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家這麼慘啊？」門衛大叔深表同情。

　　「嗯，大叔，我生來就命苦，所有的不幸都讓我攤上了。」

　　宋雲初抹了一把眼淚，媽呀，忘記了，又是右手抹的。

　　她的眼淚流的更兇了。

　　門衛大叔看宋雲初滔滔不絕的眼淚，信以為真。

　　「姑娘，你今年多大年紀？」

　　「十八歲。」

　　宋雲初故意把年紀說小，因為更容易積攢同情分。

　　門衛大叔有了一個主意，「你成年了，趕緊找個對象吧？這樣能幫你分擔點。」

　　宋雲初搖頭，「大叔，我家這種情況，負擔這麼重，誰願意娶個累贅？你就讓我進去試試吧，這些人蔘是我家唯一希望。」

　　門衛大爺探身看著土籃子裡的人蔘，不禁驚訝。

　　「哎呀，姑娘，你從哪弄得這麼多人蔘？」

　　「大叔，世上好心人太多了，這些人蔘是鄰居回東北老家帶回來的，看我可憐，就說讓我幫他賣，說賣完了，給我一百塊錢的提成，我就有錢給媽媽看病了。」

　　「唉。」

　　門衛大叔嘆氣，「你年紀輕輕的也不容易，那你進去試試吧，有人問你，別說從大門進來的，說從南門鑽進來的。」

　　他心一軟，同意了。

　　「嗯，謝謝大叔，放心吧，我絕不會把你裝進去的。」

　　宋雲初挎著人蔘走進位藥廠大門。

　　因為現在是工作時間，所以廠子大院幾乎沒人。

　　宋雲初走了一段路，運用意念掬了一捧靈泉水洗了把臉。

　　很神奇。

　　眼裡火燎燎的辣意消失，臉上淚痕消失。

　　因為哭泣染紅的鼻尖也恢復白皙。

　　鬆了口氣的宋雲初總結經驗：以後不用辣椒催淚，芥末是不是能溫和一點？

　　……

　　宋雲初走進藥廠辦公大樓，跟人打聽，找到生產採購科科長範小軍的辦公室。

　　敲門進去。

　　她跟範科長說明情況，大力推薦人蔘。

　　「坐著談吧。」

　　範小軍從來沒見過有人這麼賣人蔘的。

　　用土籃子裝。

　　「好的。」

　　宋雲初坐下了，把土籃子放在辦公桌上。

　　事情至此進行的都很順利。

　　範科長工作經驗豐富，一眼看出人蔘確實是野山參。

　　但是。

　　他在了解過人蔘價格之後，皺了皺眉。

　　「姑娘，像你這麼好的人蔘入葯有點浪費，我們藥廠一直收林下參入葯，它的價格比山參便宜很多啊。」

　　範科長言外之意就是嫌人蔘價格高。

　　宋雲初對此早有心裡準備，不慌不忙。

　　「科長說的我明白，野山參確實比林下參價格高，但是一分錢一分貨，野山參入藥效果更好，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我就拿大家都很熟悉的速效救心丸舉例子，成分有牛黃，蟾蜍，鹿茸，人蔘……您說放野山參效果好，還是林下參效果好呢？」

　　「您是採購科科長，肯定清楚速效救心丸的療效可以令頻臨死亡，掙紮在生命線上的病人起死回生的，林下參就起不到這個效果。

　　「對。」

　　範科長看宋雲初的眼神多了幾分認真。

　　「我知道，當然是野山參效果更好，藥廠是需要的，但是買下你這筐人蔘，需要不少資金，藥廠沒有這麼多預算。」

　　「哦。」

　　宋雲初明白了，「範科長，你不用都買，框裡人蔘有一百三十二支，我每一支都是用黃表紙包裝的。

　　如果這些都要，我可以打五折，一百元一支，這是七年野山參，我找明白人鑒別過的，絕對沒有坑你。」

　　範科長擰眉，「那就是一萬多塊錢，也不少，姑娘，你知道一萬塊錢對國營藥廠意味什麼嗎？」

　　宋雲初嘴角輕勾。

　　她是心臟外科醫生，經常在診室給患者開治療心臟的葯，當然了解。

　　一萬多塊錢對其他企業是天價數字，但對藥廠來說，可以接受。

　　藥物是一本萬利。

　　就以最普通的去痛片為例，成本非常低，以分厘計算。

　　六零年代在藥房售價幾毛到一元之間。

　　這還是便宜葯，如果換成別的葯，利潤更大。

　　「範科長，我知道一萬塊錢確實很多，但您換一個思考方向，就覺得一萬塊錢對藥廠來說並不多。」

　　「野山參功效與作用雖然與林下參很相似，都有提高免疫力，延緩衰老.降血脂，降血糖，抗腫瘤的作用。」

　　「但是野山參能延長壽命，古代富人命若遊絲的時候都熬一碗野山參湯續命，續個十年八年的輕飄飄，林下參行嗎，不行。」

　　嗯？

　　範科長暗暗點頭，這女孩的人蔘知識很豐富。

　　宋雲初繼續說，「您採購我這批人蔘，先不著急入葯，可以發動技術人員，主攻補氣養血，強心復脈，滋陰補腎，提高免疫力這幾類中藥。」

　　「逐漸將林下參替換，用野山參入葯，這樣可以大大提高葯的療效，野山參不是價格低廉的林下參能比的。

　　金杯銀杯不如老百姓口碑，病人吃藥有效果，口口相傳，都買曙光藥廠的葯，這樣曙光藥品訂單就會激增，物有所值，絕對不會虧。」

　　「範科長，您還可以建議廠長投入資金在全國日報做廣告宣傳，這麼一來，你們曙光製藥廠將會一舉成名，成為國家著名企業。」

　　宋雲初結束長篇大論，如果這也說不動，就沒辦法了。

　　隻能換換目標，去化妝品廠了。

　　她已經打五折了。

　　不能再低。

　　範科長徹底驚呆了，「姑娘口才真好，你留下做我們藥廠的銷售員吧？」

　　他一次見過女孩子說話這麼條理清晰，句句在理。

　　一定是銷售的好苗子。

　　銷售？

　　宋雲初微笑的委婉拒絕，「範科長，我臉皮薄，性子柔弱，幹不了銷售員，您看這人蔘……？」

　　她著急知道結果。

　　如果範科長不接受人蔘，另外想辦法，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啊。

　　範科長想了好一會兒，就在宋雲初以為要泡湯的時候。

　　他說話了。

　　「姑娘，這麼吧，我先留五十支人蔘，價格要按人蔘的重量計算，然後再給我些優惠，這樣行嗎？」

　　範科長在壓價。

　　「按重量計算？」

　　宋雲初擰了擰眉，怎麼計算？

　　範小軍看出她的疑惑，「姑娘，我給你詳細說一說，你的人蔘不是二百塊錢一支嗎？這支人蔘重量大概三十克，二百除以三十等於六點八，一克就是六塊八……」

　　他說到這裡，拿起辦公桌上算盤子，噼裡啪啦的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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