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魚怎麼還自己跳上岸送死來了，快撿，快撿，哎呀媽呀，看看那邊都有撿滿的好幾桶，他們手腳真快啊……。」

　　那些人都雙手齊上陣，好奇的邊撿魚邊問趙東：「你們撿了多久了啊？這些魚幾時開始往岸上跳的？」

　　趙東蹲在那裡繼續撿，周圍都是噼裡啪啦跳過來的魚，根本不用看閉眼撿就行，他用力的死死按住一條4斤左右的大魚。

　　扣住魚鰓扔到桶裡後才回道：「海浪也是才送這些魚上來，大家都剛撿上沒一會。」

　　至於信不信的，趙東就管不了了。

　　「轟天，越來越多的魚跳上岸了，真壯觀，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呢，海裡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管它發生什麼事呢，趕緊先把這些自己跳上岸的魚撿起來。」

　　撿起來的每一條魚，那可都是魚啊，心眼多的人聽旁邊大喊大叫的說話，表示不理解。

　　錢都送到身邊了還不專心撿，活該窮死。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對對對，快別說話了，趕緊撿吧，一會來的人更多了……」

　　除夕夜出來撿錢，這體驗真稀奇。

　　估計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這輩子第一次經歷。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大大的笑容。

　　尤其是撿到了一條大魚，更是抱著笑的嘴巴都合不攏了，想顯擺又想低調，看著甚是搞笑。

　　周圍海魚蹦噠的噼裡啪啦聲挺大，說話都要大聲喊，但凡小一點屁都聽不到，在最開始稀罕的說了幾句後，都默契的閉嘴撿魚。

　　有的人不小心被魚刺傷，擠出血珠後，放到嘴巴裡吸吮幾下，隨後又不在意的繼續抓魚。

　　任何事情都不能影響他們撿錢的速度。

　　大家都知道隻有裝到自己桶裡的，才是自己的，至於抓到的是什麼魚，那一點不重要，等回去在慢慢分揀。

　　要知道和他們搶錢的不止是身邊人，還有一波又一波衝上來的海浪。

　　每一次潮水褪去，都會帶走大量的魚。

　　看的村裡人心都在滴血，有那貪心的年輕人看到海浪裹挾著比較值錢的大魚褪去，著急的也不管刺骨的海水，追了上去。

　　「我艹，你踏馬的不要命了，這個季節還往水裡走，岸上的魚還不夠你撿啊？」

　　阿健擡頭看到，嚇得他張嘴就罵。

　　旁邊有聽到的都擡頭看過去，見那人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都關心的說教起來，「可不興要錢不要命啊，在貴的魚也不能下水。」

　　「是啊，這黑燈瞎火的，被海浪沖跑了大家都不知道，大過年的有錢撿是好事，可不興做傻事……。」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說的都是為你好的話，別看到大魚就啥都忘到腦後，不管不顧的……。」

　　站在水裡的青年瞬間冷靜下來，驚的出了一身冷汗，三步並兩步的走回來。

　　這邊沙灘上的手電筒的光線晃啊晃的，村裡和半山腰有那沒睡的也被驚動了，想著是不是住在海邊的人發生了什麼事？

　　都穿上衣服站在院子裡往外看。

　　大過年的要是真有什麼事，一個村裡住著，能幫的就過去幫一把。

　　可能是好心有好報。

　　這個時代的人近視眼的很少，加上有手電筒照著，他們清楚的看到海邊一群人彎腰在撿什麼。

　　看形狀、看動作、在看那滿滿的一桶，還有魚蹦出來越獄呢。

　　這還有啥不明白的……。

　　「艹，這不是在撿錢嗎？大過年的還能有這好事，哈哈哈，發財了……發財了……。」

　　這下連屋也不回了，直接拎上傢夥事，不要命的拔腿就往沙灘跑。

　　家裡女人聽到院門「咣當」一聲，躺在被窩裡把被子裹緊了一點，罵罵咧咧的說起來。

　　「大除夕的不在家睡覺，也不知道又跑去哪裡鬼混了，那木頭門在用力點都要摔飛了……。」

　　孩子被說話聲吵的翻了個身，女人立馬閉嘴，輕輕拍撫兩下。

　　現在說的多生氣，明天笑得就有多高興。

　　村裡的人還好，跑過去的比較快，這可苦了半山腰的人，腳下根本就剎不住車，身體完全是憑著慣性往下沖。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話一點不假。

　　趙東看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招呼旁邊的老婆，「秀秀別撿了，你去守著咱們的桶，別在讓人撿現成的摸走。」

　　天黑，人又多。

　　桶被拎走了他們都不知道誰拎的。

　　「好。」

　　陳秀見人確實不少，而且路上還有手電筒照過來，估計也發現這邊的異常了，她也不放心那些撿好的魚。

　　沒想到趙母已經守在這裡了。

　　「娘，你過來多久了？」

　　「我也是剛過來，你爹看沙灘上的人越來越多，怕有人渾水摸魚都咱們的，你來了正好，我回去推車，先慢慢往家裡送。」

　　這邊有人看著，趙母就想先送回去點，她怕村裡人都撿完魚看他們家收穫最多，在嫉妒。

　　反正這邊也不用兩個人守著。

　　他們家一年到頭風頭可不少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陳秀覺得先送回去也行，「娘，那你在這裡看著吧，我回去推車。」

　　「誰看著都一樣，我回去了。」

　　趙母沒給陳秀說話的機會，轉身就往回走，家裡不知道什麼時候來電的，燈火通明，她進院子先推門去看看孩子們，見睡的都熟，才去倉房推倒騎驢出去。

　　沙灘上人頭攢動。

　　跳上岸的海魚明顯的要少了很多，撿魚都要拎著桶走著去撿，狼多肉少，趙母覺得也見不了多久了。

　　收回視線，陳秀和趙母一起裝車。

　　趙東無意間擡頭看到這一幕，心裡高興，喜歡炫耀的老娘也知道要低調做人了，真不容易啊！

　　等把所有的海魚撿完。

　　大家都不知道自己撿了多久，有的人帶過來的筐、桶被裝滿了，後面撿的就扔在沙灘上一小堆。

　　趙東錘著腰拎著滿滿的一桶魚，走到老婆身邊。

　　「這邊交給我吧，你先回去看看孩子。」

　　剛剛忙的熱火朝天的時候，陳秀還真把家裡睡著的倆孩子忘記了，經趙東提醒著急忙慌的就往回跑。

　　家裡沒人也不知道孩子醒沒醒，哭沒哭，翻身掉沒掉下床。

　　越想越擔心……。

　　村裡人高興的坐在沙灘上，累並快樂著，一個個的笑著講自己撿了多少，又講剛剛看到魚跳出海面時的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