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陸風。
他竟然是陸風!
趙立春副廳長剛剛在電話裡,用那種鄭重其事的語氣,特別叮囑要「稍微關注一下」的那個名字!
王德發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瞬間停止了跳動,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逆流而上,
齊刷刷地沖向大腦!「嗡」的一聲,他眼前發黑,天旋地轉,幾乎要從椅子上栽下去。
他手裡的登記表再也拿不住,「嘩啦」一聲掉在地上,
可他卻渾然不覺。他死死地盯著陸風,嘴唇哆嗦著,想要說些什麼,
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卡住了。
怎麼會這麼巧?
怎麼偏偏就是他?!
趙廳長那句「千萬別惹到不該惹的人,捅出什麼大簍子」的警告,
此刻如同最響亮的警鐘,在他腦海裡瘋狂地、反覆地敲響,震得他靈魂都在顫慄!
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自己不僅惹了,還把人銬回來審問!甚至還幫著傑少,盤算著怎麼把這件「功勞」辦得漂漂亮亮,去跟副廳長邀功請賞!
這哪裡是功勞?這分明是催命符!是親手挖好了坑,把自己連同祖宗十八代一起埋進去的巨坑啊!
王德發的臉色在一瞬間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最後變得如同死人般灰敗。冷汗已經不是冒出來的,而是像瀑布一樣從他每一個毛孔裡噴湧而出,
瞬間濕透了警服襯衣,黏糊糊地貼在後背上,冰冷刺骨。
他看著陸風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隻覺得那不是平靜,而是審判!是來自九幽深淵的凝視,讓他從骨頭縫裡往外冒寒氣。
「你……你……」王德髮指著陸風的手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卻一個完整的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此時,審訊室外傳來一陣囂張的喧嘩。
「王所!王德發!死哪兒去了?!」傑少的聲音充滿了不耐煩,他一腳踹開另一間休息室的門,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拖車怎麼還沒來?還有那幾個孫子呢?處理完了沒有?本少爺還等著看他們下跪磕頭呢!」
一個年輕警察連忙跟上來,陪著笑臉:「傑少,您再等等,王所正在審訊呢。」
「審訊個屁!」傑少一巴掌扇在那警察的後腦勺上,打得「啪」一聲脆響,「一個窮鬼,兩個土鱉,還能審出花來?趕緊的,讓他滾出來,本少爺沒時間在這耗著!再磨磨唧唧,信不信我讓我爸扒了你們這身皮!」
那小警察捂著後腦勺,敢怒不敢言。
傑少罵罵咧咧地走到審訊室門口,看到王德發失魂落魄的樣子,頓時火冒三丈:「王德發!你他媽在這兒發什麼呆?啞巴了?!」
他一腳踹開審訊室的門,指著陸風,對王德發頤指氣使地命令道:「別審了!直接拖出去,讓他跪下!給本少爺的帕拉梅拉磕頭賠罪!快點!」
王德發被這一聲吼,嚇得渾身一激靈,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他回頭看著傑少那張寫滿「我是你爹」的囂張面孔,再看看審訊椅上神色淡然的陸風,兩腿一軟,「噗通」一聲,竟然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不是跪傑少,也不是跪陸風,而是雙膝著地,徹底癱軟了!
「王所?!」那年輕警察驚呆了。
傑少也愣住了,他皺起眉頭,罵道:「你他媽有病啊?跪地上幹什麼?演戲給誰看?趕緊起來幹活!」
王德發卻像是沒聽見,他跪在地上,臉上的肌肉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扭曲痙攣,他手腳並用地爬到陸風面前,隔著審訊桌,聲音帶著哭腔,抖得不成樣子:「陸……陸先生……我……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我該死!我不是人!」
他擡起手,也不管什麼所長威嚴了,左右開弓,對著自己的臉狠狠地扇了起來!
「啪!啪!啪!」
每一巴掌都用盡了全力,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審訊室裡回蕩,沒幾下,他那張肥臉就腫成了豬頭。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傑少徹底看傻了。
他指著王德發,又指著陸風,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瘋了?你們他媽都瘋了?!王德發,你給我起來!你怕他幹什麼?他算個什麼東西?!」
「你閉嘴!」王德發猛地回頭,沖著傑少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咆哮,那眼神裡的怨毒和恐懼,彷彿要將傑少生吞活剝,「你這個坑爹的畜生!你想害死誰啊!」
就在這時,派出所外突然傳來一陣比之前更急促、更尖銳的警笛聲!而且不止一兩輛,那聲音由遠及近,彷彿是一整個車隊,將小小的派出所團團圍住!
緊接著,數輛掛著特殊牌照的黑色奧迪和警車,以一種近乎粗暴的方式剎停在門口。車門猛地推開,下來的人讓派出所所有警察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為首的,赫然是市公安局的廳長!他身後跟著的,是臉色慘白如紙的副廳長趙立春!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另一輛車上,一個身影連滾帶爬地沖了下來,正是剛剛才在醫科大學經歷過一場靈魂洗禮的省委書記——趙長河!
他們三人,此刻臉上哪還有半點官威?全是深入骨髓的恐懼和惶急!他們甚至來不及整理儀容,幾乎是連滾帶爬、爭先恐後地衝進了派出所大門!
「陸先生在哪?!」廳長一把抓住一個目瞪口呆的警察,聲音都變了調。
「人呢?!」趙立春眼睛血紅,瘋了似的四處張望。
當他們的目光最終彙集到審訊室時,看到裡面的場景,三位權傾一方的大佬,齊齊腿肚子一軟,差點也跟著跪下去!
「爸?趙書記?你們怎麼來了?」傑少看到自己的父親和省委書記都來了,非但沒有意識到嚴重性,反而像是看到了更大的靠山,囂張氣焰再次攀升。
他得意洋洋地指著陸風,對趙立春告狀:「爸,你來得正好!就是這小子,不僅砸了我的車,還敢跟本少爺叫闆!王德發這個廢物還向他下跪!你快點,命令他們把這小子抓起來,我要讓他把牢底坐穿!」
趙立春聽到兒子這番話,眼前一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沒理會兒子,而是和廳長、趙書記一起,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審訊室,在傑少和所有警察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對著陸風深深地、九十度地鞠躬下去!
「陸先生!是我們管教不嚴!禦下無方!讓您受驚了!請您恕罪!」
三人的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卻又無比洪亮,響徹整個派出所!
這一下,傑少徹底蒙圈了。
他看看自己的父親,看看市局廳長,再看看省委書記,最後看看安坐在審訊椅上的陸風,大腦徹底宕機。
「爸……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他結結巴巴地問,臉上的囂張得意瞬間凝固,化為了無盡的錯愕和茫然。
陸風終於緩緩擡起了眼皮,他的目光越過三位大佬的頭頂,落在了傑少那張懵逼的臉上。
他沒有理會三人的道歉,隻是淡淡地對著傑少說道:
「你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那聲音很輕,卻像是一道來自地獄的判決,帶著不容置疑的冰冷。
「你說什麼?」傑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反應過來後,跳著腳指著陸風尖叫,「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說話?我出不來?你也不打聽打聽我爸是誰!我爸是趙立春!」
陸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甚至懶得再看傑少一眼,隻是冷冷地吐出一句話。
「我不管你爸是誰。」
「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我陸風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