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流程很有說道的，要是香點不著，趙父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取消行程。

　　認為今天不宜出行。

　　尤其是船上的這些老頭子，更是迷信，趙東想一意孤行估計都能被架回去，就是這麼迷信。

　　岸上，有那姍姍來遲的人。

　　看著大船行駛出去，轉頭和同伴說道:「東子真能幹，也能賺錢，看看這大船開出去誰不羨慕。」

　　「是啊，羨慕也沒辦法，誰讓咱們沒有那個好運氣呢……。」

　　「趕緊出海賺錢吧，爭取早點買大船。」

　　「我倒是想呢，不過要實現估計得猴年馬月了，小武，村長沒說給不給你買大船啊？你們家底厚，應該能買得起吧？」

　　「我爹說考慮考慮，估計得等東哥這趟出海回來找他聊聊，反正也不著急……。」

　　「哎呀～，這他娘的，投胎也是個技術活，你們說比運氣比不過，拼爹也拼不過，真鬧心，不說了，我要出去撈錢了。」

　　「哈哈哈，你多撈點！」

　　「對對對，咱們都多撈點，到時候吃好料，探大錢，起大厝，娶雅某，生達波，找細姨……。」

　　「艹。」

　　「嗷嗷嗷～，飯還吃不飽呢，我得努力了。」

　　碼頭這邊哄人爆發一陣激烈的嚎叫，都是男人誰還沒點夢想，一個個摩拳擦掌的出發，感覺身上有用不完的牛勁。

　　人多就是熱鬧，這雞血打的直擊心頭。

　　趙東開著漁船行駛在海面上，海風在耳畔呼嘯，有了一次出海經驗，走的也是熟悉路線，天色也會越來越亮。

　　他一個人開船，趙父很放心。

　　「東子，我先下去帶著幾個老夥計放東西，然後在熟悉熟悉漁船就讓他們睡覺了，你有事喊我。」

　　「嗯，你帶著他們在船上轉一圈也去睡吧，反正下網得幾個小時以後呢，到時候我喊你。」

　　趙父點點頭叮囑了兩句就下去了，老三現在能獨當一面，他沒啥不放心的。

　　剛出海這一段時間就是全力趕路，一個人開船看好航線就行，其他人有時間得抓緊補覺。

　　這些趙父經歷過一次有經驗，所以不會和老三爭來爭去。

　　幾個船工都是第一次上船充滿了新鮮感，好奇的東張西望，卻不敢亂摸亂碰，興奮又拘束的站在甲闆上吹海風。

　　趙父下來招呼老夥計，「都站著幹啥呢，把行李還有其他的東西都放船艙裡。」

　　「有財，你們這大船真好。」

　　「錢也好啊，也就東子膽子大敢折騰，也不怕你們笑話，就這大船要是讓我買，那我可捨不得。」

　　「擱誰誰都捨不得啊……。」

　　趙父在前面帶路，打開船艙門，其他人大包小包的拎東西進去，床位就讓他們自己分配。

　　都一把年紀了，總不至於搶床鋪打起來。

　　看他們拿進去那麼多，外面還有不少，趙父笑著問:「你們這是打算上來過日子了？都帶的啥啊？」

　　幾人都在彎腰鋪床，聞言往外面看了眼。

　　睡在門口床位的李老頭笑著說道:「你說外面那些啊？都是吃的，我帶的一攤子鹹菜。」

　　「我家婆娘讓帶的紅薯，說這玩意放的住，十天八天的不能壞……。」

　　「我帶的線面和芋頭，也都是能放的。」

　　「過節家裡炸了點豆腐，我帶了點上船，其他的就是些土豆和青菜，聽胖子說在船上買可貴了，家裡有一人拿點就夠吃了，可別花那冤枉錢買。」

　　就沖這些人說話辦事上不難看出，都是一群心腸頂頂好的人。

　　「呵呵，是這麼個理，我家今年紅薯種的多，大豐收，帶的紅薯粉上船。」

　　「親家種了滿山的果樹，過節了送過來不少，我帶了幾個文旦柚還有一些龍眼上船，這個柚子能放，咳嗽吃了也好。」

　　像是怕趙父嫌棄，老實巴交的漁民絞盡腦汁才幹巴巴的說了這麼幾句。

　　「上船我們包夥食，你們自帶，這不是虧了麼，告訴你們幾個老傢夥，我兒子可不給你們漲工錢。」

　　趙父笑著和幾人打趣。

　　「不用～，不用～，自己家的東西沒花錢來的，你們給錢我們也不敢接啊，怕咬手。」

　　「談好的多少就是多少，我們不多要。」

　　身份的轉變，上船了，剛開始讓幾人有點放不開。

　　聊了這麼幾句才好。

　　鋪完床鋪趙父帶著幾人在船上轉了一圈，講了在哪裡沖澡，在哪裡做飯等，然後讓他們回去休息。

　　自己則跑到駕駛艙和趙東顯擺起來，嘴巴笑的都咧到耳後了，沒辦法，這些老傢夥實在太給他長臉。

　　攀比心真重！

　　老小孩小小孩，大概如此吧！

　　漁船在夜色裡加速前行，今天出來的早，一路上沒遇到其他的漁船，孤舟在廣闊的海面上那麼一絲絲孤寂。

　　趙東注視著前方海面，分神聽他爹講事情經過。

　　「爹，他們準備的這麼齊全，我怎麼感覺不像是出海打漁，倒像是出海度假一樣呢？」

　　自己說行，兒子說趙父不幹了。

　　「去去去，別瞎說，他們還不是為你著想，想給你省點錢。」

　　「那我謝謝他們。」

　　都是出力賺錢。

　　拿了是情分，不拿是本分。

　　不管趙東嘴巴上怎麼說，那隻是習慣了和他爹鬥嘴而已，心裡卻沒覺得這是幾個船工理所當然應該乾的。

　　記著好呢。

　　嘴巴說的再好，不如事情辦的漂亮。

　　天剛破曉，鹹蛋黃一樣的太陽跳出海平面，趙東擡手看了看時間，出來快三個小時了。

　　他爹光顧著講話，覺是一點沒睡，老頭子還挺精神的。

　　「爹，你去喊他們準備下網吧。」

　　「行。」

　　趙東點上一根煙叼在嘴裡，想著今天出來第一網也不知道收穫能怎麼樣，希望來個開門紅，為後面下網作業開個好頭。

　　突然好像聽到他爹在大聲的喊自己，沒太聽清，他推開玻璃窗探頭看出去。

　　就見他爹站在甲闆上，緊張的說話都變調了，急促又尖銳，「噯噯噯……老三吶……老三……你……你快下來看看……。」

　　趙東朝海面看去，啥都沒發現。

　　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看他爹那樣，趙東心裡咯噔一下，「爹，怎麼了？」

　　邊問邊急忙跑下去，一起跑過來的還有船艙裡應該睡著的幾個人，估計都是被他爹的聲音驚醒了。

　　大家邊跑邊套衣服穿鞋，七嘴八舌的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順著趙父的視線看過去，不用他回答，大家都看到了，一條大鯊魚仰躺在漁船斜側邊稍遠一點的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