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清脆的敲門聲傳來。
大鎚正於屋內靜坐,聽到敲門聲,微微擡眸,應了一聲:「進來。」
「叔叔,抓鬼的道士找您。」小牛推開門,探進半個身子說道。
大鎚擡眼瞧了瞧天色,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思忖,眼下差不多到了算賬的時刻了。
自己如今好歹也算是個修仙者,每日裡處理這些凡人的瑣碎之事,實在是有些枉費光陰。
這般想著,他便緩緩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久坐僵硬的身軀,然後徑直打開了房門。
「小牛,今天跑了多遠?」大鎚邊整理衣衫邊問道。
「叔叔,小牛今天跑了三圈。」小牛挺直腰闆,認真地回答。
「嗯,不錯,繼續保持,叔叔出去一趟,你切不可亂跑啊。」
大鎚輕輕拍了拍小牛的肩膀,以示鼓勵,說完便毫不遲疑地邁步朝著大廳走去。
紀鑫在大廳中焦急地踱步,見到大鎚,眼眶瞬間泛紅,激動得熱淚盈眶,一個箭步衝到大鎚面前:
「前輩,那賭鬼已然進入鎮子了,正在張娘家大鬧呢。」
大鎚聽聞,不由得一愣,眼睛微眯,心中滿是詫異:
啥意思?如今騙不到錢竟改成明搶了?
「走,咱們去瞧瞧。」
大鎚眼神一凜,言罷便快步流星地朝著張娘家趕去,腳步帶起一陣輕微的風聲。
此時的張娘家院外,早已被鎮上的左鄰右舍圍了個水洩不通。
眾人瞧見韓長空和道士前來,紛紛自覺地讓出一條通道,眼神中帶著好奇與敬畏。
「韓神醫,您可千萬不能進去啊,那混小子不但動手打了張娘,手裡還拿著刀呢,咱們都不敢上前啊。」
李伯顫巍巍地拉住大鎚的衣袖,滿臉擔憂地說道。
聞言,大鎚又是一愣,眉頭緊皺,趕忙問道:
「鎮上的捕快呢?」
肉鋪王叔急忙擠過人群,上前一步說道:
「捕快已經來過了,說那人是武者,他們也無能為力,而且這人還是大石城內張家的下人,此事頗為棘手。」
紀鑫一臉疑惑地歪著頭說道:
「難道這些捕快就這麼走了?」
韓長空趕忙伸手將紀鑫攔住,輕輕搖了搖頭,他心裡清楚,這鎮上的捕快其實還算得上盡責,隻是張娘家的事情,歸根結底乃是人家的家事。
況且瞧這情形,張娘也並未選擇報官。
倘若張娘選擇報官,興許這些捕快還會有所幹預,可她既未報官,又尚未出事,捕快自然不可能強行插手。
就在這時,園內突然傳來說話的聲音。
「趙翠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把我辛辛苦苦賺的錢都給你娘了?我告訴你,今天若是不把錢還回來,咱們就隻能去大石城見官了。」
那聲音帶著幾分惱怒與囂張。
韓長空一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心中暗自腹誹:
哦喲,這還惡人先告狀?
昨日還知曉玩弄套路騙人,今日竟改為誣陷了?
他不願多費時間,腳下輕點地面,整個人如同一道幻影般直接快步上前,同時右手高高揚起,「啪」的一巴掌帶著呼呼風聲扇出。
隻見那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在空中連轉兩圈,最後重重地摔倒在地,揚起一片塵土。
那人甚至連聲響都未曾來得及發出,便直接昏迷了過去。
這一下,現場所有人都驚得呆若木雞,嘴巴大張,眼睛瞪得溜圓。
「這,這韓神醫剛剛是怎麼動手的?」
「不知道啊,我就看見韓神醫走過去,那人就飛出去了。」
韓長空可沒心思糾結這些,雙手負於身後,朗聲道:
「紀鑫,你出來給我將事情說清楚。」
他今日可是必須要出發去坊市的,畢竟答應了老頭的丹藥,今日還得送過去。
紀鑫聽到這話,腿肚子直打哆嗦,臉色煞白,踉踉蹌蹌地從人群後挪到大鎚身邊,嘴唇微微顫抖著說道:
「其實我就是個騙子,是這男子強迫我乾的……」
接著,他將所有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全都說了出來,說話間還時不時偷瞄大鎚的臉色。
此時趙翠蘭一臉的驚恐,眼睛瞪得極大,因為她深知自己丈夫的身手。
自己丈夫即便在張家,那也是名列前茅的武者。
唯一的弊病便是喜好賭錢。
而眼前這韓神醫,竟然一巴掌就將自己丈夫打飛,這還是那個平日裡看上去溫文爾雅、隻知埋頭看書的大夫嗎?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
而張娘此時也是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盯著趙翠蘭,雙手叉腰,氣得直跺腳:
「翠蘭,這人說的可是真的?」
趙翠蘭滿臉委屈,嘴巴囁嚅著:
「娘,其實,其實……」
半天也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眼神飄忽不定,不敢與張娘對視。
張娘見狀,重重地嘆了口氣,心裡明白這事情肯定是小兩口妄圖騙取自己的錢財。
想到這兒,張娘轉身直接走進屋內,腳步略顯沉重。
她在屋內翻箱倒櫃起來,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
半晌後,她手裡拿著一個布袋走了出來。
「翠蘭,這是家裡所有的銀子,一共十五兩,你拿走吧,原本是想著等你生育之後再給你的,既然你如今方法都用盡了,那這銀子你便拿走吧。」
張娘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與慈愛,將布袋遞向趙翠蘭。
韓長空看見這一幕,眼神中閃過一絲動容,心裡也不是滋味,隻能在心中默默嘆息一聲:
哎,這就是母親啊。
趙翠蘭看著手裡的銀子,也徹底懵了,眼神空洞,全然不知該如何是好,隻是木訥的握著布袋。
「瑪德,誰,誰敢動老子?」
此時,剛剛昏迷的男子清醒過來就開始破口大罵,掙紮著想要起身,臉上滿是猙獰。
韓長空冷冷地盯著此人,微微眯眼,緩緩開口道:
「你是還想體驗一下飛翔的感覺嗎?」
說話之時,身體靈力微微溢出,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因此而微微震蕩。
那人見狀,立馬就慫了,身體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下去,身為武者,多少還是知曉靈氣的厲害,況且韓長空逸散的靈氣濃郁至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