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手中小弩對準華燦。

　　華燦眸子微眯：「是你。」

　　顏如玉不語，手指一勾。

　　三支弩箭齊發！

　　唰唰唰！

　　華燦再顧不上蜂哨，趕緊躲避弩箭。

　　儘力避過前兩支，第三支已經又到了！

　　這次，她也再躲不開，箭正中她大腿。

　　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蜂哨，綁了！」

　　顏如玉喝一聲，蜂哨興沖沖答應：「是！」

　　從包裡拿出顏如玉給他的繩子，上前結結實實把華燦捆上。

　　華燦冷哼：「蠢貨。」

　　蜂哨手指她：「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削你啊，再敢罵絕不客氣。」

　　顏如玉上前打量：「她是騙你的那個？」

　　「沒錯，王妃，就是她，不過，那會兒和現在可不一樣。」

　　顏如玉點點頭，看她身上的衣服。

　　方丈上前小聲說：「這衣服怪個性的，你不會問她要鏈接吧？」

　　顏如玉瞪他一眼，方丈立即閉嘴不語。

　　「帶走。」

　　蜂哨扯著華燦在前面帶路，忍不住高興問：「王妃，您怎麼從這邊來了？」

　　顏如玉又看一眼方丈，方丈清清嗓子：「怪我。」

　　「我記岔了路，想抄個近路，沒想到跑到這邊來，不過，也幸虧我們來了。」

　　其實是方丈看的地圖，說這裡有條近路，可以抄一下。

　　結果走進來之後，越走越難走，別說電三輪了，顏如玉的馬都沒法走，隻能靠腿。

　　蜂哨連連點頭：「可不是，幸好走錯路，否則小人這條小命就不保了。」

　　顏如玉簡單詢問了蜂哨這邊的情況，得知霍長鶴沒事，一切還算順利，微微鬆口氣。

　　回到小廟前，推著華燦，見到霍長鶴。

　　霍長鶴又驚又喜，心頭怒意和滿身疲倦一掃而空。

　　「玉兒！」

　　蜂哨嘴快地把剛才的事細說一遍，顏如玉讓他把華燦獨自押到一旁。

　　「王爺辛苦了，」顏如玉拿個紅果子給他，「休息一會兒，讓大家輪流吃點東西，不急在一時，我把城裡的情況和你說說。」

　　霍長鶴心頭又澀又暖：「我不累。」

　　顏如玉來回奔波，最累的應該是她。

　　霍長鶴拉著她到安靜處，搬塊平整的石磚，又鋪了草。

　　「坐。」

　　兩人對面而坐，他一邊吃，一邊聽顏如玉說和曹刺史商量的事。

　　看到她取出那些文件，一張張都扣著紅色印章。

　　霍長鶴手指輕撫：「大家都辛苦了。」

　　一看就是連夜整理的。

　　「曹刺史的確幫了大忙，還有信給你。」

　　顏如玉把信遞給他，他展開一信，上面隻有簡單數行，說會按照他所說的去做，讓他不要擔心。

　　最後有兩個黑點。

　　霍長鶴眼中掠過笑意，心頭一松。

　　曹刺史看懂了他的信。

　　「那個華燦，不簡單，她會不會是墨先生的人？」

　　顏如玉略一思索：「有可能，我遇見她的時候，她還帶著那具被埋的屍首，又被她挖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帶上，一會兒我問問她。」

　　霍長鶴吃完紅果子，精神恢復不少，顏如玉又拿出一些，讓輪流休息的暗衛和侍衛來吃。

　　她起身去見華燦。

　　華燦一臉冷酷，一副誰也不怕的樣子。

　　顏如玉輕笑，眼中冷冽直刺她心底：「你不必擺出這副樣子，別說你，墨先生我都見過，沒什麼了不起。」

　　華燦表情微微凝固。

　　「你們要真有本事，不說朝廷，幽城申城你們也該佔領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活得像陰溝裡的老鼠。」

　　「隻會用些陰毒手段害人，不敢露出真容。」

　　華燦有些綳不住：「你胡說，我們才不是。」

　　「不是？不是你用什麼假身份？裝什麼父女相依為命？嫁什麼老裡正的兒子？都自己都豁出去了，還不承認？」

　　顏如玉嗤笑：「也不知道墨先生讓你們吃了什麼迷魂藥，一個個狂妄自大又迷之自信。」

　　華燦抿唇不語。

　　顏如玉繼續說：「那具屍首，你挖出來也要帶走，是不想讓我們知道鬼手的存在吧？」

　　華燦一愣：「你……你竟然知道鬼手？」

　　「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得多。」

　　華燦認命一笑：「難怪，先生說過，你是最厲害的對手。」

　　「你說得都對，就是如此，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殺你剮你，我沒興趣，不過，我可以讓你和他們一起去關外，」顏如玉看向老裡正的方向，「你畢竟是他們家的兒媳婦，不是嗎？」

　　華燦臉色一變，直接拒絕：「我不去，我不要跟他們走。」

　　「這可由不得你，」顏如玉撫著腕間手鐲，「我不想殺你，髒了我的手，但就這麼放了你，也太便宜你，送你去關外，是最好的結果。」

　　華燦似想到什麼，神色惶恐難看：「不，你直接殺了我，或者讓我自己去死，我不去關外。」

　　顏如玉其實也是嚇唬她，就是想看能否從她嘴裡詐出關於墨先生的消息。

　　但看她這樣子，似乎非常害怕，去關外有什麼，能比現殺現剮還可怕？

　　顏如玉不語，凝眸盯著她。

　　這個時候不說，比說更要命。

　　華燦沉不住氣，看向蜂哨：「如果你非讓我去關外，那他也要死。」

　　顏如玉眸子微眯：「你威脅我？」

　　「我不是威脅你，我說的是事實，」華燦把心一橫，「我可以告訴你，他在老裡正家吃的飯裡，我加了東西。」

　　顏如玉不以為然：「毒？那你想錯了。」

　　華燦詭異一笑：「當然不是，我知道，他不怕毒，但我給他的東西，比毒厲害一百倍，能讓人腸穿肚爛，活活疼死。」

　　顏如玉心頭似被抓了一把，臉上強自鎮定：「你休要危言聳聽，實話告訴你，無論什麼毒，我都能解。」

　　「我說了，不是毒，」華燦聲音壓下去，顯得詭異而陰森，「是蠱，聽說過嗎？」

　　「我給他下了母子蠱，如果我死，那他也要死。」

　　「不想讓他死，就別讓我去關外，否則，就算我死了，我體內的母蠱也不會死，母蠱破體，他也必死無疑。」

　　她的話，正好觸碰到顏如玉心裡最恐懼的地方。

　　不用看，光是想，就讓她渾身直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