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他怎麼這麼生氣?
「不行。」
警車司機擺手,「公職人員不能拿老百姓一針一線,你好好養傷吧。」
他上車了。
「好吧,再見。」
宋雲初揮手跟警車告別,「李副局長再見。」
警車「嗚哇嗚哇」的開走了。
宋雲初目送。
她沒注意到車後廂關押的張賴子瞪著一雙含著恨意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那張艷麗無雙的臉龐,似乎想深深刻在他的骨髓裡。
宋雲初拿著野雞和一大串的幹蘑菇,單腿跳著往大門口走。
「我幫你拿吧,你趕集怎麼還受傷了呢?」
苗翠花接過野雞和蘑菇問她。
「雲初,你家鑰匙呢?我給你開鎖。」
宋雲初笑著說,「謝謝翠花姐,我先不回屋,坐門口石頭上等他回來。」
她一屁股坐在院門口的石頭上了。
掛不得都在門口放石頭呢,很方便,累了就坐一會兒。
「雲初,你男人不知道你去趕集嗎?」
苗翠花把野雞和蘑菇從院門上方扔在院子裡。
「翠花嫂子,我是臨時決定趕集的,他不知道。」
宋雲初看著寬闊的家屬院,大中午空蕩蕩的,沒人。
「怪不得呢,到處找你,等一會兒吧,找不到你就會回來了。」
苗翠花突然看見宋雲初褲子上的血跡,連腳上的白鞋也染紅了。
「哎呀媽呀!」
她嚇的跳起來。
「雲初,你的腿怎麼出這麼多血?不是崴腳啊?」
苗翠花還以為她崴腳呢,沒太在意。
宋雲初靠著圍牆,把傷腿伸直,促進血液流通。
「翠花嫂子,沒事,雖然出了點血,但早就止住了。」
她嘴上說的輕鬆,但流血對身體多少有點影響。
臉色不太好。
苗翠花蹲在身邊,「雲初,你怎麼受的傷?」
她覺得事情一定不簡單。
宋雲初嘴角泛起苦笑,「以後做好事一定要慎重,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啊?」
苗翠花驚訝,「你做好事又被冤枉了?」
「嗯。」
宋雲初點頭,「我在集上看見一個小偷正在偷馬桂花的錢,我就上去制止了……」
她把在集市上發生的一幕都跟苗翠花說了。
「……剛才警車後面就關著那個小偷呢。」
「哎呀,雲初,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這個馬桂花啊,說她什麼好呢?越來越不知道好賴,越來越自私,下次再有事,你別管了,就讓小偷把她的錢都偷走!」
苗翠花也氣夠嗆。
宋雲初說,「翠花姐,我當時看見是馬桂花,有一刻真不想管,但後來一想,她沒錢,欠錢都不還,再被偷了,不是雪上加霜嗎?」
「如果馬桂花相信我,我就不會分心找人證,小偷就不會逃脫傷害我,都是因為她。」
宋雲初憋氣慪火。
「你受委屈了。」
苗翠花拍拍她的肩膀,「雲初,你是個好孩子,好人不會白當的。」
她站起來四處張望,小聲嘀咕著。
「哎呀,你男人去哪找你了?」
苗翠花話音剛落。
宋雲初就發現一輛綠色吉普車從西門「嗖」的開出來。
目測時速一百八十一!
她看行駛途徑猜測,吉普車應該向家屬院南門開去。
不是陸雲澈。
宋雲初剛收回目光。
突然聽見一聲。
「嘎吱!」
吉普車響起尖銳刺耳的剎車聲,伴隨高亢的嘯叫。
車停了。
艾瑪!
這個尖銳的聲音把宋雲初嚇一跳。
再次看向吉普車。
這腳剎車踩的?
剎車片不會都冒火星子了吧?
隻見吉普車靜止片刻,原地拐了一個九十度大彎,向家屬平房區方向駛來。
這次車速正常,沒有一開始那麼風馳電掣了。
隨著距離的縮短。
宋雲初發現開車發瘋的竟然是陸雲澈?!
哇!
原來是猛男飆車?!
他竟然把吉普車開成跑車?
哇塞,好酷。
但是驚喜之餘,宋雲初隱覺不妙。
因為隔著八丈遠都能感受到陸雲澈北極冰氣場。
即便隔著玻璃窗都能看見劍眉下喜怒不明的幽暗眼神似一把利劍。
「哎?開車的好像是你家的陸副師長?」
苗翠花也認出來了。
「嘖嘖,吉普車都讓他開冒煙了,看來真著急了,既然他回去了,我回家了,你們有話好好說。」
她不想摻乎這小兩口的家務事,轉身回家了。
「哦,好的,翠花嫂子。」
宋雲初回頭看著越來越近的吉普車,有點心虛。
但是看了看傷腿,又安之若素了。
她是傷員。
宋雲初看著吉普車在五米之外停下。
陸雲澈下車關上車門,眉宇間染著冷意。
但是。
當他看見宋雲初一動不動的坐在石頭上。
臉色白的透明,灰色褲腿上面還有一大片不規則的顏色變化。
黑褐色。
灰色隻有遇到紅色才會出現這種變化!
紅色?
血嗎!
她受傷了?
陸雲澈心頭一震,快步走到宋雲初近前。
凝神辨認。
果然是血!
狹長鳳眸迸發出怒焰,掠過一道危險的光芒,低沉的聲音冷如寒冰。
「說!誰幹的?!」
宋雲初看他眼中燃起的憤怒。
身側緊握的雙拳,好像鐵榔頭似的,稜角分明。
額頭崩起青筋。
宋雲初心裡突突突的,陸雲澈怎麼這麼生氣?
氣她受傷?
還是氣她撒謊騙人?
宋雲初有些心虛。
他這一拳下去,估計不是腦疝,就是腦出血。
陸雲澈見她獃獃的,耐著性子又問,「你怎麼不說話呢?我問你腿怎麼受傷的?」
他低沉的聲音隱有牙齒的廝磨聲。
宋雲初緊張的舔了舔嘴唇,火氣這麼大。
「我……牙疼。」
她找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借口。
牙疼?
陸雲澈頭疼,「你的腿壞了,腦袋也壞了嗎?牙疼就不能說話了?」
宋雲初順桿爬,「如果我腦子壞了,你是不是就不生氣,也不發火了?」
「你腦袋壞了,我更生氣。」陸雲澈蹲在面前,「小祖宗,你又去哪惹禍了?」
宋雲初見他的拳頭鬆開,又聽見一聲小祖宗,這才放心了。
「我沒惹禍。」
宋雲初忽然想到一句話,玫瑰不用長高,自有王子為她彎腰。
陸雲澈腦子裡沒有那些詩情畫意,一把抓著褲腳。
「嗤拉!」
褲子扯開一個大口子,膝蓋露出來,傷口赫然眼前,還有乾涸的血跡。
陸雲澈心臟傳來一陣刺痛。
「你說沒惹禍,那麼解釋解釋,這個傷口哪來的?禍惹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