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一眼瞧見來人,趕忙熱情地招呼道:
「石榴,怎麼是你過來接我呀?」
話剛說完,那魁梧漢子已然快步來到二人跟前,氣喘籲籲地說道:
「七哥,最近族裡人手緊缺,三姐便把我從族內調到東寧城幫忙做事了。」
陳奇聽後,這才點頭表示明白,轉而向韓長空介紹道:
「韓道友,這位是我族裡的老弟,在家中排行十六,所以大家都習慣稱呼他為陳石榴。」
接著,又對著陳石榴說道:
「石榴,這位是剛加入咱們陳家的韓長空韓道友,他如今是天仙後期修為,以後你便稱呼韓長老。」
陳石榴聽聞,趕忙恭敬地拱手行禮道:
「陳石榴見過韓長老。」
一番見禮過後,陳奇這才開口說道:
「那咱們就別耽擱了,出發吧,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話畢,陳石榴領著二人朝著一輛極為奢華的馬車走去。
以韓長空如今的修為,一眼便看出這馬車的不凡之處。
尤其是拉車的那兩隻仙獸,周身氣息雄渾,修為竟都達到了天仙之境。
馬車馬車,顧名思義,拉車的自是馬類仙獸。
「韓道友,這妖獸名為龍駒,體內流淌著少量的龍族血脈。一般來說,地仙以下的修士若要趕路,大多會選擇龍駒代步。即便是天仙修士,若是長途跋涉,也常常會挑選不同的仙獸來作為出行工具。」
陳奇耐心地向韓長空解釋道。
韓長空聞言,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畢竟,饒是他如今天仙後期的修為,短時間飛行自然不在話下,但若是長時間持續飛行,體內仙力恐怕也有些吃不消。
三人進入馬車後,陳石榴並未留在外邊駕車,而是一同走進了車廂。
畢竟這龍駒乃是仙獸,認路能力極強,知曉回家的路線。
「陳道友,咱們從這兒去東寧城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韓長空開口問道。
此前從仙帝城輾轉到仙王城,再到如今的靈照域,前後耗時還不到一個時辰。
這一路上,陳奇與韓長空相談甚歡。
通過查看韓長空身份令牌上的登記時間,陳奇才知曉韓長空竟是剛剛飛升至仙界的修士。
畢竟要帶回陳家,必須先查看身份令牌,萬一給族內招募一個仙界通緝犯,那陳家還不得廢了。
之前也覺得韓長空頗為奇怪,都修鍊到天仙境界了,卻對仙界的諸多事宜一無所知,得知他飛升還不到一天後,瞬間便恍然大悟。
「韓道友,從這兒趕往東寧城大概需要五個時辰,咱們天亮之前應該能夠趕回去。」
陳奇回答道。
此時,車外天色已然漆黑一片,按照時間推算,五個時辰後天都還未完全大亮。
此刻,陳石榴在一旁忙不疊地從儲物戒裡往外倒騰東西,一邊倒騰一邊說道:
「七哥,咱們回去的時間還早,這次過來我特意準備了一些仙釀,要不你和韓長老邊喝邊聊?」
韓長空聽聞,心中不禁一動。
靈酒他倒是喝過不少,但這仙釀還從未品嘗過,內心確實有些期待。
這其實也是陳奇的一點小心思。
在得知韓長空剛剛飛升仙界後,他明白韓長空肯定有許多東西未曾見識過,自然想通過這些舉動,讓韓長空對陳家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畢竟仙界的修鍊起點雖比下界修士高,但論及底蘊,卻遠不如下界修士深厚。
像他們這些家族子弟,從出生便是人仙之境,即便修鍊了數萬年,陳奇如今也才勉強達到天仙後期,這還是仰仗家族的大力支持。
由此可見,韓長空能在下界修鍊到天仙後期才飛升,天賦該是何等驚人,說不定日後陳家真得指望韓長空幫襯一把。
「韓道友,這可是我特意讓三姐提前準備的好東西,你可得好好嘗嘗。」
陳奇一邊說著,一邊熱情地給韓長空斟滿一杯酒水。
韓長空也不扭捏,心想自己體內有神光瓶,還怕會中毒不成?
當下直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陳奇見此情景,微微一愣,趕忙說道:
「韓道友,雖說你初來仙界,但還是得對人心存幾分警惕啊。在仙界,最可怕的並非異族,而是人族。」
韓長空自然明白陳奇話中的深意,不過他如此舉動,本就是有意為之。
當下,他神色坦然,朗聲道:
「陳道友,韓某既然已然答應加入陳家,那便如同將後背毫無保留地交給了陳家。
從今往後,韓某便是陳家的客卿長老,倘若連主家的酒菜都不敢享用,你說,這樣的客卿長老又有何存在的意義呢?」
聞言,陳奇緩緩點頭,目光中滿是認同:
「韓道友所言極是,既然韓道友對我陳家這般赤誠,毫無保留,那我陳家定然不會虧待韓道友分毫。」
話畢,他神情豪邁地端起另一杯仙釀,朗聲道:
「來,咱們共飲此杯,為韓道友加入我陳家,也為咱們今後的情誼!」
韓長空同樣端起剛剛斟滿的一杯,與陳奇對視一眼,二人同時仰頭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後,韓長空微微沉吟,這才開口道:
「其實韓某並非隻是簡單地將後背交給陳家。」
「哦?!道友何出此言。」
陳奇面露疑惑,好奇地問道。
韓長空微微一笑,伸手為陳奇斟滿一杯酒,隨後才繼續說道:
「韓某從一介凡人踏上修鍊之路,一路走來,見過的爾虞我詐實在太多了。
不論是人族、妖族,還是魔族,皆有種種不堪之事。
之前道友說在仙界最可怕的便是人族,韓某對此深以為然。
畢竟為了利益,有些人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狠心殘害。
此類事情,韓某見得數不勝數。
所以,韓某真正認可的,是陳奇道友你這個人,而非單純因為你背後的家族。」
聽到這話,陳奇微微一怔,緩緩端起桌上的酒水,眼中似有萬千思緒湧動,而後仰頭一飲而盡。
緊接著,他將酒杯重重地放在桌案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彷彿是在宣洩內心積壓已久的情緒。
「韓道友所言絕非虛言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