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裡一陣慶幸。

　　幸好，王妃反應快，提醒得及時！

　　否則，他們現在都得成刺蝟。

　　顏如玉一邊躲著，一邊觀察，這些箭，射得多，射得廣，似乎沒有什麼重點。

　　好像並不是發現了他們才射，而是察覺到什麼，鋪天蓋地一通亂射。

　　這也說明，他們還能留在這裡，不必急著走。

　　而且還有可能抓到裡面的人。

　　她打定主意，低聲對銀錠道：「一會兒箭停，讓他們都退開這裡。」

　　「那您呢？」

　　「我稍後，很快。」

　　銀錠鬆口氣，幸好，王妃不是要單打獨鬥。

　　「是。」

　　銀錠答應一聲，恰逢箭停了，他打個手勢，暗衛迅速撤退。

　　顏如玉隨後揮手，把地上那些箭都收入空間，也跟著離開。

　　剛才來的時候沒注意，這會兒才發現，這個地方修得真是用了心。

　　中間低，周圍高，除了顏如玉方才躲的那棵樹，周圍百米基本沒什麼樹。

　　這個時節，連草都剛泛青冒頭。

　　得退到百米之外，才能有藏身之處。

　　隻要有人靠近這裡，底下隻要有人暗中放風，就能看到。

　　這一陣箭雨過，顏如玉猜測，裡面應該會有人出來。

　　退到百米之外，這裡有幾棵大樹，四季常青的那種，經過一個冬季，樹上落的落葉小枝，被大枝接住，坐上去還挺舒適。

　　這些大樹，藏他們幾個人，綽綽有餘。

　　顏如玉耐心等著，放空意識，把五識調動起來。

　　剎那間，風聲，遠處樹葉在地上滾過的聲音，都變得異常清晰。

　　沒到一刻鐘，聽到一聲悶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打開。

　　顏如玉心頭一震——來了。

　　果不其然，遠處小土丘裡冒出兩個人來。

　　他們一邊走，一邊說話。

　　正好順風，顏如玉的耳力現在也超群，雖遠，但也多少能聽到些。

　　「你確定沒看錯？」

　　「應該……沒有吧？我看到樹那邊是有個人影，我才發動射箭機關的。」

　　「過去看看，要是有人，一定能射著。」

　　「小心總是對的，主子不是說了，那些女子暫放此處，要小心謹慎。」

　　「行吧，反正射了就算沒人，也沒事，大不了把箭撿回來就是。」

　　顏如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他們射起箭來絲毫不心疼。

　　像剛才那種射法，完全沒有防備的人早被射死了，他們過來收屍，也能把箭收回去。

　　就算沒人，落空，也照樣把箭撿回去，箭不會損失。

　　一批箭，無限利用。

　　隻可惜，今天遇見硬茬子了。

　　顏如玉嘴角微翹。

　　兩人到剛才的平地上，嘴裡的話戛然而止。

　　「這……」

　　「箭呢？」

　　「人呢？」

　　「怎麼什麼也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

　　「剛才……是射箭了吧？」

　　「是啊，沒錯的，我用手開的機關，我能不知道嗎？」

　　「那怎麼什麼也沒有？」

　　「射完箭，咱們就上來了，對吧？即便是有人，射傷了，僥倖命大，沒射死，那也該有箭。」

　　「可這……」

　　空空如也。

　　剛才遮著月亮的雲彩散去，露出如水的月光來。

　　月光一照。

　　更空。

　　兩人面面相覷，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些緊張。

　　「不會是，鬧鬼了吧？」

　　「聽說，以前這裡就是亂葬崗，咱們這修的時候，也挖出過不少屍骨。」

　　「你看咱們的住處，修得跟墳包似的……」

　　「你別說了！」

　　顏如玉聽到這話，暗自好笑，從空間拿出個鬼王面具。

　　距離有點遠，銀錠也聽不清那倆人在嘀咕什麼，不過，月光一照，他眨巴小眼睛。

　　怎麼……那塊地上像是什麼都沒有？

　　不對呀，剛才的箭呢？

　　眼花了？

　　還沒想過來，見顏如玉已經下去，還戴著鬼王面具。

　　她的裙擺……後面像是在冒煙霧，白色的，不斷升騰。

　　那是什麼東西？

　　但顏如玉沒叫他，他也不敢動，隻能睜大眼睛看著。

　　那兩個來找箭的人，一扭臉也看到顏如玉。

　　一見她這樣，腳底下來有白霧。

　　頭皮都要炸了。

　　兩人哆嗦著想跑，但根本動不了。

　　顏如玉一靠近，一股子涼氣直飄過來。

　　不是幻覺，是真的涼氣。

　　顏如玉看著他倆嚇呆的樣子，聲音低沉又帶點顫抖：「你們是何人……」

　　「為何要霸佔我的家？」

　　兩人一聽，腦子裡轟然一炸，剛才他們還說，這裡挖出許多屍骨，現在這是……被挖出屍骨的女鬼吧？

　　「回答我的問題。」

　　其中一人長得瘦小，膽子也小，受不住嚇：「我們是……從關外來的。」

　　「我托紮，他叫紮托。」

　　顏如玉心說這叫什麼名？

　　托紮聲音顫抖：「我們不是故意的。」

　　顏如玉圍著他轉一圈，涼氣更甚。

　　托紮都要嚇哭了。

　　「不是故意的？我們就挖了我的家，你們自己住進去，這要是故意，得把這裡禍害成什麼樣？」

　　「你看看你們周圍，李大爺，您別著急，對，我和他們談。」

　　「吳大娘，您放心，一定會討個公道，他要不還骨頭，我就讓他們出糗，咱們誰也別想好過。」

　　「小勝，你別哭，拿好你的頭蓋骨。」

　　托紮二人聽她看著自己身後說了一圈兒，汗毛都豎起來。

　　尤其最後那句，拿好……頭蓋骨？

　　二人狂吞唾沫：「我們……真不是故意的，不關我們的事，我也是奉命行事。」

　　「你要想找骨頭，我們知道在哪裡，就在那邊的小坑裡。」

　　「如果沒有了，那也不是我們……是有人燒了。」

　　顏如玉又問：「你們是奉誰的命？」

　　「是榮將軍。」

　　「誰是榮將軍？」顏如玉問。

　　「和我們一起從關外來的，他武功高強，身手非常好，而且力氣大，是員猛將。」

　　顏如玉迅速回想，霍長鶴沒有對他提過這個人。

　　如果真的非常厲害，那應該提過才對。

　　她不動聲色，繼續問：「你們弄那麼多女子幹什麼？霸佔我們的家，就是為了給她們騰地方嗎？」

　　「不，不是的，她們隻是暫時在這裡幾天，很快就走了。」

　　顏如玉不慌不忙：「走去哪裡？」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