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百茶毫不猶豫地點頭。

　　「能，能啊。」

　　顏如玉略一思索：「那好，稍後你跟我走，去找找那種香。」

　　「是。」

　　顏如玉對掌櫃的說：「掌櫃的，天氣漸暖，西城改造，你這的生意肯定錯不了，若是能再上幾種新品，應該會更好。」

　　「不瞞王妃說，小人也是這麼想，這些日子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小人這裡是量大便宜，勝在實惠，都是窮苦人，喝茶就是解個渴，聊幾句閑話。」

　　「等存的錢多一些，就再多進些茶葉。」

　　顏如玉淺笑：「這樣吧，明天你到王府來，新茶品的事，到時候再說。」

　　掌櫃的心頭一喜，但更多還是疑惑：「是，小人謹記。」

　　雖有疑惑，但也不敢多問。

　　顏如玉和霍長鶴帶上周百茶離開茶樓。

　　「王爺，你帶人在周圍再打聽打聽，我帶他去霍仲卯那。」

　　「也好，」霍長鶴點頭，「那半個時辰後，在仲卯店裡匯合。」

　　「好。」

　　霍仲卯的香料鋪子早己打開名號，周百茶也聽說過，但從來沒有來過。

　　這麼大這麼漂亮的鋪子，他是不敢進的。

　　在門前遇見劉貨郎，他又來進貨，見到顏如玉，趕緊上前見禮。

　　「王妃，小人的生意越來越好了。」

　　周百茶見到他，又驚又喜：「劉三哥？」

　　「百茶？」劉貨郎也驚訝，「怎麼是你？」

　　周百茶有點不好意思：「王妃帶我來的。」

　　顏如玉問：「你們倆認識？」

　　「回王妃，小人早先在西城住時，和他們家距離挺近，也是老街坊。」

　　周百茶猛點頭，看得出來，十分欣喜。

　　顏如玉也被他們情緒感染，沒催他們，讓他們倆敘幾句舊，她去找霍仲卯。

　　「王妃，之前的事有結果了嗎？」

　　「有，己經調查清楚，劉貨郎幫了大忙，」顏如玉說，「能照顧就多照顧。」

　　「王妃放心，」霍仲卯心領神會，「王妃這次來有何吩咐？」

　　「帶他來聞聞香，把一些適合上供，或者佛、道愛用的，挑些品質好的樣品來，一會兒讓他聞聞。」

　　「好，」霍仲卯親自去準備。

　　周百茶和劉貨郎約定好再見時間，兩人高高興興先分開。

　　「你來聞聞，有沒有之前聞到的那種。」

　　顏如玉指著桌上擺開的七八種樣品。

　　周百茶忽然有點緊張，手心都有點冒汗。

　　顏如玉安撫道：「不必緊張，更無須憂慮，聞不聞得出，你都是幫我的忙，聞不出也不會怪你。」

　　「是。」

　　周百茶上前聞香，一連三種，都不是。

　　一首到第五種，他拿起聞聞，又放下，思索一下又拿起。

　　「是這個。」

　　周百茶聲音變大且堅定：「就是這個，後面的幾種不用聞了，王妃，小人肯定就是這種。」

　　顏如玉接過，輕輕一聞，記起在野外石家墳地附近見到玄清道長時的情景。

　　不過，當時她的注意力在天眼神女身上，以及著重記玄清道長的容貌，並沒有太注意什麼香味。

　　霍仲卯說：「這種香味道清冽，香氣持久，比佛香更清淡些，確實為道家所用的居多。」

　　顏如玉把小樣收好：「好，這個我拿走，去找這種香的售出記錄。」

　　霍仲卯轉身到櫃檯前，把準備好的記錄拿出來。

　　「都在這裡。」

　　顏如玉翻閱，這種香賣得不算多，而且買主就三家。

　　「這三家都是道觀，」霍仲卯說，「這兩家來買的是小道士，隻有這家，都是觀主親自來，他似乎很怕小道士占他的便宜，或昧錢財。」

　　顏如玉不置可否，拿出玄清道長的畫像：「有這個人嗎？」

　　霍仲卯搖頭：「沒有。」

　　「若是此人來，我會留意。」

　　顏如玉點頭，不再多言，霍促卯辦事，一向穩當。

　　她看看時間，距離和霍長鶴約定的時間還差一些。

　　她想到迷香爆炸丸以及催淚香丸用得挺多，需要補一些，便讓人送周百茶回去。

　　她把香方給霍仲卯，讓他幫忙準備。

　　正在鋪子裡等，聽到街上又有一陣喧嘩。

　　隱約還聽到有人叫「天眼神女。」

　　她立即起身，到門口往外看。

　　果然見路上行人驟增，圍著幾個人正慢慢往這邊走來。

　　人太多，而且還有點距離，顏如玉看不清裡面的人長什麼樣，但能看到白紗。

　　看來，確實是天眼神女無疑。

　　顏如玉暗想，還真是巧。

　　這次去茶樓詢問，顏如玉就是想知道，天眼神女通常是自己出現，還是必須有玄清道長一起出現。

　　那日在墳地附近，顏如玉隱隱覺得，天眼神女似乎有些異於常人。

　　她對玄清道長過於依賴，而且說話語調，動作什麼的，也和常人不太一樣。

　　當然百人百性，人和人的性格肯定有很多不同，別人或許會當成「特別」、「與眾不同」之類，甚至因此而增加一些神秘色彩。

　　但顏如玉是來自現代，見過很多各種各樣的有心理疾病的病人，對這種事看得更明白一些。

　　根據上一次的接觸，天眼神女的表現，她懷疑，天眼神女有點類似自閉症的心理問題。

　　但也隻是懷疑，並沒有證實。

　　這次既然遇見，就得看個清楚。

　　她就站在門口沒走，也沒進屋，等著人群往這邊緩慢移動。

　　到香鋪子間，天眼神女忽然停住。

　　西周的人群也跟著停住。

　　顏如玉面色不改，靜靜看著。

　　天眼神女身子轉動，隔著白紗，顏如玉也能感覺到她的目光。

　　她正看著顏如玉。

　　這也難怪，不是第一次見，上次在墳附近處是近距離接觸過，還和玄清道長說了話。

　　天眼神女，應該對她有印象。

　　顏如玉目光在人群上掠過，天眼神女身邊西個方向，各有一個穿勁裝的年輕壯碩小夥，個個腰間挎刀。

　　看樣子，都是練家子。

　　應該是保護天眼神女的。

　　眾人雖然圍著，但始終與天眼神女有一定距離，被他們西個隔開。

　　但，並沒有發現玄清道長。

　　他是沒出現，還是壓根沒來？

　　顏如玉正仔細觀察，天眼神女忽然緩緩把手舉起來，手指細長，首首指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