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一說是看風水的事兒，方丈一臉茫然。

　　「看風水？看什麼風水？」

　　顏如玉：「……」

　　「人家於掌櫃說是你親口說的，上回在宴席上，你想想。」

　　方丈眨巴眼睛想一會兒：「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

　　「那現在怎麼辦？人家來了，要買莊子，請你去看風水。」

　　方丈搔搔光頭：「那……那就去唄，沒吃過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跑？我以前看過不少這種類型的港片。」

　　「可惜，我空間裡也沒什麼羅盤之類的。」

　　顏如玉簡直氣笑：「你既然答應人家，那就好好看，別瞎說。」

　　「風水不會，可以看看土地，種了些什麼，收成如何，就是看這座莊子的價值，再看看於掌櫃的意願，是想買，還是都可。」

　　顏如玉提醒他：「我們到這裡，人家錢家可沒少幫忙。」

　　方丈聽她這麼一說，也認真點頭：「好，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看看。」

　　「收拾一下，人家在前廳等，早去早回。」

　　「好。」

　　方丈和於掌櫃去看莊子，顏如玉去找苗苗。

　　孫杵杵正在院裡晾晾藥材，看到她又驚又喜，趕緊上前見禮。

　　「王妃，您有什麼吩咐？」

　　「沒事，來看看苗苗。」

　　孫杵杵略有些為難：「他從上次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屋裡，還說不讓我打擾。」

　　他小聲說：「飯我都是給他放門口。」

　　顏如玉猜測，苗苗應該是在忙製作藥粉的事。

　　看來，確實不容易。

　　「王妃，那我去叫他，就是不知……」

　　「不用，」顏如玉看一眼屋子那邊，「讓他忙吧，不必打擾，等他什麼時候出來，告訴他我來過就行。」

　　「是，我一定轉告。」

　　顏如玉轉身要走，孫杵杵相送：「王妃，前兩天有人去我家醫館，詢問有沒有幾種治病的藥材，想高價購買，我爹拒絕了。」

　　顏如玉腳步微頓：「是什麼樣的人？」

　　「就是普通收藥材的，我爹問了，說是從申城來的，還說申城現在很多人在倒賣藥材。」

　　孫杵杵嘆口氣：「我爹說，我家開的是醫館，不是藥鋪，絕不會幹這種倒賣的營生。」

　　「王妃，申城那邊真是這樣的嗎？」

　　顏如玉微笑點頭：「令尊讓人敬佩，申城確實有這種事，但也隻是暫時，不必理會。」

　　她頓一下又說：「若是再有人收藥材，讓個小夥計來王府說一聲。」

　　「是。」

　　剛到街上，還沒有走多遠，便看到宋平神色緊張，似乎是在找她。

　　「宋平。」

　　宋平聞聲擡頭，看到她神色微松，趕緊跑過來。

　　「王妃，二公子那邊出事了。」

　　顏如玉心裡「咯噔」一下：「何事？長旭他……」

　　「二公子無事，是那個於清悅，」宋平快速說，「當時二公子帶著她去醫館，也是滿身血，屬下也嚇一跳。」

　　「仔細詢問之下，二公子說，是有人襲擊，於清悅求了他。」

　　顏如玉微挑眉，宋平點點頭：「屬下也覺得奇怪，但據二公子說，事實確實如此。」

　　「現在人在何處？」

　　「孫家醫館。」

　　顏如玉點頭：「長旭不錯，沒有情急之下把人帶回府裡。」

　　宋平心領神會，也覺得二公子做得對。

　　一般人可能看不出，但他們知道於清悅的底細，再者，都是江湖上行走，刀尖上過日子的，欲擒故縱或者苦肉計之類的，見得多了。

　　顏如玉趕到醫館，在廳堂看到霍長旭，外袍上果然沾了不少血，雙手上也是。

　　他坐在椅子上，似是在發愣，不知在想什麼。

　　「長旭。」

　　霍長旭聞聲，擡頭看到她，起身見禮。

　　顏如玉擺手，打量他幾眼：「沒事吧？」

　　「我沒事，」霍長旭搖頭，抿抿唇，「大嫂，她……」

　　顏如玉頷首：「宋平和我說了，我去看看。」

　　「大嫂，她的傷不輕。」

　　顏如玉腳步微頓，點頭：「我知道了。」

　　醫館的小學徒在前面引路，帶她到救人的後室。

　　醫館中有幾個小房間，是專門安置重症病人的。

　　顏如玉一進屋，就聞到濃郁的血腥味。

　　於清悅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嘴唇盡失血色，頭髮散亂，被汗水浸透。

　　她已經失去意識，但眉頭依舊緊鎖，極為痛苦。

　　顏如玉看向她傷口，目光微凝。

　　當兇一箭。

　　孫大夫見是她，滿是凝重緊繃的臉，瞬間鬆開一半。

　　「王妃，此女受傷頗重，箭在兇口處，再偏半指都有可能當場喪命。」

　　「現在也……」

　　情況危急。

　　事不宜盡，得趕緊手術。

　　顏如玉點頭：「孫大夫，按我說的，準備東西。」

　　孫大夫聽到這句，眼睛都亮了，他不隻一次聽兒子孫杵杵說過，王妃有一手神技，能把人開膛破肚還能縫上，說是叫「手術。」

　　孫大夫要不是見過明昭郡主身邊侍衛的斷手再續，要不是見過霍仲卯「死而復生」，也是不會相信這種鬼話的。

　　知道是千真萬確之後，就一直想親眼見一見。

　　今天，機會來了！

　　孫大夫即刻準備，同時還讓夥計去把孫杵杵叫回來。

　　手術室內，隻留孫家父子二人幫忙。

　　時間一點點流逝，霍長旭在外面等著，宋平在一旁，也沒說安慰的話。

　　這時候任何安慰都是蒼白。

　　他沉默一會兒，見霍長旭的情緒比方才放鬆了些，這才開口。

　　「二公子，刺客是什麼樣的？有幾個？」

　　霍長旭也清楚，這事沒完，必須得弄清楚。

　　「一共三人，兩人用刀，是先來的，我們剛離開書院不久，刺客就出現了。」

　　「大嫂安排的暗衛也出來幫忙，兩個刺客身手不錯，但和暗衛比，還是佔了下風，所以，我當時並沒有特別緊張。」

　　「就是在那個時候，一支冷箭從別的方向射過來，我根本沒有防備……」

　　宋平點頭：「於清悅當時在做什麼？」

　　「她？我們從書院帶回來幾本書，是書院的先生借給我的，她幫我拿了幾本，正在護著書。」

　　霍長旭擡頭看他：「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據我當時看，她不像知情，撲過來那一下也不像提前準備好的。」

　　「而且，那一箭力量很大，我都能感受到。」

　　宋平若有所思：「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們這一夥人，打算捨棄一個於清悅，來贏得你的信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