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語氣平靜，但目光冷厲，周身氣場極大，餘家人都戰戰兢兢。

　　餘小冉縱使被慣壞，有點不知天高地厚，敢在自家窩裡橫，但面對顏如玉的時候，又不敢造次。

　　顏如玉早聽了半天，知道她是什麼品行，也懶得給她好臉色。

　　「餘小冉，本王妃問你，那個男人，是不是和你私會的男人，同時也是送你花形耳墜子的，是不是？」

　　餘小冉驚愕看著顏如玉。

　　「奇怪本王妃為何得知？」顏如玉冷笑，「本王妃知道的，比你想象得多。」

　　「你說與不說，一樣能查得明白，讓你說，是給你機會。」

　　餘小冉身子一晃。

　　餘大郎下意識想扶住她，顏如玉一個眼風掃過去，餘大郎又把手收回去。

　　「你撒謊作證，誤導調查方向，你的事稍後再說。」

　　餘大郎低下頭。

　　餘母跪走兩步：「王妃，我兒子品行端下，就是太寵妹妹，這件事與他無關啊。」

　　「求王妃網開一面。」

　　顏如玉垂眸看她：「有關無關，要查過才知道，不是由誰用嘴來說。」

　　「何況，你女兒還不肯說。」

　　餘父跳起來，奔到餘小冉身邊：「你說，快說！」

　　餘小冉被連推搡幾下，眼淚滾出來。

　　「我說什麼？沒錯，我是和人見面，但那不是私會，他說了，會娶我的。」

　　「他家裡非常有錢，能讓我，讓我們一家都過上好日子。」

　　「我也不全是為了我自己，我也是為了你們。」

　　餘大郎怒道：「我不要，你憑什麼替我和青娘做決定？我隻要和青娘過安穩日子。」

　　「那個人是誰？」顏如玉問。

　　餘小冉抿住唇，又不說話。

　　顏如玉也不再等，喝道：「來人！」

　　此言一出，餘家人又趕緊求情。

　　其實哪有什麼人，顏如玉這回就是一個人來的。

　　餘小冉跌坐在地上，顫聲道：「我說。」

　　「王妃說得都對，他就是給我花形耳墜的人。」

　　顏如玉等著她繼續說，想聽著她的話，看形象能否與白公子合得上。

　　如果合，加上白公子身上的傷，都不用再驗血型，就能確定是他。

　　不料，她下一句，就出乎顏如玉的意料。

　　「不過，他不是兇鳳青的人。」

　　顏如玉微蹙眉，覺得她說得有些矛盾。

　　餘小冉繼續說：「我……其實……當時我與他見面，他確實說，讓我幫他物色女子。」

　　餘大郎震驚看向她。

　　她低著頭，小聲說：「我問他了，為什麼要這樣做，他說是因為生病了，需要女子的……才能緩解痛苦。」

　　「而且他說了，隻是……睡一覺，不會有別的什麼。」

　　顏如玉目光一寸寸冷下去：「接著說。」

　　「可我認識的人也不太多，我問過毛曉尾，她說那天要在店裡很晚。」

　　毛曉尾瞪大眼睛，心裡一陣後怕，天吶，要不是那天她答應了二哥，在店裡等，那遇害的就是她了。

　　「我也是沒辦法，正好鳳青吵著要吃什麼東西，大哥陪她去，我就想，乾脆就她吧。」

　　「一是不會有什麼危害，二是這是醜事，事發之後，她就沒臉再問我大哥要這要那，我也能拿捏她。」

　　餘大郎忍無可忍，衝上來打她：「混帳，畜牲，我怎麼有你這樣的妹妹！」

　　餘小冉挨了兩個耳光，顏如玉瞧著也沒阻攔。

　　該打。

　　「繼續。」

　　餘小冉擡頭，嘴角滲血：「我趁著大哥給她買東西的功夫，把鳳青叫走，可我沒想到，在那裡等著的不是他。」

　　「天太黑了，我又慌，剛才沒看出來，後來我才發現不是，而且，看他對鳳青下死手，我也害怕，就拿簪子紮他一下，還被他打開，簪子也丟了。」

　　「我見鳳青活不成了，就趕緊從狗洞跑了，那個院子很破，有好幾個狗洞。」

　　餘母痛哭一聲，直接暈過去，餘父抱住她連哭帶喊。

　　餘大郎打了餘小冉之後，像失了力氣，丟的魂魄，呆坐在那裡不動。

　　顏如玉問：「那個兇手，是誰，你可認得？」

　　餘小冉搖頭：「我不認得，不過……他和我男人有些相似，所以我剛才沒認出來。」

　　顏如玉拿出白公子的畫像：「是他嗎？」

　　餘小冉瞪大眼睛，仔細辨認：「對，沒錯，就是他，我紮了他一簪子，他回頭瞪我，所以我看得很清楚。」

　　顏如玉收起畫像，心說妥了，不管怎麼說，算是認準一個。

　　「你找的那個男人，叫什麼？」

　　餘小冉抿唇，沉默一瞬。

　　……

　　霍長鶴在小院半天，來的時候五臟六腑都氣炸，在這穩下來，倒慢慢不那麼煩躁。

　　隻是仍憋著一口氣，等到合適時機，就把那些在小院外的人都抓住。

　　不過，暫時還沒有行動，直覺告訴他，再等等，沒準會有大收穫。

　　賭坊內。

　　白公子手指撐著額頭：「還沒回來？」

　　「回主子，還沒有。」

　　白公子預感不太妙。

　　按時間算，就算那兩個住得遠，送銀子的手下也該回來了。

　　正思忖著，有人來報：「主子，遠威鏢局的人來了。」

　　白公子暫時把張七等人未歸的事放下：「請進來。」

　　白公子起身正要迎一迎，擡眼看到進來的人，又停住腳步。

　　「怎麼是你？」

　　公羊華進來，直接坐下：「我怎麼不能來？」

　　白公子淡淡道：「有事？」

　　公羊華沉聲道：「他讓我來提醒你，你最好儘快離開幽城。」

　　「為何？」白公子一愣，疑惑道，「我在這兒呆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走？」

　　「為什麼？那件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是你乾的吧？」

　　白公子不以為然：「是又怎麼樣？不過就是死了個尋常女子，有什麼大不了？又不是第一個。」

　　公羊華壓低嗓音：「她是尋常，可現在事情鬧大，不但官府插手，連鎮南王夫婦也插手了，你覺得此事能善了嗎？」

　　白公子略一頓：「那也無所謂，現場沒有任何證據，就算他們插手又如何？」

　　公羊華短促笑一聲：「據我所知，還沒有鎮南王妃查不了的人，解決不了的事。」

　　「就怕這次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