然走路慢些，但其它的沒什麼，他媳婦兒的點心鋪子又做出兩種新品，我之前經過還讓我嘗了嘗味道。

　　宋平也是真扛事，防守外松內緊，我看著加強不少，他是個幹將。」

　　顏如玉心頭溫暖，她固然有先進的思維和見識，但王府發展壯大，事事推進順利，也是大家同心協力，共同努力的結果。

　　沒有一個人拖後腿，沒有一個人不聽話。

　　「那你給大家記著功，等我回去，給大家發獎勵。」

　　方丈開心答應，又閑聊幾句，兩人掛斷。

　　顏如玉站在空間，看著霧氣漸漸散了些。

　　恰在此時，霍長鶴來叫她，她意識退出空間。

　　「王爺，」顏如玉睜開眼睛，「現在能去了嗎？」

　　霍長鶴輕撫她的發：「我還以為你在睡著，想讓你多睡會兒。」

　　「沒事，己經睡了一覺，解解乏，走，去看看。」

　　客人都暫時在客棧，議論最多的還是這件事，但幾乎沒人離開客棧。

　　顏如玉和霍長鶴走的側門，是採買車出入的地方，大當家和銀錠己經摸清基本布局。

　　兩人出側門，去山溝邊，那六具屍首也放在這邊，而且還紮了個簡單的籬笆牆，大概是怕有什麼小獸再破壞屍首。

　　「這位李掌櫃的確細心周到，」顏如玉說，「其實這些屍首每一具都損壞嚴重，沒一具是完整的。」

　　霍長鶴輕嘆：「本來是出趟門，誰想到會遭此橫禍。」

　　總歸是悲劇。

　　顏如玉到那六具屍首前，看得比之前的都要仔細，一切由他們開始，他們自己也死得很慘，但願能從他們身上找到線索。

　　如司馬叔仁所聽說的那樣，這六具屍首比其它的屍首更慘，有的甚至首接頭被壓碎，不知所蹤，屍首都不完整。

　　有頭的臉也被劃爛，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看不出臉，隻能看其它部位，顏如玉切換眼睛狀態，透過衣裳，看他們的皮膚上有沒有什麼特徵，比如什麼胎記、傷疤之類。

　　再就是透過皮肉看骨骼，能看到原來有沒有受過什麼骨傷，這也是認屍首時的重要依據。

　　包括牙齒，頭上雙眉之間的蝴蝶骨，都是和指紋一樣，獨一無二。

　　不過，這些屍首的頭或不見或損毀嚴重，牙齒和蝴蝶骨己經沒有參考價值。

　　一具具看完，顏如玉心中有些疑惑。

　　回頭看霍長鶴，霍長鶴也在看其中一具男屍。

　　「王爺有何見解？」

　　霍長鶴回神道：「這具屍首沒有頭，但雙手還算完整，你看，手上的繭子。」

　　「我見過戲班的人，他們有的是大武生，身手也不錯，手是有練功時留下的繭子。」

　　「但感覺，此人的繭子不像戲班人該有的。」

　　顏如玉道：「還有一種人，也會有繭子，琴師。」

　　霍長鶴點頭：「確實，不過，總感覺此人的手粗糙了些。」

　　「我和王爺的看法一緻，也有可能，這些人根本不是戲班的人。」

　　霍長鶴眸光微閃：「不錯，戲班的人，是他們自己說的，並沒有人求證過是不是，甚至他們都沒有入住客棧，也沒人見到他們的傢夥什。」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另外，王爺以前應該也請過戲班子唱堂會，唱堂會，這幾個人就夠了嗎？」

　　霍長鶴看看地上屍首：「顯然不是，西男兩女，不夠。」

　　「還有，司馬大爺說過，有兩個男的極醜，戲班子就算有醜角，也多是化的醜裝，或者個子矮些，要是真正成角，有幾個是醜的，無論男女，都得是美人。」

　　戲班子，就和現在的娛樂圈一樣，真正成名紅了的，哪個醜？

　　顏如玉不追星，但也知道最起碼的道理規則。

　　霍長鶴微蹙眉，陷入沉默。

　　沒頭，沒名，沒姓，連最開始的身份都極有可能是假的。

　　那這六個人是誰，完全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從何查起？

　　偏偏這六人是這件事的起因。

　　顏如玉道：「咱們先回去，靜看事情變化，不行晚上我們就探一探山谷，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霍長鶴看向山谷的方向：「玉兒，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件事就是有人故意製造出來，讓路人不敢進入山谷，是因為他們在山谷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要做？」

　　「就像是鬼村，」顏如玉說，「我們來的路上，也經歷過此類事，有的村子有秘密，荒廢己久，傳出是鬼村，鬧鬼的傳聞，讓人們更不敢去。」

　　「就是這個道理，」霍長鶴越說越覺得有可能，「所以，我們晚上必探山谷。」

　　兩人決議好，迴轉客棧。

　　剛到院門口，就看到李在彪和向光從另一個方向過來。

　　兩人低聲交談，不知在說些什麼。

　　見顏如玉和霍長鶴，二人趕緊快步迎上來。

　　原先向光和李在彪不是一隊，但也是一個營的，也算熟識，在此遇見，都很高興。

　　「你們在聊什麼？」霍長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