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今天跑出來這麼遠，和平常的時間倒是差不多，動力改裝過的漁船就是好啊，這條船都可以跑公海了。」

　　趙東搬出爐子一邊煮飯，一邊笑著和趙父說話。

　　趙父老老實實的漁民，沒有什麼理想和抱負，他很容易滿足，隻要家裡人吃飽穿暖就行，所以對老三的話很是不贊同。

　　「你可別瞎搞，跑公海去幹什麼，那裡魚龍混雜的，什麼人都能碰到，不想和其他人搶地盤，那咱們就走遠一點老老實實的打魚。」

　　在趙父心裡去公海的那都是厲害的人。

　　像公海走私，殺人越貨的都在公海，甚至還有外國佬姦細，那遇到了也要命，當然也有身家豐厚開大船打魚的，但是哪個都不好惹。

　　以前在碼頭做工，大事小事的八卦他可沒少聽。

　　趙東沒接話茬，反正現在也去不上。

　　說啥都白費，搞不好還要挨上一頓罵。

　　至於以後要去，那就以後再說，他轉開話題，「漁船大一點就是要穩不少，雖然海上浪花大，但是船身搖晃幅度也還好。」

　　「那是了，你要是開前面的船過來，就要搖搖晃晃的厲害，不暈船都算好的，小船到什麼時候也沒大船穩，抗擊海浪能力也要弱一點。」

　　這邊海域第一次過來，趙父說話都目不斜視的仔細觀察海面。

　　趙東看水咕嘟咕嘟的冒大泡，趕緊把面放進去，還奢侈的敲進去兩顆雞蛋，又拿出生蚝幹、蝦仁、小青菜放進去，看著就香。

　　「也不知道你哥他們那邊怎麼樣，海域就那麼大，多了好幾條船，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分配的……。」

　　都說養兒百歲，長憂九十九。

　　這要是老三自己出海，他可能還沒這麼惦記呢，老大、老二麼，看著越來越不靠譜，趙父還是憂心的。

　　「那能有什麼事，都是熟悉的海域，也不是就他們自己，還能丟了是咋的。」

　　昨天開船回來，趙東就和其他人提前說了，他這船要大一些，速度還快，今天出海就要跑的遠一點。

　　就不和他們一起湊熱鬧了。

　　前面踩好點的固定作業海域讓他們自己溝通，誰的條船去哪裡作業。

　　畢竟一下多出來好幾條船，總不好全部都擠在一起作業，他們跑出來作業的海域要比村子裡其他人遠，獨自一條船作業也不安全。

　　尤其小滿、小虎都是第一次出海作業，也會想著去趙東帶他們去過的海域，怎麼說也是熟悉的。

　　臭頭和其他人倒是好說，都是沾親帶故的，大剛和趙二哥都會照顧一下。

　　他們三三兩兩的各選一片熟悉的海域作業，既不會很擁擠，有事的時候還能互相照顧，趙東覺得這就還挺好的。

　　當然他覺得隻是他覺得而已。

　　他也沒閑到什麼事情都去管，該說的點到為止就好。

　　說多了就招人煩了。

　　至於聽不聽的，他也是無所謂。

　　面熟的快，在冷風中能吃上一口熱乎的簡直太幸福了，太陽已經在海平面緩緩升起，橘紅色光芒把他們都籠罩其中。

　　趙東吃完面覺得渾身暖洋洋的，這才脫掉小棉襖，去換他爹過來吃飯吧。

　　「等吃完飯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就起網看看收穫。」

　　趙父還有沒說出口的話，這邊海域收穫要是不好，他還想著開船換一片海域呢，想著這話不吉利，又咽了下去。

　　「好。」

　　見他聚精會神的開船，趙父也沒打擾他，稀裡呼嚕的把鍋裡的面吃完，順便把碗也都洗好收拾回去。

　　以前這活都是趙東幹，現在被他影響的趙父順手都給幹了。

　　見都收拾好，他爹要走過來，他先扯著嗓子大聲問道：「爹，是要起網嗎？」

　　「嗯，起網。」

　　第一次用這台不知道以前用沒用過的起網機，保險起見，趙東走出操控台，檢查一遍起網機組狀態。

　　見都沒異常後，才將綱繩（也叫牽引繩）纏繞在起網機捲筒上，並牢固地固定住。

　　隨後伸手按在寫著按下的那個按鈕上，起網機開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工作起來。

　　漁船是新的，起網機也是新的，就連開關都要先進了不少。

　　現在的起網機開關，還有刀閘開關和旋轉轉換開關。

　　趙父見他這裡看看，那裡瞅瞅的也沒催，拿著網鉤在甲闆上靜靜的等著。

　　在漁網出現問題的時候伸手引導一下。

　　拖網兩個小時天色都已經大亮了，太陽高掛在天空上，隨著捲筒一圈圈的轉動，纏繞在上面的綱繩被逐漸收繳上來。

　　漁網的上部分先被拉上甲闆，隨後網包也漏出了海面，隨著網包被高高的拉起，不少鰻魚身子耷拉在網眼外面。

　　隨著漁網的移動來回搖晃著。

　　趙父站在甲闆上看著滿滿的一大兜魚獲，臉上早就樂開了花，大聲和趙東喊道：

　　「哈哈哈，爆網了，第一網就爆網了，這是好兆頭啊，颱風過後貨真是不少，也不知道這麼大的網包裡都網到什麼了。」

　　「管他是啥呢，就是最便宜的沙丁魚、巴浪魚質量不夠還有數量來湊呢，再說，怎麼也不會倒黴的都是這兩貨吧，看這重量隨便的賣個二十多塊錢還是沒問題的。」

　　「對，對，你平時運氣就好，怎麼也不能都是便宜貨。」

　　趙父滿懷期待的過去解開網包。

　　不用再管起網機的趙東也跑過來幫忙，「呦呵，還真不少啊，好像是帶魚、鰩魚最多吧，馬鮫魚和鯧魚也有……。」

　　鰩魚是軟骨魚類，俗稱老闆魚或勞子。

　　外形看著和魔鬼魚很像，身體扁平，形狀奇特有圓形、斜方形、或者菱形，兇鰭也是一對大翅膀，看著像是在飛行一樣。

　　有動物界的金剛芭比之稱。

　　在鰩魚界有個厲害的品種，攻擊性不小於魔鬼魚，那就是會發電的電鰩，其他的鰩魚攻擊性就要小很多。

　　趙父對著一網滿意的不得了，招呼他趕緊整理網具先下到海裡。

　　趙東手上幹活，嘴卻沒閑著，邊把漁網上的雜物清理掉邊說：

　　「颱風天漁船都不能出海，估計市面上的魚獲價格要虛高一點，這些鰩魚平常能賣一毛五，今天回去差不多就能賣到兩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