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不論是趙母還是趙父都沒有幹吃飯不幹活，家裡家外的都幫襯不少，說起來，還是他們小兩口佔便宜了。

　　這錢陳秀覺得不能收，就算收也得等男人回來在說。

　　「娘，這錢我們可不能收，東子說他有辦法，這錢你先拿回去，我們要是真沒有，到時候肯定去找你們拿。」

　　「他有啥辦法啊有辦法，咱們家這邊又沒有親戚，你兩個哥哥還有跟他玩的好的朋友也都買船了，哪有多餘的錢拿給他，用不用的上的你們先拿著。」

　　話落，又補充了句，「給你們拿錢這事，和誰都別說了，免得以後有麻煩。」

　　「不是，娘……。」

　　你來我往的撕吧著，這一幕多麼的似曾相識。

　　旁邊的珍珠看到了還以為在玩鬧，咯咯笑著爬過去，推推這個，又推推那個的，開心的不行。

　　最後以趙母開門出去結束了推讓，陳秀捏著錢心裡挺感動的。

　　一大家子，勁往一處使，心往一處想，還愁日子過不好麼，就是欠點外債都不愁，心裡有奔頭。

　　院子裡的趙母也一樣，給出去棺材本也不慌，兒子是在幹事業，有出息。

　　花錢她也高興。

　　這十裡八鄉的扒拉扒拉，恐怕也找不出兩個像他兒子這麼有出息的，老大、老二家過得也好，一點不用她操心。

　　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幾個孩子互相拉拔一把，他們老兩口一點不操心。

　　趙母心裡高興，想了想，出了院子去找翠花和李奶閑聊，說說那馬上交付的新船，在說說現在過得好日子……。

　　這邊。

　　趙東和他爹也在邊作業，邊高興的說著話，「要是天天出海都是這個收穫，那你買大船的錢不就夠了麼。」

　　「我也想啊，看看天空陰的這麼厲害，就怕老天爺不允許啊！」

　　「你要是貸款想去找大軍他們幫忙，就早點過去，他們又不像咱們做海的，雖然早出晚歸，但是天天回家，你過去都不一定能看到人。」

　　「嗯，明天看看要是天氣還不好，也不能出海，我就過去看看。」

　　「呸呸呸，烏鴉嘴，你要過去看看該天氣好不好什麼事，天氣好我在村子裡臨時找一個人跟著出一天海，給算工錢就好了。」

　　「哦，對啊，我把這茬給忘記了，呸呸呸……。」

　　趙東想想也對，反應過來後，趕緊沖海裡呸呸兩聲。

　　貸款這事迫在眉睫。

　　要是不提前辦好，隻要錢沒拿到手，恐怕家裡人心裡就惦記著，趙東索性想著不管明天啥天氣，先去雲水村一趟，把貸款的事落實了再說。

　　想著這一網收上來就回家，所以拖的時間長了點。

　　快四點了才起網，收穫還是相當不錯的，石斑魚就看到了好幾條，還有貓鯊、鯛魚、剝皮魚、金鯧魚……。

　　趙東分揀的時候發現，居然還有幾條十幾斤到二十斤重的金目鱸，算意外驚喜。

　　他們回到碼頭時候五點多，村子裡已經有漁船靠岸了，不過停靠更多的還是小木船，天氣不好小木船抗風浪能力不行，避免意外是要早早的回來。

　　碼頭空位很多，他們的漁船隨便選個位置停靠進去。

　　旁邊小木船上的人高興的和他們打招呼，「有財、東子，你們爺倆又撈到什麼大貨了？」

　　這話問的趙父心窩子裡了，反正回來的早，他沒著急卸貨，反而抽出別在腰間的大煙袋點上，咕嘟著靠在船舷上和人家聊了起來。

　　「哎呦，老林你個老傢夥，今天嘴巴是吃了蜂蜜屎啊，這麼會說話？」

　　「那東西可金貴，得留著給家裡的孩子甜甜嘴，我哪捨得吃，又不像你們父子運氣這麼好……。」

　　「哎啊，都一樣，都一樣，有點好吃的都想著家裡孩子。」趙父笑著謙虛回道。

　　老林不客氣的從趙父那裡蹭了點煙沫子，也點上咕咚咕咚抽起來。

　　從言語中不難聽出對趙父的羨慕。

　　這人也是在山腳下住的，隻不過是住在村子中間，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這兩年改善點也買了條小木船。

　　狼多肉少，小木船出海能用幾個人？孩子們結婚了都顧著各自的小家。

　　天天的雞飛狗跳，日子也不好過。

　　他以前在漁業隊那時候，就和趙父一條船作業，所以也算是關係比較好的，有話就直說了。

　　「有財，聽說你家幾個孩子都買更大的漁船了？你這日子真是越過越紅火，孩子們都爭氣，不像我們家還就這一條木船呢，

　　那個大船什麼時候開回來啊？找好船工了嗎？要是沒找好，你看看我跟著上船合適不？」

　　老林可能是有點緊張，要是細看不難發現捏著大煙袋的手有些微顫抖，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著趙父。

　　來回搬魚獲下去，趙東聽到了隻是挑挑眉，倒是沒插話。

　　這點小事，他爹能處理好。

　　人品過得去上船也行，反正漁船上的人還沒定下來，人品不行的，他爹自然會找借口推辭掉。

　　今天的魚獲趙東就不打算留了，天氣不好，他要是在敢拉回去晾曬，他娘保證要氣的罵人。

　　零散的一筐筐貨搬完，那條大魚就要他們父子倆擡過去了。

　　見他爹還在那裡咧著嘴講個沒完，趙東開始喊人，「爹，過來搭把手，幫我把魚擡下去。」

　　趙父答應著剛要過去，老林攔住他。

　　「你別去了，讓我家小子去，他年輕有一把子力氣。」老林回頭喊老二過去幫忙。

　　小夥子跑過來幫忙，等看到那條大魚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卧槽，卧槽，這條金目鱸好大啊？」

　　其他人聽到這話，伸著脖子往趙東船上看。

　　「我滴乖乖，趙東又釣到大魚了？」

　　「得有一百多斤吧？操，太踏馬的羨慕了，趙東也不知道運氣怎麼那麼好，三天兩頭上大魚。」

　　「東子，東子，你們是在哪裡作業的？」

　　這人問話就很冒昧了，不過其他人也想知道，有人問了，又都齊刷刷的看向趙東。

　　趙東也不慣他毛病，你好意思問出口，我就好意思糊弄你。

　　他放下魚連看都沒看海面，笑著就那麼隨手一指，「就在那邊的烏雲下面的海裡，要不是雲層太厚，我們還不能回來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