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傷天害理者,殺無赦
很快,郝東平就被兩個荷槍實彈的特警押了過來。
他身上的白大褂早已在抓捕過程中被扯得淩亂不堪,臉上還有幾道掙紮時留下的擦傷,平日裡那副溫文爾雅、學者風範的偽裝被撕得粉碎,隻剩下狼狽和瘋狂。
他被重重地推搡到診所中央,一個踉蹌,差點跪倒在地。
當他擡起頭,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眼神平靜如深潭的陸風時,他整個人都僵住了。隨即,一股混雜著恐懼、怨毒和不甘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讓他雙眼瞬間漲紅,布滿了血絲。
「陸風!」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死死地盯著陸風,那眼神,彷彿要將陸風生吞活剝。
周圍的那些江北領導們,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他們實在想不明白,郝東平,江北第一人民醫院的副院長,一個在江北醫療界有頭有臉、名利雙收的人物,為什麼會和這種喪盡天良的魔窟扯上關係?他什麼都不缺,為什麼要去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郝東平似乎看穿了眾人心中的疑惑。他環視了一圈周圍那些或鄙夷、或不解的目光,心中的那根弦徹底崩斷了。他不再壓抑自己,反而挺直了腰桿,整個人變得愈發猙獰,突然仰天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尖銳而瘋狂,回蕩在狹小的診所裡,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你們這群人,是不是都覺得很奇怪?是不是都想不通?」郝東平笑著笑著,眼角甚至擠出了淚水,他伸出手指,顫抖地指著周圍的人,聲音嘶啞地吼道,「你們這群隻會欺軟怕硬的東西!你們懂什麼!」
「我,郝東平!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娃!家裡窮得叮噹響,父母面朝黃土背朝天,一輩子連縣城都沒去過幾次!我沒有背景,沒有後台,能爬到今天副院長的位置,靠的是什麼?靠的是我自己!靠的是我拿命去拼!」
他的情緒激動到了極點,兇膛劇烈地起伏著,彷彿要將積壓了一輩子的委屈和憤怒都傾瀉出來。
「我拼了命地學習,別人睡覺我在看書,別人放假我還在看書!考上了最好的醫科大學!我拼了命地工作,別人下班了我還在手術台,別人陪家人的時候我還在寫論文!三十多年,我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我把我的青春,我的一切,全都耗在了那家醫院,耗在了那張手術台上!」
「可是結果呢?」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無盡的怨恨,「我奮鬥了一輩子,熬白了頭髮,熬壞了身體,眼看著院長就要退休了,那個位置本該是我的!可最終,還是抵不過上面輕飄飄的一紙調令!」
「他們說我資歷還不夠,說我需要再沉澱沉澱!把我晉陞院長的路,就這麼給堵死了!」
說到這裡,郝東平猛地轉過身,伸出手指,惡狠狠地指向人群中那個早已嚇得面無人色的醫院院長。
他又一次狂笑起來,笑聲裡充滿了不屑和譏諷。
「他!」郝東平指著院長,對所有人吼道,「你們看看他!他的老丈人,就是省裡醫療系統上面的大領導!他的老婆,更是那個領導身邊最得寵的紅人!他需要什麼狗屁履歷?他需要像我一樣拚命工作嗎?不需要!人家什麼都不用幹,就能把我為之奮鬥了一輩子的院長職位,輕輕鬆鬆地搶走!」
他一步步逼近院長,眼神裡的瘋狂讓院長嚇得連連後退。
「為什麼?!」郝東平對著他,也對著所有人發出了靈魂的拷問,「告訴我,為什麼?!不就是因為我沒後台嗎?不就是因為我爹媽是種地的農民嗎?!」
那聲嘶力竭的質問,如同重鎚一般敲擊在診所內每一個人的心上。那種被不公命運扼住喉嚨的絕望和憤懣,讓空氣都變得粘稠而壓抑。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他已經徹底癲狂的時候,郝東平臉上的表情卻突然一變。那股絕望和不甘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扭曲的、報復性的快感和有恃無恐的猖狂。
他收回指著院長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衣領,彷彿又找回了某種底氣。
「哈哈……」他低沉地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得意和挑釁,「現在,我郝東平好了,我不用再熬了,我也不用再拚命了。」
他擡起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掃視著在場的所有領導,目光從他們驚愕、憤怒的臉上一一滑過,最後定格在站在最前面的那位江北省委書記身上。
「你們不是想動我嗎?不是想查辦我嗎?」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森白的笑容,「好啊,你們來啊!來抓我啊!」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炫耀的瘋狂。
「但在動我之前,你們知不知道,我後面站著的是誰?」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很享受眾人臉上那種緊張和疑惑的表情,然後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
「我後面,是古武,葉家!!」
「古武葉家」這四個字,彷彿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魔力。當它從郝東平的嘴裡被吼出來時,整個診所內原本還算嘈雜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各位領導,各位達官貴人們!」郝東平看著眾人驟變的臉色,心中的快意達到了頂峰,他幾乎是咆哮著喊道,「我郝東平,充其量就是一隻小蒼蠅!你們想拍死我,容易得很!」
「但是,你們敢拍我,那你們……敢打後面的老虎嗎?!」
這聲咆哮的怒吼,如同驚雷一般,響徹在整個診所內,震得所有人的耳膜嗡嗡作響。
原本還一個個義憤填膺、雄赳赳氣昂昂的領導們,此刻像是被集體施了定身法。
那位江北省的一號人物,執掌一省大權的封疆大吏,在聽到「古武葉家」的瞬間,眼神中銳利的光芒明顯地黯淡了下去,甚至下意識地避開了郝東平那充滿挑釁的目光。他的眉頭緊鎖,嘴唇動了動,卻終究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一把手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不必說了。
剛才還跳得最歡,叫囂著要嚴辦徹查的公安廳長,此刻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又由紅轉白。他感受著郝東平那囂張的目光,隻覺得如芒在背,身體竟不受控制地,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企圖用前面同僚的身軀擋住自己。那個小小的躲閃動作,在此刻寂靜的環境下,顯得無比清晰和刺眼。
整個診所內,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
剛才還恨不得將郝東平生吞活剝的官員們,此刻面對著他瘋狂的質問,竟無一人敢出聲應答。
一時間,鴉雀無聲。
郝東平看著這群人的反應,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他挺直了兇膛,彷彿自己真的就是那隻老虎的代言人。他享受著這種用一個名號就將這些封疆大吏、高官顯貴壓得擡不起頭來的感覺。這就是權力的滋味,比他奮鬥一輩子去爭取的那個院長職位,要美妙千百倍。
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夏石的眼神微微動了動。他擡起眼,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尚建明。
尚建明此刻眉頭緊鎖。
他的臉上沒有像其他官員那樣的畏懼和退縮。對於京都的尚家而言,「古武葉家」雖然名聲顯赫,是一個龐然大物,卻也還沒到能讓他們聞之色變的地步。他真正在意的,是大師兄的態度。
從始至終,大師兄陸風都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眼神平靜得像一潭古井,看不出喜怒。
大師兄沒有說話,尚建明便也一言不發。他很識趣地選擇等待,他知道,真正能決定這裡所有人命運的,隻有大師兄。
而郝東平,則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他看到了省委書記的沉默,看到了公安廳長的退縮,看到了所有官員臉上那敢怒不敢言的憋屈表情。這種權勢在握,一言便可壓得滿堂高官盡低頭的快感,讓他徹底瘋狂了。
他更加囂張起來,彷彿已經掌控了全場。
「怎麼?都不說話了?」他獰笑著,聲音越發尖利,「怕了?哈哈哈哈!」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虛點著,像是在點數著那些他看不見的「大人物」。
「我告訴你們!通過我這雙手,重新『返老還童』的那些達官貴人們,哪個不是位高權重?哪個不是財力滔天?他們的名字說出來,能嚇死你們!」
「你們這群廢物!隻會欺負我!就盯著我這個沒靠山、沒背景的小蒼蠅來抓!」他的語氣充滿了鄙夷和不屑,唾沫星子都噴了出來,「有本事,你們去抓他們啊!去把他們都銬起來啊!」
「還有葉家!去啊!去抓葉家的人啊!」
他幾乎是把臉湊到了省委書記的面前,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
「你們,有這個膽子嗎?你們,有人敢嗎?!」
整個診所內,鴉雀無聲。隻有郝東平那癲狂的質問聲在回蕩。那些平日裡威嚴滿滿的官員,此刻一個個都低著頭,沒人敢與他對視,更沒人敢回答他的問題。
就在這時。
一直沉默不語的陸風,動了。
他緩步走了過來,腳步很輕,踩在淩亂的地面上,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就這樣穿過噤若寒蟬的人群,一步一步,來到了郝東平的面前。
郝東平的叫囂聲戛然而止。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陸風,看著那張平靜到沒有任何情緒的臉,心臟沒來由地一陣狂跳,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陸風的眼神,太平靜了。
那是一種漠視一切的平靜,彷彿無論是所謂的達官貴人,還是那個讓他引以為傲的「古武葉家」,在他眼中,都與路邊的塵埃沒有任何區別。
他看著郝東平,嘴唇輕啟,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
「我不管是什麼狗屁葉家,還是什麼達官貴人。」
「你們如此傷天害理,我陸風……」
他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種足以穿透靈魂的重量。
「一個,都不會放過。」
陸風那句話的聲音並不大,但在死寂的診所裡,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鎚,清晰地砸在每個人的心頭。
「一個,都不會放過。」
話音落下的瞬間,郝東平甚至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句話裡蘊含的殺意,陸風的右手已經動了。
沒有絲毫預兆,那隻手掌快如閃電,帶著一股無可抗拒的氣勢,猛地拍出。
「啪!」
一聲沉悶至極的響聲。
陸風的手掌,重重地印在了郝東平的頭顱之上。
郝東平臉上的囂張和瘋狂瞬間凝固,雙眼猛地凸了出來,眼球裡布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他甚至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整個人就像一截被抽掉骨頭的爛肉,軟軟地向後倒去。
「噗——」
在倒地的過程中,一大口混雜著內臟碎末的鮮血,從他的嘴裡狂噴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凄厲的弧線,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身體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徹底不動了,隻剩下兇口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剩最後一口氣。陸風那一掌,精準地控制了力道,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早已將他體內的五臟六腑盡數震碎。他活不久了,剩下的時間,隻夠在無盡的痛苦中等待死亡。
做完這一切,陸風像是隻是拂去了一粒灰塵。他收回手,甚至沒有再看地上的郝東平一眼,隻是對著旁邊的人隨意地一擺手。
立刻有兩名特警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像一灘爛泥一樣昏死過去的郝東平,一聲不吭地將他拖了出去。
這一幕,從陸風開口,到他出手,再到郝東平被拖走,整個過程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但當眾人回過神時,一股比剛才郝東平叫囂時更加徹骨的寒意,瞬間席捲了全場。
現場的所有人,那些江北的頭面人物,都親眼看到了陸風當著他們的面,將郝東平打成了重傷,打得隻剩半條命。
這是何等的無法無天!何等的霸道!
可詭異的是,沒有一個人敢提出異議。
他們的目光下意識地瞟向尚建明,隻見這位京都來的大人物,此刻正像個標杆一樣筆直地站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又彷彿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尚建明在這站著,他都沒有開口,誰敢說一個字?
更沒有人,幹說一個字。
所有人心裡的那點官威和法紀,在陸風這種不講任何道理的絕對力量面前,被衝擊得粉碎。他們此刻才真正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根本不是他們能用世俗規則去衡量的存在。
陸風從口袋裡拿出那份從郝東平辦公室找到的清單,隨手一甩。
那幾張寫滿了名字的紙,輕飄飄地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啪」的一下,落在了省委書記和公安廳長面前的地上。
「從第一個開始。」陸風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抓,查,一個不落下。」
他的目光掃過那群臉色發白的官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們不是想要吸農村娃的生命,來延長自己的壽命麼?」
「好,那更好。」
「他們在監獄裡,老死的時間也能更長一點。」
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後背都冒出了一層冷汗。這比直接殺了他們,還要來得殘忍,來得解恨。
最後,陸風的目光投向了診所之外,彷彿穿透了層層阻礙,看到了遙遠的京都。
「至於葉家……」
他緩緩開口,聲音裡透出森然的殺氣,響徹在每個人的耳邊。
「我陸風,親自去收拾。」
「我不管什麼狗屁古武世家,傷天害理者……」
「殺!無!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