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水下
劉達簡直無法相信。
大總管,那可是縣主的人,掌管縣主府的事務,就……死了?
「怎麼回事?如何死的?快說!」
「小人不敢隱瞞,是金侍衛親自下令,命手下審問大總管,大總管熬不過……」
劉達感覺腦瓜子嗡嗡的。
這是什麼驚天大熱鬧?金侍衛殺了大總管?
要是平時置身事外,能看看戲也就算了,但現在要怎麼辦?
劉達悶了片刻,好不容易把這個消息勉強消化,深吸一口氣。
「金侍衛去哪了?別的先不說,大公子的差事要緊。」
「這……小人也不知,金侍衛離開之後就沒回來。」
劉達氣得心口疼:「不知道就去找,快!耽誤了事,誰也別想活!」
大總管平時把事情把得太緊,生怕別人分權,現在現在府裡既沒有大總管,也沒有金山,如同一盤散沙,所有奴僕家丁就像無頭的蒼蠅。
劉達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表面應承,實則根本不懼。
折騰一個多時辰,天徹底黑透,但金山的消息一點兒沒有。
劉達完全沒了脾氣,找不到金山,信交不了,那他的差事怎麼辦?
手下小聲建議:「劉哥,要不咱自己去辦?金侍衛是大公子身邊的紅人,找不到他,他是沒事,到時候一推六二五,責任還是我們的。」
「不如我們自己辦了,這樣回去也能向大公子交差,至於信中事,我們又不能私自拆,人也找不到,乾脆就把信放在這裡,他什麼時候回來看到,那就是他的事。」
劉達一想,除此之外,也沒別的法子,總不能就這麼乾等。
「好,就這麼辦。」劉達把信交給府中一個二等管家,帶著手下匆忙離開。
明月已經升起,星子微微閃耀,不知道為什麼,劉達覺得心頭有點亂,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此行怕是不會太順利。
心事重重出城門,發現來時城門外的那些修路百姓,現在基本已經散去。
劉達鬆口氣:人散了就好,大公子的意思是,要悄悄地辦,不能驚動別人。剛才他還愁如果人太多,不好動手。現在看來,剛才的「不好預感」,是他多慮了,運氣還不錯。
到水邊和另外的手下匯合,劉達迅速說:「沒有找到金侍衛,現在隻能靠我們自己,都打起精神來。」
「劉哥,聽說那塊石頭不算小,咱們把它弄出水估計就不太容易,還要運回臨城,沒有他們的幫忙,這……」
劉達無奈:「先弄出水再說,藏在林中,之後再去縣主府,讓他們準備馬車。」
「時候不早,先下水找找。」
「是!」
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
幾個人換上水衣,留下一人在岸邊守著,其它五人都下水。
不遠處暗影中,霍長鶴膝蓋上放著小布袋,口打開,手裡剝著堅果殼。
顏如玉一邊吃香噴噴的堅果,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幾個人入水。
「他們的水衣可不比咱們的,」霍長鶴評頭論足,「他們這種根本不貼身,入水之後還沉,不好施展。」
顏如玉笑而不語:之前你們好像也是這種,最近才送你們新的好吧?
霍長鶴繼續說:「而且他們也沒有水下能用的照明燈,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顏如玉:「……」
霍長鶴摸摸懷裡的小手電筒,美滋滋:「一會兒事辦完,我帶你去抓野兔子?」
顏如玉忍不住笑:「好啊,聽王爺的,多抓幾隻,正好去看長衡和沁香。」
兩人閑聊中,劉達他們慢慢潛下水底。
這湖他們是第一次下,以前也沒怎麼來過永昌,就這位置,還是跟府裡的家丁打聽來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找到。
天剛入秋,但水下已經冷得刺骨,幾個人努力在水裡咬牙堅持,睜著大眼迅速找。
水底還長著不少水草,視線更受影響,劉達心裡越來越煩躁。
這都是什麼破差事!
轉身剛要走,感覺手摸到了什麼,飄飄蕩蕩的,像是水草。
他並沒有太在意,也沒細看,揮手正要放別的方向遊,目光一掠,看到自己的手。
手指撚撚,不是水草,那是……頭髮嗎?
他緩緩轉頭,向著剛才摸到水草的方向。
那邊飄蕩著的一樣東西,散開似水草,掩映之間,是一張蒼白無血色的臉。
這張臉並不陌生,正是大總管!
劉達嚇得想大叫一聲,一張嘴,猛灌好幾口水,差點把他嗆死。
他用力掙紮幾下,趕緊強迫自己收回理智,一股勁兒往前遊,連吃奶的勁兒都沒有保留。
迎面又遇見一個人,他差點又大叫出聲,以近前才看清,是手下。
他指指那邊,手下也嚇一跳,也被嗆幾口,兩人交流一下眼神,飛快往上遊。
「嘩啦!」總算出水。
顏如玉低聲說:「上來了,看這狼狽的樣子,應該是發現了。」
「運氣還挺好,」霍長鶴輕哼,「還以為得下幾次水才能發現。」
顏如玉啞然失笑:「他們這邊快點完事,咱們也能快點走,撈個東西,太費勁豈不是顯得霍長羨這個主子更蠢?」
霍長鶴輕哼:「找到石頭,一樣蠢。」
劉達一屁股坐在岸邊,大口喘氣,心有餘悸地看著水面。
手下滾到他一側,躺著看水,彷彿一不留神,就有什麼怪物從水裡跟上來。
怕什麼來什麼,這念頭剛一冒出來,水面波動越來越大。
劉達也顧不得累,一骨碌爬起來,警惕地看著。
留守的手下過來:「劉哥,怎麼了?」
劉達沒說話,拔出他的腰刀,就聽「嘩啦」一聲。
水裡又冒出一個人來。
他汗毛都豎起來,後退兩步仔細看,也是他手下。
「你發現什麼沒有?」劉達趕緊問。
「發現?沒有,水太冷,我都快凍僵了,劉哥,歇會兒再下吧?」
剛才和劉達一起下水的人顫聲問:「你真沒看到?」
「看到什麼?」同伴莫名其妙,「除了那些水草什麼的,也沒看到什麼。」
一聽到「水草」二字,劉達臉色微變。
恰在此時,水面再次一響,叫聲劃破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