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一看到藍茶，就氣不打一處來。

　　顏如玉示意，琳琅拿一杯冷茶把她潑醒。

　　藍茶一個激淩，睜開眼睛看四周，見全是陌生人。

　　「你們是何人？要幹什麼？」

　　她又看到齊冬薔：「你到底為何抓我？」

　　她迅速觀察環境，這是酒樓，還靠窗，能聽到窗外街上的聲音。

　　她心生疑惑，要是抓她圖謀不軌，為何會在這麼一個地方？

　　熱鬧的街市，還是酒樓，就不怕她叫喊求救？

　　她實在捉摸不透。

　　顏如玉看她眼珠轉動，就知她在心裡盤算。

　　「你一個青樓女子，為何要僱人起鬨添亂？」

　　顏如玉問得直接，連個迂迴都沒有。

　　藍茶一驚，她怎麼知道……

　　「怎麼，你讓人挑起騷亂，不就是為了引火去鎮南王府嗎？被你引火燒身的人就在眼前，你不認得本王妃嗎？」

　　藍茶更加驚愕，擡頭細看顏如玉。

　　上次去攬星閣，顏如玉是易了妝容，裝扮成一個俊俏公子，但今日，卻是真容。

　　藍茶臉色微變，趕緊道：「小女不知是王妃，多有失禮，請王妃見諒。」

　　「見不了，」顏如玉簡短直接，「你都想害王府，本王妃如何見諒？不如把你打個半死，你看你能不能見諒？」

　　琳琅立即擼袖子：「主子，奴婢來打，最愛幹這種活了！」

　　藍茶：「……」

　　大夫人也冷哼一聲：「我們王府哪裡得罪了你？讓你僱人也要潑我們髒水？是誰叫你這麼乾的？你們的心眼也太壞了。」

　　方丈實在按捺不住，也不顧現在是高僧形象：「可不是，你利用別人的好心，裝可憐，賣慘，別人好心幫忙，你們立即變惡狼，反咬一口，實在可惡！」

　　方丈說完，忽然覺得，哎？「別人好心幫忙，你們立即變惡狼，」還挺押韻的。

　　藍茶本來就是想哭一哭，落個淚，被方丈這麼一說，反倒不知怎麼開口了。

　　「這位大師，您的話，小女子不懂。」

　　方丈氣得吹鬍子瞪眼，卻又不能當眾說，自己去過攬星閣。

　　顏如玉擺手，方丈氣呼呼退到一邊。

　　「不必顧左右而言他，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誰讓你僱人污衊王府？」

　　「我沒有啊，小女子哪敢……」

　　她還沒說完，古羅高聲道：「你還敢說沒有，分明就是你。」

　　藍茶看一眼他，瑟縮畏懼：「你好兇啊，我並不認識你，你是何人？為何要如此誣衊我？」

　　古羅氣得咬牙切齒：「賤人，你竟然不承認，你……」

　　「說我指使你，你有什麼證據？」

　　古羅張口結舌，這還真沒有。

　　當時見面，都是隻有他們二人，也沒什麼信物，更無證人。

　　「你這個女人，好生歹毒，恐怕早就想好了今日，故意不留下證據！」

　　藍茶哭道：「我不知你在說什麼，更不知你為何做錯事不敢承認，要賴到我一個弱女子頭上？」

　　古羅跳起來還想罵，顏如玉擺手，齊冬薔和李玉林把他制住，不讓他再開口。

　　「先把他們送去衙門，和曹刺史說明情況，」顏如玉吩咐，「琳琅，你一同去。」

　　「是。」

　　把幾人押走，房間裡瞬間安靜許多。

　　顏如玉轉身在椅子上坐下，藍茶瞬間感到壓迫感十足。

　　「本王妃既然抓你來，就是有證據，廢話少說，裝可憐也不必。」

　　「再者，若是認定是你，還在乎有沒有證據嗎？」

　　藍茶抿唇不語。

　　「攬星閣，教習所右院，究竟是幹什麼的？你可知情？」

　　藍茶眼睛微張，臉色驟變。

　　顏如玉神色平靜，看著她眼神變幻。

　　「既然問你，就是給你機會，你若不說，本王妃也不是非問你不可。」

　　「你這種小角色，本王妃還不放在眼中，有你不多，無你不少，隻不過剛才看到你在街上，意圖不軌，這才抓你。」

　　藍茶心頭涼了半截。

　　顏如玉吩咐：「浪費時間，來人，把她殺掉，晚上吊到攬星閣樓上去。」

　　大當家立即上前：「是。」

　　藍茶立時慌了，心說哪有這樣的，還沒說呢，上來就殺。

　　她也沒說不說呀。

　　「別，別，我說。」

　　藍茶尖聲叫：「王妃，我說。」

　　顏如玉端起茶：「半盞茶的功夫，時間一過，你想說，本王妃也不聽。」

　　藍茶吞口唾沫，趕緊說：「教習所右院，是枉生池的所在，那是教習姑娘爾雅所設，也是禁地，平時不讓我們隨意進去。」

　　顏如玉不動聲色聽著，單是這「枉生池」的名字，就讓人聽得直皺眉。

　　「枉生池裡的都是些烈性女子，不屈服的那種，當然，也得長得好看，如果是特別好看的，也會被扔進去。」

　　「枉生池裡有什麼，我不是很清楚，但從裡面出來的人，都會脫胎換骨。」

　　顏如玉想起貝貝所說，從窗外看到池中的人，隻露出一個頭來。

　　那種情景，著實詭異。

　　「脫胎換骨？」顏如玉冷然，「你說得倒是好聽。」

　　藍茶神情尷尬：「她們確實會和從前大不一樣，十分聽話，但具體如何，我實在不知。」

　　「爾雅是什麼人？」

　　「她……我也不知道，她是我到攬星閣之後的第二個月來的，剛來時穿著和我們不同的衣裳，不像中原的衣服。」

　　藍茶指指頭：「戴著那種帽子，上面有很多裝飾。」

　　「從未見過，媽媽說，她懂得極多，禮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

　　藍茶微頓一下，神情有些窘迫：「還精通男女之術。」

　　姜棠梨等人一聽，不禁紅了臉。

　　「除了她和老鴇，還有什麼人能隨意進右院？」

　　「還有幾個護衛，」藍茶想了想，「他們負責看守，不過，也不是隨意，得安排去才能去。」

　　「那些護衛，也從不到前面，有嚴令，他們和我們也不能發生什麼關係，若經發現，兩人都得死，若是有知情者不報，也得死。」

　　顏如玉猜測，那些護衛一定知道得更多，又因怕與前面的女子生情誤事，這才不讓他們之間有所來往。

　　看來這個爾雅，管人倒是有一套。

　　「你可知，爾雅有沒有什麼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