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桂花糕
不過認真說起來。
雲挽月當真不在意自己死活如何。
她前世的時候,還被扔到亂葬崗了呢,那又如何?
死了就是死了。
發生在屍身上的事情,她是完全感覺不到的,也多虧是這樣,不然她前世的時候,被野狗啃噬身體的時候,該有多痛苦?
不過這種想法,雲挽月是不會告訴容陵的。
她面無表情地道:「你不想給就算了,我不吃飯便是。」
見雲挽月用絕食來威脅自己,容陵冷哼了一聲,就吩咐了下去:「去買桂花糕!」
容陵被雲挽月氣得不輕,已經直接離開了。
雲挽月也知道,自己這樣的小伎倆,也隻能交換一下買桂花糕這樣的小事兒,若是要求別的,那絕無可能。
容陵走了之後。
雲挽月又一次站起身來。
她這是這艘船最下等的船艙。
裡面連個窗戶都沒有。
屋中點著燭火,讓人分不清楚白天黑夜,門口外面一直守著容陵的人。
她想要出去,沒那麼容易。
她總不能把這船鑿開……
等等。
為什麼不可以?
雲挽月把目光落在了地闆上。
她輕輕地敲擊了一下。
發現這下面是空心的,看得出來,自己這房間下面,應該還有一處貨倉。
雲挽月的目光幽暗了起來,她開始在地上仔細地觀察起來。
這地是用木闆釘上的。
定得很結實,想要讓木闆鬆動沒那麼容易……但也不是沒可能。
隻不過她的手上,也沒什麼趁手的工具。
人又被容陵拴在了床上。
好在這鏈子夠長,可以讓雲挽月在屋中活動。
雲挽月最終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床下,這裡有一塊木闆,是微微鬆動的。
船行進的時候,是有一定水流的聲音的,這樣的聲音,可以屏蔽掉其他一些,細小的聲音。
雲挽月就不停地掰那木闆。
終於。
雲挽月把木闆掰斷,兩處木闆的斷口處,就露出了下面的貨倉。
雲挽月用力,把這斷口處兩側的木闆揪了下來。
但這樣的話……露出的縫隙也隻有三個手指那麼寬,兩個巴掌那麼長……
除非她是老鼠,才可能從這鑽出去。
雲挽月費盡心思,打算繼續把旁邊的木闆掰下來,但除了這塊舊木闆,剩下的就沒那麼容易了。
雲挽月有些垂頭喪氣,但她並不完全死心,還想繼續努力。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眼睛忽然間從下面湊了上來,看向了雲挽月。
雲挽月嚇了一跳,用手捂住了嘴,才沒喊出聲音來。
下面的人也嚇了一跳,做了個雲挽月一樣的動作。
「什……什麼人?」半天,下面傳來了個怯生生的聲音。
雲挽月試探著往下看去,這才看清楚,下面是一個比雲寶玉還要小一些的少年郎。
他衣衫襤褸,滿身臟污,頭髮也是髒兮兮的,看起來像是個乞兒。
雲挽月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在這?」
那人小聲道:「你是住在上面的客人吧?千萬不要告訴別人,我在這。」
雲挽月連忙道:「我不會告訴別人,你也不要告訴別人,我這有個洞可以嗎?」
「當然可以!」那少年見雲挽月也有秘密,頓時就安心下來。
此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音。
雲挽月連忙從床底下鑽出來,蓋著被子躺好。
外面的人把桂花糕放在桌子上,並沒有和雲挽月多說話的意思,隻說了一句:「桂花糕。」
然後就出去了。
雲挽月對桂花糕不感興趣,但對貨倉裡面的小兄弟很感興趣。
之前的時候她就聽說過,一些人沒有錢買船票,會偷偷藏在船的角落裡面,搭乘順風船。
看下面那小少年的衣著,也不像是有錢買得起船票的樣子。
再加上他一副怕見人模樣,多半兒是蕭嫵猜測的那種情況了。
蕭嫵到了床底下,對著下面道:「小兄弟,你還在嗎?」
「你小點聲,別讓人知道我在這,讓人知道我就完了,會被扔到水中的。」那小少年有些害怕地湊了上來。
雲挽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少年沒有回答雲挽月。
「你……吃東西了沒?」雲挽月問道。
「想不想吃桂花糕?」雲挽月的聲音輕柔。
說著雲挽月就去拿了一塊用油紙包著的桂花糕,送了下去:「吃吧。」
那小少年似乎也慘了,接過來就開吃。
等著吃完一塊。
他悶聲問道:「還有嗎?」
雲挽月又遞了一塊過去。
「我叫方止山。」少年終於開口說出自己的名字。
雲挽月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我叫雲挽月。」
雲挽月現在就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恨不得讓這船上所有人的都知道,雲挽月就在這船上。
「你怎麼在這船上?」雲挽月問道。
方止山開口道:「我想去揚州找自己的家人。」
雲挽月心中暗道,這船果然是去揚州的。
看起來容陵沒有騙她。
不過這也說明了,容陵完全不覺得她會逃走。
這樣想著,雲挽月的神色冷了下來,她是絕對不可能讓容陵得逞的。
「你去揚州做什麼?」方止山問道。
雲挽月道:「我不是自己想去的,我是被人挾持的。」
「挾持的?誰挾持你?」方止山嚇了一跳。
雲挽月道:「有人對我見色起意,想要挾持我。」
方止山湊過來,又看了一眼。
這次他看得很清楚。
隻見女子雖然是跪在地上,附著身,但面容卻是絕美的。
若是換做另外一個人擺出這樣的姿態來,他瞧見了,肯定魂兒都要嚇沒了,肯定覺得有鬼。
但眼前這女子,不但不會讓人覺得有鬼。
給人的感覺,更像是月宮上的仙女。
她的氣質清冷,眉眼之中還帶著幾分病弱和愁色,讓人忍不得傷她半分。
也不知道是誰,這樣狠心,把這樣的美人關了起來。
「小兄弟,我知道我要說的話有些冒昧,但是你能不能幫幫我?」雲挽月試探性地問道。
方止山答應得痛快:「當然可以!」
這種痛快,讓雲挽月都有些意外。
因為她平時接觸的人,都是有城府的,很少有人會這樣痛快的答應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