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想哭，「大哥，簡寧現在真不一樣了，等年後你們就知道了。

　　她現在比縣令大，比府城太守的官還要大，他們見她都要下跪，我說的是實話，我們村人全知道了，不信你們打聽打聽去！

　　也就是天冷消息都沒傳開，等年後就傳開了。」

　　「你在胡扯啥呢？沒睡醒？」

　　「我說的是真的，這麼大的事我敢騙嗎？聖旨早就來了，隻是簡寧現在去京城面聖，所以縣令也就麼沒大工作，在等她回來。」

　　陳老頭冷哼，越說越不像樣，為了不讓他動手還真能瞎扯，咋不說簡寧上天了。

　　「你見過女人當官的不？你以為簡寧是誰？還上京見皇帝，皇上知道她誰不？別跟老子瞎逼逼，你說的老子一個字不會信，你男人我該打還是得打。」

　　看他已經不順眼太久了，簡家人沒一個好東西，送上門欠揍他們為啥不揍？

　　噼裡啪啦，陳氏哀嚎聲震天，倆口子一刻鐘後被陳家人丟出院子外。

　　簡大伯臉成了豬頭，陳氏也不逞多讓，被嫂子扇了好幾個大嘴巴子。

　　丟他們出門的時候揚言以後斷親不再來往，陳氏更是不用回來，來一次他們揍一次。

　　動靜大的左右鄰居全出來了，簡大伯從來沒如此丟臉過。

　　「當家的，嗚嗚嗚……你去跟我哥他們說，我真沒撒謊騙他們，真的沒有。」

　　簡大伯殺陳家人的心都有了，怎麼可能還回去解釋，回去再挨一頓打？

　　他犯賤？

　　老陳氏想回去解釋，她不想就此和娘家斷親，儘管他們打了她一頓。

　　一家人打過罵過不就算了，誰還真能放心上。

　　簡大伯甩開她手，「你要回去自己回去，隻要去了就別回我簡家了，跟著你哥過吧。」

　　神經病，到這份上還想著娘家，人家特麼的都跟他們斷親了。

　　陳氏腳步頓住，不敢繼續往前，流著眼淚扶著自己男人去村裡找牛車。

　　他們不能再腿著回去了，老頭子受不住。

　　「呸，太不要臉了，為了讓我們低頭啥話都敢說。」

　　陳強也覺得很扯，「就是，姑上了年紀後老臉都不要了，以後她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說著猥瑣的舔舔嘴唇，除非她能把簡寧送他床上。

　　自從見過簡寧後，他日日春夢對象都是她，有時候忍不住對著牆想的也是她。

　　「娘，我好想娶簡寧。」

　　頭被人狠狠打了一記，「別想那女人了，他們家都是啥東西你不知道？不怕被打死你就上吧？」

　　陳強悶頭不說話，沒一會直接甩門回了自己屋。

　　「你看你看，我們家被簡家害死了，簡寧就是個妖精，看把兒子魂都給勾走了。

　　縣令為啥如此擡舉她，說不定兩人就是有見不得人的勾當。呸，不要臉！」

　　男人幫女人，不就那點事？

　　「別瞎逼逼，縣太爺的閑話你也敢說？該給咱們強子找個媳婦了。」

　　有了女人，有地方洩火，自然不會繼續惦記不屬於他的。

　　「找找找，你以為我不想找，也得有人願意嫁進來。家裡啥情況你不是不知道，人家不肯嫁進來受窮咋整？」

　　陳老頭坐著生悶氣，吧嗒吧嗒不停抽煙，整個家一點過年氛圍都沒有，冷清的很。

　　老陳氏回到家撲倒在炕上大哭，簡大伯很是不耐煩，明明挨打受傷的人是他好吧？她委屈個啥？

　　「大過年的你哭啥？家都被你哭倒黴了。警告你給我擦乾眼淚，再這樣別怪老子不客氣。」

　　哭泣的老婦一頓，「你罵我？我連哭都不行了？」

　　「你有臉哭？人家早就不想搭理你了，偏還要巴巴上門給人拜年？

　　以後我不會再去陳家，他們家也不要到我家裡來，斷就斷的徹底，你要犯賤想走我不攔著，可別想拉著我兒子閨女。

　　大過年的我被打成這樣都不哭。你哭啥？沒勸過你別去別去，你肯聽嗎？

　　既然這麼捨不得娘家，那就做個取捨，如果還想繼續跟我過，以後就聽我的少折騰，還有現在給我擦乾眼淚，看的晦氣。」

　　別怪他說話難聽，老婆子不知道現在年紀大了還是咋地，很會順桿爬，給點好臉就燦爛，他隻能對她放下臉，希望她能改變一點。

　　老陳氏又想嚎啕大哭，自己命好苦，娘家如此對她，回家老伴也這樣對她。

　　「沒有娘家沒依靠，我想要個娘家有錯嗎？」

　　簡大伯更氣了，「老子欺負你了還是咋的？讓你沒依靠了？家裡孩子不孝順你了？啊？

　　哈哈哈……陳家人能做你依靠，你眼瞎？你出事試試？看他們管不管你死活？

　　老子不清楚的東西，越活越回去是吧？欠揍是吧？」

　　老陳氏不說話了，這些年隻有她給娘家東西的份，他們從沒給過她任何東西。

　　出事了娘家人真能做她後盾嗎？很明顯不可能。

　　隻是她自己心理上有個娘家自己能安慰自己，讓她覺得踏實。

　　爹娘不在以後，隻有兄弟侄子能讓她安心，這種踏實感是兒子老伴給不了她的。

　　簡寧應該能理解她，她也是成親後一直跟娘家賊親。

　　家裡人回家後看見爹娘被打了大驚，尤其是老爹，已經被打的看不出原樣了。

　　大舅家太過分了，怎麼能把爹娘打成這樣？

　　太不把他們簡家放眼裡了。

　　「爹娘，我們去找他們給你們出氣。」

　　大過年的上門拜年，把人打成這樣太過分了，太不把他們當回事了。

　　簡大伯擺手，「別去了，以後我們和陳家再無往來，你們沒有舅了明白不？」

　　「老頭子！」

　　老陳氏大駭，他怎麼能說以後他們沒舅了？就算他不來往孩子不能不跟自己舅來往。

　　「你們別聽你們爹亂說，舅還是舅，逢年過年該給的禮數還是……」

　　「砰！」

　　老陳氏心跳都停了，老頭子把桌子給掀了，「你再說一句就給我滾回陳家，老子家老子做主，誰以後敢和陳家來往一點，別姓簡了。」

　　說著指著老陳氏，「你也一樣，再提你哥他們一個字滾回去，既然喜歡捨不得跟他們住去，老子供不起你個大神。」

　　老婆子嘴唇顫抖，成親幾十年第一次看見老頭子跟她發恁大火，說不怕是假的。

　　「娘，我們以後不會再跟陳家來往，你看看爹被打成啥樣了？

　　這一年過節他們跟我們走動過嗎？還不是我們上趕著？送東西還得看人家臉色的日子我們過夠了。

　　以後你也別逼我們過去了，我們不會再去。

　　現在不去陳家給爹報仇已經是我們最大的忍讓了。」

　　老陳氏拍著腿哭著罵他們逼他，隻是家裡沒人再勸她。

　　老陳氏蒼涼，她還沒老掉牙說話已經不中用了。

　　這就是她舍不掉娘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