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

　　碼頭上燈火通明的。

　　沿海城市秋天晝夜溫差大，白天還熱的不行，晚上就要套著長袖出門。

　　村裡人時隔多日，今天又都聚在了這裡，同樣的這次家裡人的擔心一點不比上次少。

　　胖子媳婦正在勸慰因為擔心而坐立難安的趙母和陳秀。

　　「嬸子，秀秀，你們都別太擔心，叔和東子他們有可能和上次一樣遇到魚群了，所以才回來的晚。」

　　「我老婆說的對，你們看村子還有其他幾條船也沒回來呢，剛剛碼頭那邊也有人說他們是一起出去的，人那麼多更不會有事。」

　　「嗯，嗯，我知道。」她們婆媳點點頭說著。

　　現在也就是這一點還算是讓人感到安慰的，人越多越安全，畢竟打劫的強盜遇到這麼多人，也要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打的過。

　　可能是感受到緊張的氣氛，趙俊舟手裡捏著王八殼子，安安靜靜的靠在陳秀身上也不吵鬧。

　　阿海在追著問他娘，三叔、爹和阿公他們怎麼還沒回來，還要多久能回來……。

　　本來就著急擔心了，死孩子沒眼色的一直問問問的，搞得她更心煩，對著他後背狠狠的拍打幾下才消停。

　　今天阿健也有人等了。

　　燕子也摸著肚子和嬸子一起在碼頭等，看著海面望眼欲穿的。

　　住在半山坡就周吉祥和張大發沒回來，其他人過來多是在忙，順便來湊個熱鬧的。

　　趙東他們家好運，在這一年的時間裡快速的富裕起來，村裡人看著眼紅的不是一個兩個。

　　等在碼頭的都是婦女、兒童，有那一肚子壞水的逮到今天這難得機會，過來說一些不好聽的話來嚇唬她們。

　　就是老話說的，癩蛤蟆落在腳背上不咬人，它噁心人。

　　老趙婆子家一個七拐八拐的親戚，故作關心的走到趙母她們身邊，聲音不大不小的看似和身邊的在閑聊一樣。

　　「哎呀，天都徹底黑下來了，他們還沒回來，是不是真的出啥事了，我們家男人可是說了，今天外海的長浪還挺大的。」

　　另一個人遲疑著說道：「不能吧，就一條船出事不還有其他漁船在麼，總不會一起出事吧，你快別瞎說，趙嬸子都看過來了。」

　　隻見她撇撇嘴，朝天翻個大白眼，故作不在意的樣子，接著說道：

　　「嗨，她看過來就看唄，我又沒說啥，她還能把我咋滴？這麼多人在呢，她總不至於上來打我吧……。」

　　趙母等人等的心焦，著急上火的沒處發洩呢，有上趕子找不痛快的，斷沒有憋著的道理。

　　自從打過老趙婆子，就放飛自我了。

　　她「騰」的一下站起來，手指著那個女人就怒罵起來。

　　「你個臭老娘們滿嘴就會噴糞，故意到我這邊說三道四的給誰聽呢，你傻是不是以為別人也傻，腦子有病就去衛生所治，別他媽的像個瘋狗一樣咬別人，還裝的挺明白一樣瞎叭叭，

　　怎麼著，你就那麼希望出海沒回來的人出事唄，大家一個村住著，就是平常有啥口角也沒有這時候說風涼話的，你這婆娘是心黑、惡毒，嘴巴比那五步蛇還毒……。」

　　趙母指著那個女人罵的她步步後退。

　　她也不甘示弱的反駁，「你瞎說，我哪有，你們家人有兩個臭錢真霸道，話還不讓別人說了……。」

　　家裡的孩子們聽到趙母罵人的聲音都跑過來，見狀護犢子的像小炮彈一樣衝過去。

　　「啊啊啊，壞人，壞人，敢欺負我阿嫲，你這個壞女人，我打死你……，打死你……，啊啊啊……。」

　　阿海彎腰用腦袋頂在那個女人的肚子上，給她頂的踉蹌著後退幾步。

　　「嗚嗚嗚，你欺負人，壞……，壞……，嗚嗚嗚……，打你……，打你。」

　　阿獃就比較搞笑了，自己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衝上去連踢帶打。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打成啥樣了呢。

　　「起開，起開，不就是說了兩句話麼，你們一家子欺負人。」那個女人剛站穩，伸手就要去推阿獃。

　　趙俊舟眼疾手快的拉住張嘴就咬上去。

　　「啊……，嗷……。」

　　然後慘叫聲響起來，在碼頭傳出去老遠，村裡人都圍過來看看出什麼事了。

　　「鬆口，你個死孩子屬狗的啊，快點鬆口……。」

　　那個女人疼得面目猙獰的，她感覺胳膊上的肉都要被咬掉了，伸出另一隻手去推舟舟腦袋。

　　她越推，舟舟咬的越緊，並隨著拉扯被咬的那塊肉更疼。

　　「別怕兄弟們，我們來救你了。」

　　阿海帶著弟弟們和村裡的孩子混的好，平常有好吃的也會給他們嘗嘗，還帶他們去趙東家看電視。

　　武俠劇看多了，都有個武俠夢，夢想著能仗劍走天涯，有著為了兄弟兩肋插刀的豪情。

　　過來看熱鬧見兄弟在打仗，那當然是不問緣由的像群小狼狗一樣，興奮的嗷嗷大叫著上去幫忙。

　　一群半大小子下手沒個輕重，打人也挺疼的。

　　趙母想要去打人都插不上手，那個女人被孩子們圍毆的一時間都招架不住了。

　　喊著圍觀的人管管自己家的孩子。

　　村長原本也是站在這邊和胖子說話來著，聽到趙母的罵聲就過來了，心裡也是氣的不行，沒回來的也有他家孩子呢。

　　說那些晦氣的話不是咒他家孩子麼，所以才一直沒出聲阻止的。

　　心裡還暗搓搓的喝彩，打的好！

　　等幾條船靠岸的時候，看到的不是想象那樣的家人在碼頭翹首以盼。

　　而是一群人圍在胖子收購點那裡，外圈的人踮著腳伸長脖子往裡張望，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漁船都整齊的停靠成一排，阿健看著人群好奇的問道：「哥，那裡發生啥事了？」

　　「我也不知道啊，走，下船過去看看。」

　　「好，好。」

　　趙東和他爹打聲招呼，先跳下船，阿健趕緊跟在後面，走進人群他好奇的問：「裡面怎麼了。」

　　「嗨，都是老娘們閑的慌扯老婆舌搞得唄，我看啊就是吃飽了撐的，這樣的人被打一頓不冤……。」

　　那人回答完轉頭看了一眼，見是趙東他們驚呼起來。

　　「艹，東子、阿健你們回來啦。」

　　人群瞬間都看過來，趙東、阿健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關注，就是挺不適應的，然後沒等倆人說什麼呢。

　　村裡人又齊刷刷的看向碼頭，見漁船都回來了，大家七嘴八舌的關心詢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