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鶴還記得，劉捕快當初和蔣跑跑立下賭約，將來再比試輸贏，還是請他做的見證。

　　後來，劉捕快的父親快步跑來，將他拉走。

　　「王爺？」蕭馳野低聲喚，把霍長鶴的思緒拉回來。

　　霍長鶴點頭，把劉捕快的屍首翻過來，查看傷口。

　　果然，就一道傷口，在頸部，一刀斃命。

　　蕭馳野臉色陰沉：「一刀緻死，看來，兇手是個高手。」

　　霍長鶴微微搖頭：「未必。」

　　「王爺的意思是……」

　　「也有可能是熟人，」霍長鶴起身，「頸部柔軟，也是緻命之處，若非熟悉的人，自會防備，並不易攻。」

　　「一般來說，殺手殺人，會選擇心口處。」

　　蕭馳野略一思索：「確實如此。」

　　「王爺所言極是。」

　　霍長鶴看著劉捕快的屍首：「那就可以推斷，能輕易取他咽喉處的人，是熟人的機率大一些。」

　　「再搜查一下，看是否有別的線索。」

　　霍長鶴說罷，邁步進屋，蕭馳野把屋裡燈火點燃。

　　屋裡的布置十分簡單，也沒什麼名貴值錢的東西。

　　床上的被子也是棉布，而且洗得發白。

　　打開衣櫃，裡面除了幾件外袍，就是幾套裡衣，外袍也是普通棉布居多，而且隻有一套相對較新，其它都是舊衣。

　　「那個裝著黑鬥篷和面具的包袱，是在哪裡發現的？」

　　蕭馳野在衣櫃最底層摸索一陣，找到機關一按。

　　露出一個暗格來。

　　「據搜查的衙役說，原來是放在這裡。」

　　霍長鶴拿出小手電筒，往那個暗格裡照了照。

　　裡面已經沒有東西。

　　「你去問問，在衙門裡，誰與他的關係比較好。」

　　「是。」

　　蕭馳野走出房間，霍長鶴俯下身，在暗格的夾縫處，捏起一點細碎的紙片。

　　這是什麼？

　　……

　　顏如玉戴著面具，甩出飛抓索，抓住牆頭，翻過去。

　　每當此時，就感嘆，還是會輕功更方便些。

　　平穩落地，她也沒收飛爪，黑漆漆的也不容易被發現，一會兒走的時候也更方便些。

　　還沒轉身，就聽到老鴇的聲音。

　　「把他給我摁住！好大的膽子，敢私闖攬星閣，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禁不禁得住這索命鞭。」

　　「我就是想偷點值錢的玩意兒，又沒偷著，你們至於嗎？」

　　是貝貝的聲音。

　　顏如玉所料不錯，貝貝偷闖教習所，被發現抓住了。

　　聽他這話的意思，還是挺聰明，承認是來偷東西的。

　　小偷小摸，更容易讓人放鬆警惕，不會懷疑。

　　但即便如此，老鴇也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當然至於，攬星閣的東西，就是一根繡花針，也不能落到外人手上。」

　　「來人，給我打！」

　　顏如玉尋聲而來，也不用找，這裡點了火盆，又舉著火把，照得如同白晝。

　　顏如玉忽然想起，那晚方丈用三輪大燈把二賊抓住的情景，靈機一動。

　　貝貝一瞧龜奴手裡的索命鞭，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這可真是索命的鞭子，黑光油亮，上面還有倒刺，根根尖銳，這要是揍在皮肉上，像他這身闆，立馬就得喪命。

　　貝貝表面不慌，心裡也是緊張，轉念一想，罷了，左右是個死，反正死也不能出賣王府。

　　他賤命一條，丟在這裡，沒準還能讓王妃有了搜查攬星閣的借口，也算值了。

　　眼見著龜奴把鞭子揚起來，貝貝心一橫，把眼一閉。

　　就在他在心裡默默和所有人道永別的時候，突然聽到幾聲驚呼。

　　「那是什麼？好亮！」

　　「什麼人？」

　　老鴇語氣也嚴肅又狐疑：「何人裝神弄鬼？」

　　貝貝睜開眼睛，見一人自黑暗中走出。

　　身穿白袍，臉上戴著面具，頭上……一束非常亮的光，晃得人睜不開眼，也看不真切。

　　但貝貝即便看不清，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這麼亮的太陽光火，隻有王妃和王爺有。

　　現在王爺沒在家，那肯定就是王妃。

　　王妃來救他了！

　　貝貝激動得都要哭了。

　　顏如玉還沒亮兵刃，就把這些龜奴嚇得後退好幾步。

　　她心裡暗自好笑，邁步走到貝貝身邊。

　　本來押著貝貝的龜奴此時才反應過來，但也不敢貿然上前。

　　老鴇手遮著眼睛：「你是何人，膽敢擅闖攬星閣，你可知道……」

　　「我隻知道，天底下沒有我黑白雙煞不敢去的地方，休說你這小小的攬星閣，就是皇宮大內，也沒人能奈何得了我。」

　　老鴇聽她說皇宮大內，心裡更狐疑，對她的身份更摸不準。

　　「他是你的人？」她一指貝貝。

　　「我乃盜聖，天下之盜，都是我的人。」

　　老鴇快速思索，此人戴著面具，頭上又有奇怪的亮光，實在不好斷定是什麼人。

　　要是真在這裡把事鬧大，教習所引起別人注意，那可真是不太妙。

　　可也不能就這麼放他們走。

　　一時間，有些左右為難。

　　顏如玉也瞧出來，正想讓貝貝趁機先走，忽然有人聲音清冷：「不管何人，擅闖右院，格殺勿論。」

　　顏如玉轉頭，見一個女子慢步走來。

　　她逆著顏如玉頭上的光，她看不清顏如玉，顏如玉可看得清她。

　　正和那張畫像上的臉，如出一轍。

　　這個女子，就是顏如玉要找的人。

　　果然，不是攬星閣裡的普通女子。

　　看這意思，老鴇也要聽她的，至少禮讓三分。

　　不過，她既然不接客，那麼為何會見與程家公子同來的人？

　　看來，其中必有隱情，他們見面，非是尋常的尋歡作樂。

　　老鴇回頭看到走來的女子，臉上露出笑意：「爾雅姑娘，把你驚動了，此人有些古怪，你看……」

　　老鴇壓低聲音：「方才還提到皇宮大內。」

　　「提到哪，不也是個賊嗎？是賊，就能殺。」

　　爾雅聲音緩緩，語氣溫柔，卻說的都是狠絕的話。

　　「既然來這裡偷東西，被發現，被打死，有什麼不妥？

　　即便是什麼特殊身份，他這副裝扮，誰又知道他是誰？

　　有句話，叫不知者，不怪罪。您說是不是？」

　　老鴇一聽，連連點頭：「不錯，還是爾雅姑娘聰明。」

　　說罷，聲音一厲：「還愣著幹什麼？把這二人都給我拿下。」

　　「鞭笞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