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校門外的街角,一輛黑色汽車靜靜停在樹蔭裡,車窗半降,車內煙霧繚繞。
江彥靠在駕駛座上,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支煙。
煙蒂上的火光在昏暗的車廂裡明滅,映得他臉上的表情愈發晦澀難辨。
這幾天他過得渾渾噩噩,都沒怎麼合眼,眼底帶著明顯的青黑。
領口被他扯得亂糟糟的,鬆開兩顆扣子,露出脖頸線條,下巴上冒出一層青色胡茬,添了幾分落魄的淩亂感。
這段時間,他做了無數次思想鬥爭。
告訴自己蘇雲溪已經結婚,不該再去打擾她的生活,可心裡那份無疾而終的單戀,卻像藤蔓一樣死死纏著他,怎麼也扯不掉。
他隻想為這份感情畫個完整的句號,可現在這模樣,實在太狼狽了。
越想忘記,她的樣子就越清晰,清晰到每個細節都刻在腦海裡。
江彥煩躁地吸了口煙,發動車子準備離去。
可就在這時,他的餘光瞥見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
他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眼底驟然亮起一抹光。
可這光芒隻持續了一秒,就迅速熄滅。
她身邊,還跟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看不清面容,穿著軍裝,身姿比他還要挺拔,兩人並肩走著,動作親密又默契。
男人的手還不經意地護在她的肩膀旁,像是在替她擋開路邊的人群。
江彥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收緊。
看著兩人坐上一輛軍用吉普車,車子緩緩啟動,他鬼使神差地丟掉手裡的煙蒂,發動汽車,不遠不近地跟了上去。
吉普車裡,陸硯之正聽蘇雲溪說著制衣廠的事。
陸硯之聽得認真,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忍不住打趣:「我才離開多久,你就幹出了這麼一件大事,有時候真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怎麼總能想出這麼多好點子。」
蘇雲溪隻是笑笑,故意逗他:「阿硯,多讀書,知識就是財富。」
陸硯之一噎。
他18歲就入伍了,確實沒讀過多少書,不過該學的東西,他可一樣沒落下。
「說真的,你做服裝生意這事,是個長遠的營商之道,不過回家後你可以問問媽的意見,她在這方面可是專家。」
「媽也懂這些?」
蘇雲溪驚訝地挑眉,她一直以為林雅隻是個普通的軍人家屬。
陸硯之點頭:「媽年輕時曾去國外留過學,學的就是經濟相關的專業,對於經商、設計這些方面,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說不定能給你提點有用的意見。隻不過當時局勢緊張,國內需要人才,她才不得已放棄了國外的發展,回國投身建設。」
蘇雲溪恍然大悟,她自己在經商方面其實就是個半吊子,全靠前世的記憶和摸索。
林雅有這麼豐富的閱歷,對她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助力。
就在這時,陸硯之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後視鏡,眉頭驟然皺起。
後視鏡裡,一輛黑色汽車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已經跟著走了兩條街,顯然不是巧合。
他眼底的溫柔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狠戾。
真是不知死活的傢夥,竟然敢在首都的地界上跟蹤他的車。
他不動聲色地踩下油門,吉普車的速度瞬間提了上來,朝著9號院的方向疾馳而去,迅速拉開了距離。
江彥看著前面的吉普車加速,心裡清楚自己被發現了,可還是忍不住跟著,直到看著車子一路拐進了9號院的大門。
他隻能無奈地將車停在9號院門口。
9號院裡住的是陸老爺子,那可是德高望重的開國元勛,就算他職位再高,也不能輕易進去造次。
隻能眼睜睜看著哨兵緩緩關上大門。
另一邊,陸硯之把蘇雲溪送回陸家,安頓好她後,沒多做停留,立刻開著車折返回來。
出了大院門口後,就看到那輛黑色汽車正準備掉頭離去。
陸硯之眼神一沉,猛地打方向盤,吉普車發出刺耳的輪胎摩擦聲,一個漂亮的急速漂移,穩穩剎停在黑色汽車面前,擋住了它的去路。
陸硯之推開車門,長腿一邁下了車,雙手插在軍裝口袋裡,居高臨下地看著黑色汽車的駕駛座,臉上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呵,是你。」
江彥也推門下了車,看到陸硯之的瞬間,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周身的氣壓驟降。
如果說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人是誰,那絕對非陸硯之莫屬。
兩人的梁子,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結下了。
他們都成長在軍隊大院,兩家住得不遠,從小就不對付。
不知道是天生的八字不合,還是骨子裡的好勝心作祟,兩人從記事起就開始鬥,上學時更是鬥得你死我活。
上學的時候,更是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不知道打過多少次架,把大院裡鬧得雞飛狗跳。
沒人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反正就是互相看不順眼,見面就掐。
不管是學習、體育,還是院裡的各項評比,兩人都要爭個高低,誰也不服誰。
更讓江彥耿耿於懷的是,他的親弟弟江野。
本來江彥以為弟弟會跟自己站在一邊,一起對付陸硯之。
沒想到江野從小就跟陸硯之合得來,兩人簡直是「不打不相識」,沒過多久就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反而把江彥這個親哥哥拋在了一邊。
這讓江彥對陸硯之的厭惡更上一層樓,覺得陸硯之不僅跟自己作對,還拐走了自己的弟弟。
最嚴重的那一次,甚至都見了血。
最後江家和陸家的長輩都出面,這件事才算平息,但兩人之間的仇怨,卻越來越深。
現在,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帶著濃濃的火藥味。
「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喜歡覬覦別人的東西。」
陸硯之先開口,語氣冷冽,眼神裡充滿了不屑。
江彥嘴角也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我還以為你死在哪個戰場上了呢,沒想到還活著。」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陸硯之,急切的想確認那個答案。
「你和雲溪是什麼關係?」
「雲溪」兩個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陸硯之聽到他這麼親熱地叫蘇雲溪,眼底的冷冽更甚,心裡的怒火瞬間翻湧,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撕爛他的嘴。
他不知道江彥是怎麼認識蘇雲溪的。
但肯定是這狗東西對她死纏爛打,想到這裡,他的眼神愈發狠戾,卻沒有表露在臉上。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我,是她的丈夫。」
「丈夫……」
江彥喃喃地重複著這兩個字,臉上的表情瞬間龜裂,像是被狠狠擊垮了。
他這一刻想通了所有事情。
為什麼他一直查不到9號院有姓蘇的軍人。
原來她嫁的是陸硯之,是陸家的孫媳婦。
一股巨大的苦澀湧上心頭,瞬間淹沒了他。
陸硯之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心裡掠過一絲快意。
以前是情敵,現在更是仇敵,這筆賬,也該好好算算了。
「一個連特調營都進不了的廢物,也敢惦記我的女人,你有什麼資格?」
陸硯之嗤笑一聲。
這句話,精準地戳中了江彥的痛處。
當年高中畢業後,兩人都報名參加了特調營的選招。
特調營是極其特殊的存在,選拔極其嚴格,隻招收最頂尖的人才,進去後接受的是魔鬼訓練,執行最危險的秘密任務,是所有年輕軍人夢寐以求的地方。
當時,陸硯之和江彥是所有候選人裡最厲害的兩個,一路過關斬將,最後在終極考核中相遇。
那場考核是模擬實戰對抗,兩人打得難解難分。
最後關頭,陸硯之憑藉更精準的判斷和更狠辣的招式,親手將江彥淘汰出局。
也是因為那次淘汰,江彥徹底斷了入伍的念頭,轉而考了公安學校,畢業後進入公安局,一步步做到了局長的位置。
而陸硯之則順利進入特調營,經過多年的歷練,成為了部隊裡最年輕的正團級幹部。
這麼多年來,沒能進入特調營,一直是江彥心裡的一根刺,而這根刺,是陸硯之親手紮下的。
「你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