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正是宋平。

　　宋平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任務，新鮮又有趣。

　　也把當時的情況說得詳細，一五一十向霍長鶴和顏如玉稟報。

　　「王爺，王妃，那個人就是這麼說的。」

　　曹軍醫在一旁擰眉道：「裝的？可我給他把脈，他的脈象可裝不了。」

　　霍長鶴問：「所以，你是確定他有些呆傻？」

　　曹軍醫點頭：「確定，這錯不了，王爺，我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傻可以裝，但脈象裝不了。

　　顏如玉問：「那有沒有可以改變脈象的辦法，或者藥物？」

　　曹軍醫思索片刻：「別的不敢說，藥物，沒聽說過。」

　　霍長鶴說：「內力高深之人，聽說可以改變，但我也沒有親眼見過，至少我做不到。」

　　「看周山也不是有深厚內力的人。」

　　顏如玉點頭：「那就是，脈象沒有作假，他的癡傻，是真的，但為何會與那人說的話相矛盾？」

　　顏如玉思索片刻：「宋平，易容先不要去，你隨曹軍醫，還去小藥鋪。」

　　「是。」

　　兩人離去，顏如玉沉默思忖，在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爺，我想去軍營看看。」

　　霍長鶴點頭：「好，我陪你去。」

　　顏如玉搖頭：「不，我自己去，你若去，容易讓別人想多。」

　　「我和曹刺史去，以借兵去西城幫忙為由，你不是還要去鏢局，我們兩邊同時進行。」

　　霍長鶴正想說並不太放心，銀錠來報。

　　「王爺，遠威鏢局的人，派人去小院找您了。」

　　霍長鶴眉頭一皺。

　　顏如玉看出他有情緒，輕聲哄道：「王爺先去，我們分頭行事，可以進展快些，等解決這二人，也就能休息些日子。」

　　「我還想去尼姑庵和大家一起種點糧食和蔬菜，那裡景色也正好。」

　　霍長鶴豈能不知她是安慰自己，心中生出愧疚。

　　「這些本來都該是我的事，是你替我分憂，怎的還安慰起我來了？」

　　「我隻是擔心，軍營那邊會有危險，李放山的情況還不明，萬一生變……」

　　「不會的，」顏如玉淺笑，「李城使還在，李放山就算有些忠心屬下，怎麼也不比過這邊的人多。」

　　「再說，我隻是去探一下情況，又不是找他宣戰，不會在那裡抓他。」

　　「王爺請想，如果他真有不軌之心，隱忍這麼多年，定不是衝動之人，我又不刺激他，他不會突然發起嘩變。」

　　霍長鶴正沉吟，銀錠在一旁道：「王爺放心，屬下和王妃一同前去，必護得王妃周全。」

　　顏如玉點頭，霍長鶴隻好答應，轉身匆忙去找貝貝。

　　顏如玉也沒再遲疑，換了衣服，去刺史府。

　　曹刺史接到宋平他們送來的鬼眼，把他押到刑場，召集苦主百姓，訴說緣由，當著百姓的面，把鬼眼處死。

　　眾人拍手叫好，曹刺史又給了受害百姓家屬補償，安慰他們節哀。

　　此事雖是悲劇，但也是以最好的結尾的收場。

　　曹刺史心裡並不痛快，好好的事，百姓們幹勁十足，偏偏這個惡人幹這麼檔子惡事。

　　回到刺史府，剛進門衙役就說王妃來了。

　　他趕緊往前廳走，衙役又說：「大人，王妃被夫人請去後院了。」

　　他又轉去後院。

　　曹夫人這兩天也替夫君難受，看他愁眉不展，好不容易養起來的精神氣，又一下子萎靡不少。

　　趕緊又是煲湯讓他保重身體，又是好言安慰。

　　以至於自己這邊的事都落下一些。

　　今日聽說王府宋平把兇手送了來，總算鬆口氣。

　　又聽說顏如玉來了，開心不已，趕緊相迎。

　　「王妃，慈善堂的計劃，您瞧瞧。」

　　顏如玉認真看，曹夫人的計劃做得很仔細，看得出是真用了心。

　　「很不錯，」顏如玉邊看邊問，「不知夫人可有合適的地點之選？」

　　曹夫人道：「原來的攬星閣，地方不錯，也挺大，足夠住，地段也繁華，不過，那裡畢竟前身不太好，也不知那個地方，是否還有什麼……」

　　萬一哪突然發現具屍首什麼的，嚇壞別人就不好了。

　　顏如玉合上計劃書：「計劃很好，暫時沒有別的要補充，至於一些細節，可以邊做邊發現。」

　　「任何事都允許犯錯，我們都不是神仙，誰也不能完全把未知的事預料得準確。」

　　顏如玉看到曹夫人有些緊繃，凡事都想做到盡善盡美。

　　曹夫人鬆口氣，身體也漸漸放鬆：「王妃所言，妾身記住了。」

　　顏如玉淺笑：「隻是討論，夫人不必如此，說到地方，我倒有個建議。」

　　「王妃請講。」

　　「攬星閣位置是不錯，如夫人所言，地段好，也夠大，但是我們開慈善堂，地段好不好，並不重要。」

　　「慈善，也不是養閑人，如果是幼小的孩子，無法自顧的老人，這當然沒問題，但還些暫時落魄的年輕人，無處可去的女子，這樣的人，該給他們的就不隻是一日三餐。」

　　「慈善的意義不限於吃穿，應該有更廣闊的意義，比如說，助他們學業有成，助他們自食其力。」

　　「我們可以找一處前面有院，後面有地的所在，既能種糧種菜，供己裹腹食用，以後也能請些老師，教他們技藝，這些也需要場地。」

　　曹夫人的眼睛在顏如玉的敘述中，一點點被點亮。

　　「好，好，王妃所言，字字如金玉，讓我茅塞頓開。」

　　「我下午就去找合適的地方。」

　　恰在此時，曹刺史也來了。

　　「王妃久等了。」

　　「不妨事，正好和夫人聊聊。」

　　曹夫人開心：「王妃的提議，讓我收穫良多。」

　　「王妃，留在府裡用膳吧，我給您做拿手菜。」

　　「多謝夫人，不過，中午不行，」顏如玉笑說，「我是來請曹刺史幫忙的。」

　　曹刺史拱手：「王妃有何吩咐？但講無妨。」

　　「請曹刺史陪我去一趟軍營，」顏如玉說，「就說是去借點兵，來助西城建設。」

　　曹刺史雖不知具體原因，但欣然同意：「好，下官這就去準備。」

　　他匆忙離去，安排馬車人手。

　　顏如玉轉頭對曹夫人說：「等手上的事辦完，我得嘗嘗夫人的手藝。」

　　曹夫人欣喜：「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