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破曉。

　　趙東歪頭拉開窗簾看了看窗外的天，空中繁星點點，月亮又圓又大，耳邊是老婆孩子細微的呼吸聲。

　　大手一揮將老婆孩子摟在懷裡，他腦袋埋了進去。

　　「嗯……，現在就要起了嗎？幾點了？我看外面的天還黑著。」心裡有事陳秀本來睡得就輕，一下就醒了。

　　「還早，你可以在睡一會。」趙東甕聲甕氣的說著。

　　「不睡了，我去給你們煮早飯，出門在外不像在家裡，凡事多留個心眼，別和人家起衝突，安全最重要……。」

　　家裡男人出海多長時間，女人就跟著擔心多久，水火無情，為了生活還沒有辦法說不讓去，隻能默默承受著。

　　陳秀爬起來，邊穿衣服嘮嘮叨叨的說著，還大方的給趙東拿了一沓子錢。

　　雖然不知道具體多少，不過就這個厚度起碼幾百塊是有的，他表示有點受寵若驚。

　　「這麼多？」

　　「手裡有錢心不慌，靠岸了或者補給的時候多買點吃的，不能隻有賺的不讓吃喝啊，老黃牛也沒有這麼使喚的，我還指望著你給家裡賺錢呢……。」

　　陳秀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心疼男人，好話非得反著說。

　　一起過了這麼多年，孩子都生兩了，趙東已經非常了解眼前的這個女人，把錢裝進兜裡故意問她。

　　「帶這麼多錢，你怕我在外面亂來啊？昨天你可沒有餵飽我……。」

　　「嗷嗷嗷……疼疼疼……快鬆手……。」話還沒說完，趙東襠部就被陳秀一把捏住，那滋味太酸爽。

　　他趕緊小聲求饒。

　　知道男人渾身上下哪哪都硬，打她自己手還疼。

　　陳秀聰明了，找個最不硬的地方下手。

　　當然這事她可謂是非常熟練了，力度掌握的非常好，有把握讓他疼，又壞不了，哼哼，最毒婦人心……。

　　「讓你在胡說八道，還敢亂來不？」

　　「不敢……不敢……我哪有那個膽子呀！……就是口嗨一下你還下手這麼狠，謀殺親夫啊？……揉揉快點……。」

　　趙東大手壓在柔軟的小手上，戲弄的故意帶著她動，陳秀臉上瞬間布滿了紅雲，用力的想抽回手。

　　「別鬧了，外面有動靜是不是爹和娘起來了？」

　　「起來就起來唄，應該是去煮飯了，反正他們不會沒眼色的進屋，來來來，咱們繼續……。」

　　趙東做出還要繼續的架勢，故意嚇她，不過抓著老婆手的力道，卻鬆了不少。

　　陳秀輕輕拍打他兩下，「要死了，一會就要出門了，還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不正經……。」

　　原本趙東還想和老婆膩歪著說兩句話，然後在親近一下的，屋門卻被輕輕的敲響，接著是他爹的聲音。

　　「老三，醒了嗎？」

　　「嗯，醒了。」

　　趙東喉結滾動語氣在正常不過的回復了句，陳秀已經推開他背過身去，在手忙腳亂的穿衣服。

　　見狀他低笑出聲，湊過去親了一口安慰道:「我先出去，你不用著急。」

　　然後又親了親熟睡中閨女肉乎乎的小臉蛋，給小床上的兒子掖了掖床單，這才拎著準備好的換洗衣服推門出去。

　　海風徐徐撲面而來，伴隨著嘩啦啦的海浪聲。

　　這個場景彷彿重複了千百遍。

　　早已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院子裡已經站了好幾個人，正在抽著大煙袋和趙父說話，見他出來都站直了身體笑著打招呼。

　　「船東起來了……。」

　　趙東笑著應了聲，接著說道:「不用這麼客氣，喊我東子就行，你們過來的還挺早，都吃了嗎？沒有在這邊吃一點？」

　　他們連忙擺手拒絕，連連說在家吃好了過來的。

　　趙東掏出手錶戴上，仔細看看時間，才淩晨三點，這幫人飯都吃好了，得幾點就起來了？

　　真積極！

　　這些人都是大鍋飯那時候和趙父一起出過海的，互相比較了解，品行上是沒得說，也不偷奸耍滑的。

　　大船開到家，趙父就已經和他們打過招呼了，大家都很願意上船做工，畢竟旱澇保收，賺的還能多一點。

　　怎麼說都比出去打零工強。

　　這不確定好出海時間，趙父過去說一下，大家早早的就過來了，趙父就是被他們說話聲驚醒的。

　　趙東刷牙的時候，陳秀也收拾好出來，笑著點點頭直接去竈房幫忙。

　　趙母此時正坐在竈前，竈膛裡的火光映在她飽經滄桑的臉上，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柴火燒的噼啪作響。

　　鍋台上放著兩碗糖水煮蛋，見她進來笑著說道:「東子也起來了吧？」

　　「嗯，我看外面船工也都到了。」

　　「我和你爹還沒醒呢，他們就過來了，我說外面有動靜，讓你爹出去看看，他開始還不相信，說誰能過來這麼早。」

　　「第一次出海大家應該都怕晚了，多出去幾次就好了。」

　　「是這樣。」

　　趙母認同的點點頭，隨後拿起立在一旁的燒火鉗，把外面的柴火往裡推了推，在裡面又攪動兩下才拿出來。

　　火燒的更旺了。

　　趙東洗漱好和聊得正歡的老爹進屋吃飯。

　　趙母埋怨他:「起來就講個沒完，磨磨蹭蹭的，有啥話上船在說唄，有好幾天呢，不夠你們嘮的啊。」

　　「時間還早著什麼急，我心裡有數呢，你幹好自己的活得了。」

　　「人家船工都知道早早過來，有那時間，出去好幾天不如檢查一下有沒有啥漏掉的東西，廢話忒多，說兩句你還不高興。」

　　「行了，行了，說起來還沒完了。」趙父和趙東唏哩呼嚕的扒拉完早飯。

　　一行人推著闆車出門，正好碰到要出海的趙大哥和趙二哥，他們喊上阿健和大剛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碼頭走去。

　　「哥，這次出去你打算待幾天啊？」

　　「看天氣吧，要是風平浪靜的就多呆幾天在回來。」

　　「啊，那麼久啊！」

　　趙大哥推著闆車說道:「多呆幾天也行，來回跑浪費油錢，在外面你們管好自己就行，家裡不用擔心有我們呢。」

　　其他人也都說會輪流過去看看，讓他們放心。

　　「行，回來一起喝酒。」

　　多餘的話自是不必多說，趙東心裡有。

　　到了碼頭又和其他人寒暄了一遍，這一耽擱十幾二十分鐘過去了，趙東他們才坐著趙大哥和阿健的船，上了自己的大船。

　　六個老船工挑著擔上船的，看著東西就不少，趙東看了眼沒太在意，隻以為是生活用品。

　　檢查一遍漁船，確定沒有問題後，走一遍出海迷信流程，汽笛聲響，漁船啟動再次向著深海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