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風,此事常山侯在做之前,已經請示過陛下並得到應允,何來違法之說?」
徐相冷聲說道。
李扶風根本不信,他懷疑徐相根本就在故意袒護顧道。
但是不敢反駁隻能不甘的忍著,那畢竟是一人之下的宰相。
「慢著,徐相,事到臨頭您給出如這樣理由,未免太牽強了吧!」呂充緩緩開口。
公然質疑徐相,也在暗戳戳的質疑皇帝。
不等徐相回答,皇帝又有開口:「你是懷疑朕造假了?」
「臣不敢,隻是此事未免太牽強,怎麼李扶風查出的事情,就被陛下允許。陛下袒護女婿也要顧及國法啊。」
呂充是兩朝老臣,面對皇帝質問,依舊穩得住。
皇帝看起來並沒有生氣。
「謝安,調顧道當時的密折和起居注給呂愛卿檢查。」
此言一出,朝臣都是一愣,陛下未免也太好脾氣了,竟然調密折和起居注?
很快顧道當時的密折,和皇帝與徐相討論此事的起居注調來了。
起居注,就是記錄皇帝一言一行的記錄。
光祿大夫呂充額頭見汗,這兩個東西可是犯忌諱的。
可是如果自己不敢看,那一會兒皇帝再起居注說事怎麼辦?
「臣罪過……」呂充告罪一聲竟然真的開始翻閱,發現竟然是真的。
「呂愛卿,此事真否?」皇帝問道。
「回陛下是真的,老臣孟浪,但也是為了真相,請陛下恕罪。」
呂家老臣放下起居注,趕緊跪下請罪。
他以為皇帝會馬上請他起來,順便安撫一下,畢竟以前都是這個流程。
他都準備謝恩了。
「你老了!」皇帝冷聲說道。
「謝陛下……陛下……」呂充謝恩倒一半驚覺不對。
皇帝說你老了,那不是表面意思,那是讓你快滾的客氣說法。
要點臉的,此時就應該乞骸骨,告老還鄉。
「陛下,臣隻是求個真相,竟然要遭如此對待麼,臣……」
呂充不甘心就這麼退出朝堂,他可是呂家在朝中的重要支柱。
「看來你是老糊塗了,來人剝了他的官服,逐出殿外。」皇帝冷冷的揮手。
群臣一愣,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呂充竟然一把推開要動手的太監,大聲喊道:
「陛下,是要逼死忠臣麼?」
說著竟然躍躍欲試,擺出要撞死的樣子。
「你要死?好極了!,溫爾雅你把柱子讓開,讓他撞。」皇帝的聲音冷漠,眼神更冷。
溫爾雅依言讓開身子,露出身後那根盤龍柱子。
呂充看著柱子大腿有點發抖,玩真的?
真讓我撞死?
「撞啊!等什麼那?」皇帝竟然冷聲催促起來。
「陛下,呂大人兩朝重臣,絕無……」有世家大臣出列想要和稀泥。
「閉嘴,你想跟他一起逼宮麼?」皇帝凝視著出列大臣,冷聲問道
那大臣被皇帝充滿殺氣的眼神,嚇得一哆嗦趕緊退回去。
「臣,知錯,臣乞骸骨!」呂家老臣重新跪下說道。
不要臉的一塌糊塗。
聽道這句話,顧道差點被逗笑了。
這傢夥脅迫皇帝不成,竟然還想告老?這都能答應皇帝也別幹了。
果然。
「你想的真美!」皇帝冷聲說道:「杖三十,打入天牢候審。」
一股涼意充斥在世家大臣後背,這歲數杖三十,還用的著打入天牢麼?
皇帝這是故意殺人啊。
「李扶風,朕讓你去調查高原之戰,而你卻窺視與此無關的軍機,這已是死罪。
朕念你不容易,可以既往不咎,退下吧!」
讓柳扶風退下?不就是暗示他放棄彈劾麼?
決不能退。
「回陛下,為國鋤奸乃是臣責無旁貸。豈可就此退縮。
臣彈劾常山侯第二罪,欺君媚敵。為求斯隆國退兵,將為陛下鑄造的兩頭金牛賄賂斯隆國大相。」
「哦,可有證據?」皇帝冷聲問道。
「回陛下,顧道手下稅官多拉贊的畫押證詞在此,斯隆國大相普贊也承認有此事,皆可為證。」
「常山侯,這件事你還敢說不知道麼?」
李扶風雙眼如同釘子一樣,死死的盯著顧道,想在氣勢上壓倒他。
卻見顧道撇了撇嘴,神情十分不屑。
「李扶風啊,你是不是腦子進屎了?那多拉贊不過是身份低微的小吏,斯隆國大相更是敵人。
用此二人的證詞給本侯定罪,大乾的侯爺在你眼裡這麼不值錢麼?」
「就算你蠢的跟狗一樣,也不能把朝廷袞袞諸公,當成跟你一樣貨色的傻逼吧!」
顧道一句話,誰信李扶風的話,誰就是傻逼?
但是李扶風找的這兩個證人,的確是讓人沒底氣。
「常山侯,你別得意。」李扶風冷聲說道。
他知道這兩個證人身份問題,絕不可能搬倒一個勛貴侯爺,但是這卻能成為砸死顧道的一塊石頭。
因為證明了下一個彈劾,這個彈劾自然就成了事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