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那真是辛苦你了,快把姐夫找回來吧,我不想母後每天哭。」
袁琮還沒來得及斟酌,小皇帝先忙不疊地答應了。
太後被廢了之後,被關在後宮。
她是不煩大臣了,也失去了所有的權利,但是畢竟小皇帝的母親,誰也不敢苛待。
她每天都去煩小皇帝。
陪著小皇帝吃飯,看書,寫字,彷彿是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了。
但是她一邊吃飯一邊哭,小皇帝看書寫字,她也在旁數一句『我兒快些長大』。
然後開始抽泣。
哭的小皇帝心情陰鬱,甚至一想到回宮,他就心裡害怕。
他隻想姐夫立刻回來,一切都恢復到從前,母親不用再哭了。
小皇帝答應了,慎王欣喜若狂,但是表面上還要裝作無事,把目光轉向袁琮。
「王爺有這份心,著實是好的。」
「那就辛苦王爺走一趟,不過走之前去見一見錦瑟,讓她給修之寫封信帶去。」
袁琮說道。
他沒有反對,這也是個辦法,慎王親自去了,不但代表朝廷,也代表家人。
多了一份親情的羈絆,修之也許更心軟一些。
「好!」
慎王強忍著激動點頭。
「本王給母後問安後,然後準備去江南。」
慎王離開六部,前往劉工,他心中是不願意的,但是為了演戲不得不如此。
對這位母親,慎王一點不待見。
當初李重被擒,她應該把自己推上皇位,結果為了一己之私,卻推了弟弟,她垂簾聽政。
如果自己登上皇位,豈能有這些破事兒。
太後雖然被廢了,但是還住在原來的宮殿之內,而且在宮內,還習慣稱她為太後。
畢竟是小皇帝的母親。
廢掉的是她的權利,對待遇並沒有苛責。
「見過母親,母親一切安好!」
慎王見了母親,一闆一眼地問安,沒有多餘的感情,也不少了禮數。
「不年不節,我兒怎麼如此多禮?」
太後說話不好聽。
慎王也不在意,以前到是好聽,不過都是些虛情假意罷了,這樣也好。
「兒臣要南下去個顧道道歉,希望勸說他早日回來,母親有什麼話要帶麼?」
一聽這話,太後來精神了。
「給他道歉?」
「憑什麼給他道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就該去死。」
「正好,你借著南下的機會,去找你舅舅,告訴他大臣造反了,快帶兵回來。」
太後激動地說著,還手上卸下一個鐲子。
"這是信物,拿著這個給你舅舅,他自然知道怎麼辦,你一定要快!"
慎王很想說一句,當初若是我當了皇帝,母親你現在豈能是這個下場?
但是最後還是咽下去了。
「母親放心,我一定帶到。」
慎王收了鐲子,說道。
「我兒,你弟弟小,母親指望不上,這次就全靠你了,等你回來,母後讓你做攝政王。」
太後低聲說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慎王才告辭了。
隻不過出門,他就把這鐲子讓人給袁琮送去了,攝政王騙鬼哪?
慎王剛出宮門。
一個陌生的太監,就走進了太後的寢宮。
「竇氏,你已經不是太後,居住太後寢宮於理不合,請跟咱家走吧!」
太監陰陽怪氣地說道。
「大膽,本宮乃是陛下生母,不是太後是什麼?不在太後寢宮在哪裡?」
太後大怒。
「竇氏,宮中乃是天下表率,一切自有法度,每個人做事要符合自己的身份地位。」
太監說著一揮手。
立即有幾個健碩的婆子,上來就拉住太後,把她塞進一個轎子裡面。
然後就擡出了太後寢宮。
京城擴建的時候,皇宮也跟著擴大了,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還有一處院落。
太後就被擡到了這裡,大門一關,太後再也不用想出去了。
原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小皇帝說母後整日哭,袁琮就放在心上了,找了宮中內侍一問就知道怎麼回事。
太後這是在變相地逼小皇帝,也在給小皇帝心中樹立仇恨朝臣的印象。
好好的一個孩子,早晚被她逼瘋。
所以他果斷下令,把太後給關了起來,既然不想好好做一個母親,那就冷靜一下。
等中午,小皇帝回到後宮,迎接他的不是整日哭泣的母後,而是溫柔的袁大貴妃。
「貴妃娘娘,母後哪裡去了?」
小皇帝疑惑地問道。
「陛下,太後這幾日心煩氣躁,打算出去散散心,暫時不在宮中。」
「今日讓老五陪你用膳如何?」
袁貴妃柔聲說道。
「好,當然好!」
沒了母後哭著陪他吃飯,他明顯鬆了口氣,午飯都多吃了一碗。
吃完午飯,老五還陪他玩了一會兒。
下午再去六部,小皇帝明顯多了許多笑意,袁琮也終於放心了。
今天老夫用這種方式護你,將來你會恨老夫,那就恨老夫一個人吧。
反正老夫活不到那一天了。
袁琮看著小皇帝,心中說道。
三日之後,慎王離開京城南下。
河南,禹州。
竇慶山追過汝州,和翻山軍越來越近,甚至雙方斥候每日都在相互絞殺。
雙方的兵力配置,也差不多摸清了。
「將軍,魏無極在西陵山紮營。」
斥候隊長來報。
竇慶山看著地圖上西陵山的位置,然後看到了北面的黃河。
隻要繞過西陵山,距離黃河不足三十裡,不過是翻山軍一日的路程。
魏無忌分兵兩路解決,攻破了幾個縣城,現在卻停到了西陵山,想幹什麼?
「進軍,騎兵分為左右兩陣,步兵居中,向西陵山進發。」
「斥候,繞過西陵山,監視黃河方向,遇到翻山軍立即來報。」
竇慶山下令。
翻山軍在江南鐵背嶺,靠著一招翻山絕技,甩掉了三路軍隊的圍攻。
這個戰例竇慶山是知道的。
他猜測,魏無極也許還想複製這個辦法,所以他先看住黃河的方向。
這裡不是江南,隻要他往北奔著黃河去,禁軍的騎兵立即就能追過去。
不久之後,竇慶山率領禁軍逼近西陵山。
翻山軍營壘居高而建造,十分嚴整,最高處的旗杆上,魏字大旗隨風飄動。
而山下就是一條河,取水很方便。
「派人去上遊看看,翻山軍有沒有築水壩。」
竇慶山說道。
鄭克寧是怎麼死的,他也知道。
斥候不久之後就回來了,這條河的上遊,根本沒有建造水壩的條件。
竇慶山這才放心,立即命令軍隊進攻,發現營壘內反擊十分強悍。
他這才放心了,命令軍隊,後退五裡紮營。
見翻山軍喜歡守,那他就不進攻。
翻山軍躲在營壘後面,現在進攻損失會很大,而如果不進攻,時間對竇慶山有利。
翻山軍敢出來,騎兵上去虐。不出來,早晚有糧食耗盡的一天。
而且你要翻西陵山,去北面挖黃河,我有騎兵也可以監視你。
總之竇慶山絕不冒險,他要利用過一切有利於自己的條件。
營壘內部。
「軍師猜得一點沒錯,竇慶山果然不敢冒險,想要跟我們耗著。」
魏無極高興的說道。
「大乾就剩這麼多兵力,加上王爺的威名,他竇慶山必然要戰戰兢兢。」
寧秀說道。
不過他很快轉換到了另外一個話題。
「現在看來,顧道真的想當江南王了,竟然到了現在還坐山觀虎鬥。」
聽了這話,魏無極臉色深沉。
無論取得多少勝利,他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江南他回不去了。
「竇慶山不是猛虎,頂多是一條攔路狗,等我剝了他的狗皮,就進攻關中。」
「到時候,看他能不能坐得住。」
魏無極冷笑著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