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錠把於淳孝帶了過來。

　　於淳孝被關了這麼多天，一天一餐，餓倒是其次，關鍵是也沒人理他，他也不知外面的情況，心裡倍受煎熬。

　　終於等到有人來，帶他見一個人。

　　顏如玉觀察著他和鬼手的神色，兩人四目相對，都有點茫然，明顯不認識。

　　不是一路。

　　顏如玉擺手，於淳孝又被帶下去。

　　這就完了？於淳孝還沒明白過來，又被帶走。

　　霍長鶴道：「既然他沒什麼可說的，送去刺史府，按處置細作的律法，依法處置。」

　　各國對待細作，都不會手下留情，那就是推到菜市口被斬，震懾其它的細作。

　　於淳孝一聽，眼睛睜大：「不不……」

　　霍長鶴聽也不聽，擺手直接拖走。

　　他已經和顏如玉商量過，於淳孝和於清悅，無非就是普通細作，於清悅就是為了給她父親報仇，想報復霍長鶴，至於於淳孝，就是利用她，幹成了利用著賺點錢，不成就拉倒。

　　這種小人，實在沒什麼用。

　　不如直接送走，省得費事，還得派人看著他，浪費糧食。

　　拖走於淳孝，帶來明了。

　　鬼手和明了也不認識。

　　霍長鶴擺手，明了也被送去刺史府。

　　再接下來，就是趙擇邦。

　　鬼手一頭霧水，這人走馬燈似地在他眼前來一個走一個，是什麼意思？

　　他恍惚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什麼監測工具。

　　趙擇邦他也不認識。

　　但趙擇邦沒像於淳孝和明了一樣，被帶去刺史府，而是被重新押回原來的地方。

　　顏如玉想起一事，問鬼手：「你可認得榮將軍？」

　　鬼手想了想，搖頭：「不，不認識，沒有聽說過。」

　　問過這個問題，顏如玉和霍長鶴轉身出院。

　　鬼手掃一眼那段香，已經燃盡。

　　所以，他是暫時保住命，不必被炸成碎片了？

　　他總算鬆了一口氣。

　　顏如玉和霍長鶴到院外，對視一眼。

　　銀錠跟上來。

　　「殺了他。」

　　該說的說了，該問的問了，也沒必要再留。

　　做盡惡事，再做什麼也彌補不了。

　　霍長鶴補充道：「叫上大力，如果他可以，就讓他動手，也算給鄉親們報一半的仇。」

　　剩下的一半，抓住鬼眼再說。

　　銀錠咬牙：「是！」

　　早就想弄死這個畜牲了。

　　顏如玉邊走邊問：「王爺，你可聽說過，榮將軍？」

　　霍長鶴略一思索：「方才你提到，我就在想，這名號聽著熟悉，確實有這麼一位，不過，他應該比父親還要大二十多歲，早已過世。」

　　顏如玉訝然：「早已過世？」

　　「不錯，他是大成將領，也是他一舉平定大成周邊那些小國，令他們俯首稱臣，比如，大桑就是。」

　　顏如玉快速道：「城外那個莊園，攬星閣用來安置女子的那個地方，有兩個人說，他們的上峰，就有一位榮將軍。」

　　「我原本還懷疑，那次在攬星閣，爾雅房中遇見的那個男子，會不會就是榮將軍。」

　　霍長鶴一怔，搖搖頭說：「不會，或許是重名，或者是他們借著這個名號，但不會是同一個人。」

　　「他過世之時，大成國君都曾親自為他扶棺，他死之後，像唐逸白這樣的少年將軍才開始嶄露頭角。」

　　「若是他不死，我和父親平定邊關，我朝與大成和平共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顏如玉點頭，明白霍長鶴的意思，如果此人沒死，以將軍之名，以軍人之鐵血，是斷然不會看著國家利益受損的。

　　霍長鶴握住她的手：「這些天夠累了，先不想這想，好好休息，明日處置於淳孝和明了，攬星閣那些人很快也會落網。」

　　「到時候我親自帶隊，去城外剿滅那座莊國。」

　　顏如玉淺笑：「先休息，於淳孝，我想再利用一次。」

　　霍長鶴微挑眉：「好，聽我安排。」

　　……

　　次日一早，顏如玉來見於清悅。

　　於清悅的傷勢好轉不少，已能下地走動，顏如玉來的時候，她正和霍長旭在院子裡邊走邊說話。

　　「大嫂。」霍長旭上前打招呼，「今日怎麼得閑？」

　　顏如玉看向於清悅：「不是得閑，是有事和於姑娘說。」

　　於清悅心砰砰跳，對上顏如玉清冷的眸子，總覺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看透。

　　「王妃，有何吩咐？」

　　顏如玉直接道：「刺史府剛剛派人送信來，抓住一個人，也姓於，他言道，有個侄女叫於清悅，想見一面。」

　　於清悅臉色驟然一變，身子微微一晃：「見……見我？」

　　叔父被抓了？

　　那他細作的身份，她的身份……

　　王妃什麼意思？鎮南王知道了嗎？

　　是不是要送她去大牢了？

　　「我……」

　　顏如玉點頭：「本王妃想著，他雖然觸犯律法，偷盜搶劫，但也該有家人探視的資格，你若想去，就送你去見他一面。」

　　於清悅心頭震動，偷盜搶劫？不是細作？

　　她看一眼霍長旭，霍長旭對她笑笑：「我陪你去。」

　　霍長旭不知為何顏如玉會這麼說，但既然大嫂說了，順著往下說就對了。

　　於清悅思慮再三，咬唇點點頭：「有勞。」

　　「不過，我自己去就行了。」

　　顏如玉不容質疑：「你重傷未癒，就讓長旭陪你去吧，讓他在外面等你便是，也省去諸多手續麻煩。」

　　霍二公子，刷臉就行。

　　於清悅也好答應。

　　「大嫂，我去吩咐備車。」

　　顏如玉略頷首，也轉身離去，多餘的話一句沒和於清悅說。

　　於清悅狂跳的心漸漸平靜，看樣子，是真的沒有暴露。

　　到院外，霍長旭小聲問：「大嫂，需要我做什麼嗎？監聽什麼的？」

　　顏如玉忍笑：「不必，你隻管送她到那裡，在牢房外等著就行。」

　　「其它的什麼都不必做，不用說。」

　　霍長旭不解，但還是點點頭，答應照做。

　　顏如玉心說，這算是給於清悅的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她還執迷不悟，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於清悅對此一無所知，跟著霍長旭，到刺史府。

　　果然，有他陪伴，隻說明來意即可。

　　衙役對她還客客氣氣。

　　「姑娘，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