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薄霧
姜咻正和江斂玩兒不許說話不許笑的遊戲,忽然,牢房的門一聲響,幾人都看向了門口,門打開後,露出了一張姜咻熟悉的臉。
姜咻驚喜的道:「平副官!!」
「……」江斂已經無話可說了。
這些人簡直把極光島的水獄當做自己家後院。
平白卻像是有什麼急事,匆忙的跟姜咻打了個招呼後就對傅沉寒道:」爺,出了點意外。「
他的表情很難看,應該是不止「一點」意外。
傅沉寒原本在用姜咻吃完的糖紙折千紙鶴,聞言手指頓了頓,「說。」
平白道:「我們布置在極光島的人被清了三分之一。」
傅沉寒皺起眉:「什麼時候的事?」
「不久之前。」平白道:「全部都聯繫不上了,有十個已經確認死亡,剩下的……兇多吉少。」
傅沉寒舔了舔自己的犬牙,眸光有些陰戾,眼中劃過嗜血的光:「都好多年,沒人敢這麼囂張了。」
平白道:「現在怎麼辦?」
傅沉寒思索了一會兒,對姜咻道:「你好好待在這裡,我有事,離開一會兒。」
姜咻:「哦。」
傅沉寒站起身,對平白道:「你留在這裡,守著她。」
平白道:「是。」
傅沉寒穿上風衣外套,走出門口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什麼,大步走回來捏住姜咻的下巴擡起來,狠狠地親了一下。
兩人之間呼吸可聞,傅沉寒說:「等我回來。」
姜咻眨眨眼,軟聲說:「那你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一個冰淇淋,香草味的。」
傅沉寒的拇指揉了揉她的唇角,笑了一下,說:「好。」
而後轉身離去。
「……」江斂說:「你們能注意一點嗎?我其實還在的。」
姜咻說:「你跟你姐夫說。」
江斂:「……我也可以不在。「
姜咻對平白一笑:「平副官,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平白:「……」倒也不必想念。
姜咻問:「姜松音最近怎麼樣?」
平白道:「都挺好的,小少爺很有天賦,帶他的教官都是讚不絕口的。」
姜咻滿意的點點頭,又聊起了別的。
姜咻拿了兩顆糖給姜咻,拆糖紙的時候,她忽然一頓,毫無預兆的看向了門口。
平白一怔:「姜小姐?怎麼了?」
姜咻沒說話,這是看著門口。
門外傳來一聲輕笑,低低的,像是愉悅,緊接著,那扇門霍然被人推開,平白立刻警覺的後退兩步,拔出了腰間的槍,為首的人站在門口,輕輕一笑:「我們人多勢眾啊,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平白瞳孔一縮——外面的人竟然全部都死了!
男人綠寶石一般的眸子看過來,對著姜咻溫柔一笑:」我們這叫不叫心有靈犀?你看,我剛來,你就知道了。「
姜咻面無表情。
江斂獃獃的:「約書亞?你怎麼來了?」
「我來接我的未婚妻啊。」約書亞低聲道,他上前兩步,對姜咻伸出手:「外面有好戲上演,一起去看看麼?」
平白護在了姜咻身邊,冷冷道:「你休想。」
約書亞活動了一下肩頸,對姜咻道:「如果他繼續擋在你面前,我會殺了他。」
姜咻抿了抿嘴唇,輕聲對平白道:「平副官,你讓開吧。」
「可是……」
姜咻說:「我們處於劣勢,就算你拚命,也無濟於事。」
平白低聲道:「姜小姐……」
姜咻對他搖了搖頭。
平白攥著槍的手指泛出了青白之色,最終還是退開了。
約書亞一把拉住姜咻的手,笑道:「你就不好奇,傅沉寒為什麼不讓你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嗎?」
「你什麼意思?」
約書亞溫聲道:「你以為,真是奧菲婭那個蠢貨發現的金啊?」
」是傅沉寒透露出去的,金既然已經沒有了價值,自然成為了犧牲品……其實這個地方不錯,很安全,他把你放在這裡,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江斂聽得懵懵的:「傅首長為什麼要故意讓奧菲婭找到金,他喜歡吃牢飯啊?」
約書亞輕飄飄的看了江斂一眼,似乎是看在他的身份上,對他挺客氣:「如果不這樣,怎麼不著痕迹的把你姐姐送進來呢?」
江斂恍然,他忽然站起身:「那我媽把我送到這裡來……」
約書亞道:「你覺得呢?」
姜咻說:「我們的事,別把小孩子攪進來。」
約書亞對姜咻分外的容忍,點頭道:「好,聽你的。」
他偏過頭,看著姜咻:「我特意來邀請你,觀看一場,血與火的戰爭。」
……
林初昕和江責站在指揮船的船頭,風揚起林初昕的長發,她垂眸戴上黑色的手套,淡聲道:「林叔,你回去等我。」
老管家愣了愣:「夫人……」
林初昕沒有回頭,說:「回去等我吧,記得煮一壺紅茶,加半塊方糖。」
老管家沉默片刻,行了個禮:「好的,小姐。」
他叫了她小姐。
隻有在林初昕未出嫁時,他才這樣叫。
林初昕笑了笑,說:「回去吧。」
老管家慢慢的離開了,江責看著他的背影消失,說:「你以前不是走到哪裡都帶著林老?」
林初昕道:「老人家年紀大了,吹不得風。他最近總是頭痛。」
江責看著她姝麗的眉眼:「你為什麼突然提起格藍海灣的事?」
林初昕頓了頓,「江島主覺得突然麼?不管你信不信,我從前並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我到底是不如江島主鐵石心腸,可以視若無物。「
江責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夫人,我有我的考量。」
「你也說了,那是你的考量。」林初昕說:「不是我的。」
江責皺起眉:「你非要跟我對著來?」
林初昕說:「我容忍你已經足夠久。」她逼近江責,盯著江責的眼睛:「從蘭錦兮死的那時候起——我就一直在容忍你,江責,容忍是有限度的。」
作戰船已經蓄勢待發,林初昕轉過身,擡手做了個手勢,幾十艘作戰船浩浩蕩蕩的在海面上行駛而去。
海面上還有沒有散開的薄霧,船隻利劍一般,奔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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