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3章 親人也要痛下殺手
八字鬍被銀錠帶走,曹刺史現在最痛恨破壞他「建城」大業的人,又有供詞在手,必不會輕判。
至於被李王林押出去的那個,怎麼處置,就由李王林自己決定,八成找到屍骨,那個坑也就把他埋上,方便省事。
顏如玉並不在意這兩個小角色。
她在意的,是秋家。
秋家到底在盤算什麼?
她看著那張畫像,決定去攬星閣走一趟。
……
老李把那個女子轟走,房間裡隻剩下他和侄子李齊。
李齊皺眉看著他:「大伯,你這是幹什麼?」
老李怒目盯著他,壓著喉嚨和火氣:「我問你,你哪來的錢,這裡花錢可不少。」
李齊輕笑一聲:「我當什麼事?鬧了半天您是為這個。」
李齊端起酒盅喝一杯:「大伯,坐,你不用擔心錢,一把年紀也該好好享受一下,這樣吧,你也挑一個女子,今天的花費,我包了。」
老李臉漲得通紅:「你……你混說什麼?」
李齊又嘖一口酒:「大伯,行了,我大伯母都過世多久了?再說,她就算活著,你出來找樂子也不算什麼不對。」
他一臉壞笑:「這裡的姑娘會的花樣兒可多了,那滋味兒,您保管沒嘗過……」
說罷,又要喝酒。
老李奪過他的酒杯,「啪」摔個稀碎。
「你還有心思喝酒,你知不知道,衙門著火了!」
李齊本來被摔酒杯有了火氣,一聽他說這話,怔了一下,隨即神色變幻。
「真的?什麼時候?」
老李觀察著他的神色,看出隱隱的急切與欣喜。
老李心疼「咯噔」一下,一把揪住他前衣襟:「你知道,你跟我說的都是假,是不是?」
李齊掙開他的手,擰眉不耐煩:「你幹什麼?」
「你說我幹什麼?」老李氣得跳腳,額頭都滲出汗,「你知不知道,那是大都統再三吩咐要看好的屍首,現在一把火被燒,這要是追查下來……」
「你乾的時候讓人看見了?」李齊眉頭一擰。
「這倒沒有,」老李猶豫一下,「你不是說,這事關乎你的壽命,讓我小心謹慎,所以我沒讓任何人看到。」
「那不結了,誰知道你是你乾的,和咱們沒關係。」李齊鬆口氣,拿顆花生米扔嘴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李追問,「你當初可是跟我說,是算命的告訴你,你要有血光之災,大劫,得找三具屍首並排放的地方,潑一瓶放了硃砂的油。」
「我是為了保你的命,這才幹的,可怎麼就起火了?」
李齊垂眸,掩住冷笑:「是啊,你又沒幹別的,隻是潑了點油,火也不是你放的,你怕什麼?」
老李張張嘴,心裡知道這事兒不對,李齊一定有事瞞著他,可又覺得,李齊說的也不無道理。
他嘆口氣,神經一松,也覺得累了,在椅子上坐下。
此時,霍長鶴和蕭馳野就在門外。
他們的談話,二人聽得清清楚楚。
蕭馳野握緊拳頭,想要衝進去拿人,霍長鶴示意他別衝動。
本來霍長鶴也是過來拿人,但聽他們的話,這個李齊一定有問題,而且還有幕後指使。
既然這樣,就得釣大魚,一個小小的李齊,抓了也沒用。
他擺手,和蕭馳野退走。
為了不驚動別人,他們也沒把手下帶進去,一幹人等都在外面候著。
蕭馳野吩咐:「盯住老李和他的侄子,尤其是他侄子。」
「是。」
趁著這個功夫,霍長鶴思索,聽老李所說,他也是被騙,而且隻潑了油,並沒有點火。
那麼,火是誰點的?
霍長鶴問:「今天請假的那個捕快家在何處?」
「就離衙門不遠,他是接他的父親的班,他父親之前就是捕快。」
衙門裡有時候是這樣,像劊子手,衙役,獄卒之類,是可以把職務傳給下一代。
當然,本身也得做得好。
蕭馳野言下之意,就是這個人非常可靠,兩代人都在衙門效力,應該不會做出什麼反叛的事。
霍長鶴偏頭看他:「任何不在場的人都要細查,你也聽見了,老李隻潑油,沒點火,點火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蕭馳野臉上一紅:「是,屬下這就派人去查。」
霍長鶴點頭:「先別急著行事,打探清楚,確定是他再說。」
蕭馳野稱是,去安排人手。
那個捕快有些身手,蕭馳野多派了幾個人手。
霍長鶴留在原處,約摸一刻鐘,老李從裡面走出來,雖然被李齊安撫住,但還是忐忑不安。
他走路有些踉蹌,慢慢往回走,剛走過路口,就扶住路邊的樹,大口喘氣。
霍長鶴意識到不對:「不好。」
……
李齊是在半個時辰後,離開青樓的。
他哼著歌,心情不錯,出了門,往家裡相反的方向走去。
蕭馳野立即揮手,命手下跟上。
老李眼皮輕顫,隻覺得心口疼痛難忍,喉嚨裡也一陣灼痛。
他難受地哼一聲。
一道沉冷的聲音響起:「醒了?」
老李一聽這聲音,嚇了一跳,扭頭一瞧,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暗影中起身。
「你……你是何人?」
「你幹了壞事,毀屍滅跡,還好意思問我是誰?」霍長鶴開口,充滿殺意。
老李嚇得一哆嗦:「我沒有,你別胡……」
「胡說,李齊都說了,是你乾的。」
「不可能,我侄子怎麼可能這麼說?」
「你就沒想到你為什麼會暈倒?要不是我救你,你現在已經在閻王那裡報道了。」
老李這才驚覺,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
他被李齊安撫住之後,李齊給他倒了杯酒,難道……
這是,為什麼?他可是把李齊當成兒子疼的。
「因為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霍長鶴點破他心中所想,「別說你不是他爹,就算是,到了要命的時候,他也會先顧自己。」
「如果他顧你的死活,從一開始,就不會讓你去潑油。」
老李臉色煞白,嘴唇輕顫,眼中滾出兩行濁淚。
霍長鶴冷然道:「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心,大錯已經鑄成,難道就能心安理得?」
「若想將功補過,隻有一個辦法。」
「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