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4章 敲山震虎
秋家的事滿城嘩然,和被處死的幾個細作一樣,惹人議論。
顏如玉沒去看,來見了趙擇邦。
趙擇邦還在王府押著。
「於淳孝被處死。」
趙擇邦喉嚨輕滾,沒有說話。
「你認得他,可他是大成人。」
趙擇邦苦笑:「我們在大成面前,哪有什麼骨氣氣節,我們的國主在大成面前都要稱臣,何況我們。」
「我的確認得他,他兄長是個不錯的細作,曾做過幾件出名的事,我們也曾被要求以他為榜樣。至於他,就沒什麼建樹了。」
「不過,他靠著他兄長得不少好處,我們向他送過禮。」
「僅此而已,別的就沒什麼,他就是個無賴,沒人願意和他做朋友。」
顏如玉點頭,從於淳孝的作派來看,應該是真的。
「他還有個侄女。」
「我也見過,他侄女與他兄長有六七分相似,聰明少言,不過,總歸是女子,又沒有其它的兄弟,好處多被於淳孝佔了,於淳孝良心還算沒有喪盡,沒有棄她不管。」
顏如玉心說,哪管了什麼,還是接著再利用。
「那個女孩子,倒不像個仵作,聽說會做紙,別的,就不知道了。」
和顏如玉查到的差不多,她主要是想看,於清悅有沒有做過惡。
既然沒有,又有一手好技術,正是霍長旭所需,留下慢慢看,也未嘗不可。
趙擇邦道:「王妃,於淳孝死了,明了也死了,什麼時候處死我?」
顏如玉不緊不慢:「不急。」
……
細作街頭被斬,好多人都去看。
包括攬星閣的人。
有龜奴看過之後,飛快回去報信。
爾雅本來還心存一點幻想,此時徹底消失。
「你看清楚了?」
「絕對錯不了,刺史大人說了,人頭掛在那裡三天,不信您可以去看。」
爾雅思來想去,決定親自去看。
她披上鬥篷,到地方的時候,早已經斬殺完畢,剩下的人正在刷洗地面。
高處果然懸挂幾顆人頭,其中一個就是明了。
爾雅腦子裡轟然一響,再無半點奢念。
她也沒再停留,立即轉身就走。
人群中,顏如玉無聲冷笑。
爾雅回到攬星閣,房間裡重新布置過,但總歸不像之前,相比之下,簡陋許多。
她心亂如麻,明了死了,那趙擇邦呢?
秋客石也被抓了,也沒提趙擇邦。
趙擇邦算是那一隊人裡最機警,本事最大的,會不會是僥倖逃了?
如果逃了倒還好,若是沒逃,那箱子呢?
攝政王曾不止一次叮囑,那箱子非常重要,一定要好好保管,人亡箱子都不能丟。
現在,她卻不知趙擇邦的下落,不知箱子的下落。
思來想去,或許,可以找榮將軍幫忙。
另外,她還得去城外莊園,也不知道明了說過什麼沒有,那地方總歸是不保險。
爾雅迅速做決定,必須儘快離開,這裡也不能要了。
想收拾些細軟……也沒什麼收拾好的,之前的東西和財物都被偷了,手裡幾乎沒有什麼錢。
攬星閣被放了把火,這些日子在修葺,也根本沒開業,沒有收入。
爾雅難以相信,自己經營這麼久,最後竟然窮到這種地步。
她也沒和老鴇說,本來就是臨時搭子,合作一段時間比較愉快,但還沒到互通真實身份的份兒上。
爾雅命龜奴去藥店買了當歸,用紅繩系著,掛在窗外。
顏如玉看得真切,這應該就是信號。
現在這個時候,她是在向誰發信號?
趙擇邦?應該不是。
以爾雅的聰明,應該不難想到,趙擇邦下落不明,要麼就是被抓要麼就是跑了,總歸不適合露面。
那她能求的,也就隻有一個。
顏如玉想到那天從她房間裡逃走的男人,那個所謂的榮將軍。
很好,等的就是她做件事。
暗衛上前來:「王妃,屬下等已經守住這裡,一旦有可疑的人靠近,必能擒之。」
「好,」顏如玉點頭。
「那個女人……」
「不必急著抓她,她還會出城,在外城,本王妃親自抓她。」
「是。」
顏如玉回府,剛到門口,一名將領策馬飛奔而來。
顏如玉認得他,是李城使身邊的副將。
正巧霍長鶴也從府裡出來,見狀問道:「發生何事?」
「回王爺,王妃,李城使讓卑職送信,呂鵬,有動作了。」
呂鵬,就是與秋客石合作的人。
此人藏得極深,若非是在莊園外與秋客石見面,被院牆這邊的銀錠等人發現,也不會知道,軍中還有這樣的人。
自從知道他之後,顏如玉就和李城使見面說過,李城使當即就做了在部署,一方面監視他,一方面重新打散人員安排,讓他手下再無人可用。
早先秋客石假死,顏如玉就讓李城使注意,呂鵬會不會有動作,但盯了兩日,一切如常。
顏如玉就斷定,呂鵬也知道秋客石是假死,所以不急。
但現在,秋客石被抓,消息傳遍,想必這次呂鵬是坐不住了。
「本王親自去抓他。」霍長鶴對這種人,一貫的深惡痛絕。
之前的事他沒來得及參與,一直在申城,想著顏如玉獨自面對這些爛人爛事,心裡就嘔氣。
現在要抓人,他必須得親自去,出這口惡氣不可。
顏如玉明白他的心思:「我隨王爺一同去。」
「好。」
霍長鶴一口答應,叮囑將領:「你回去轉告李城使,不可盯他太緊,讓他不敢動,也不要在軍營內拿他。」
「若有同夥,容易打草驚蛇,若無同夥,也容易引起軍心不穩。二者皆不可。」
「等他離開軍營,讓李城使堵其後路,本王在前方截殺。」
「是,卑職明白,這就回去轉告城使。」
他一走,顏如玉和霍長鶴也開始準備。
天近傍晚時,正是悄悄出城的好時機。
李城使把城中查到細作的事,也通告全軍,決定今天晚上好好慶祝一番。
三軍歡騰,當夜就吃肉喝酒,好不熱鬧。
李城使酒量較淺,飲了幾碗就醉倒回營。
呂鵬看著他進營,倒頭睡下,又喝了兩碗,也借口酒醉,悄然離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