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他心中的疑惑，就被韓長空直接問了出來。
「趙某且問你，你務必如實回答。喬露你可認得？」
韓長空目光如炬，緊緊盯著藍書恆，話語擲地有聲。
此言一出，不僅藍書恆心中一凜，就連他腳下冰凝劍內喬露的元神都不禁微微一顫。
好在二人皆是合體修士，定力非凡，並未在臉上露出任何異樣的神情。
「趙長老，喬露身為冰族女皇，冰族與我藍家相距不遠，老夫自然認識。而且依老夫看，趙長老腳下的這柄飛劍，便是喬露女皇的本命法寶吧。」
藍書恆神色鎮定，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聽到這話，韓長空心中暗自思忖：這老東西，交代得倒是挺乾脆。
「既然認識，那就好辦了。聖地懷疑，這冰族與逆玄會有關聯。有修士向聖地上報，稱冰族出現過大量人族修士，其中合體修士也不在少數。」
韓長空面色凝重，緩緩說道。
聞言，藍書恆一臉嚴肅，斬釘截鐵地回應道：
「這絕無可能！冰族一直被我藍家牢牢壓制，一舉一動都在我藍家的監控之中，此事聖地也是知曉的。」
說完，他目光如鷹隼般死死地盯著韓長空，繼續道：
「趙長老，您如此興師動眾，莫不是想借故為喬露出氣吧？」
畢竟都是修行多年的老怪物，韓長空這點心思，藍書恆又豈會看不穿？
聽到這話，韓長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
「閣下愛怎麼想便怎麼想，但趙某此次的目標就是冰族。閣下這般阻攔，難道是心中有鬼，心虛了不成？」
藍書恆不禁一愣，沒想到這小子竟使出這招，簡直是答非所問。
他本想將此事歸結為私人恩怨，如此便有理由阻攔韓長空進入冰族。
而且他看得出來，這小子明顯是沖著冰族女皇喬露的本體而來。
「趙長老誤會了，逆玄會之事關乎重大，老夫怎敢阻攔長老辦事？老夫隻是尋思著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藍書恆急忙解釋道，試圖緩和氣氛。
「趙某怎麼感覺，閣下這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呢？是不是冰族還有你藍家的修士正在匆忙撤離？」
韓長空毫不留情地質問道。
聞言，藍書恆想都沒想，立刻一臉正色地說道：
「趙長老無需多言。您若要去冰族，儘管放心前往便是，又何必在此含沙射影地抨擊老夫。」
隨即，他微微拱手行了一禮，道：
「趙長老，老夫族中還有諸多事務亟待處理，就不陪您了。」
話畢，也不等韓長空回應，他的身影便緩緩消散在虛空之中。
「看來此人確實與逆玄會有些瓜葛。」
望著藍書恆消失的方向，韓長空低聲自語道。
聽到韓長空這話，喬露滿心疑惑，急忙傳音問道：
「韓道友，您為何這麼說？」
「你冰族之前極有可能就是逆玄會的駐地。而且恐怕此刻，你冰族已無一生還。」
韓長空語氣沉重地說道。
聽到這話，喬露如遭雷擊，身形猛地從冰凝劍內飄出，滿臉震驚地盯著韓長空，失聲道：
「韓道友，您何出此言？」
以往喬露覺得韓長空修為尚低，見識有限，但此刻的韓長空，卻讓她感覺對方似乎考慮得更為深遠。
「喬露，究竟是不是這樣，咱們去看一看便知。」
韓長空神色凝重地說道。
話畢，喬露雖心急如焚，但也隻能強忍著心中的悲痛，重新鑽進冰凝劍內。
韓長空腳下靈力湧動，冰凝劍如同一道流光，朝著冰族方向疾馳而去。
僅僅十幾息的時間，韓長空便已懸浮在冰族上空。
眼前的景象，一片死寂與破敗。
曾經冰天雪地的冰族，此刻雖依舊冰寒徹骨，但卻沒有了往日的生機。
皚皚白雪覆蓋著破碎的屋舍，冰淩在寒風中孤獨地懸挂著，彷彿在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如今的凄涼。
四處瀰漫著一股陰森的氣息，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整個冰族宛如一座巨大的墳墓，沒有任何生靈的存在。
喬露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切，隻見她身形一閃，從冰凝劍中飛出，直接跪在虛空之中，雙眼通紅，淚水奪眶而出。
她仰望著天空，發出一聲悲憤欲絕的怒喝：
「藍家！我喬露今日立誓，定要將你整個家族覆滅，讓你們為我冰族所有無辜生靈陪葬！」
那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仇恨與決絕，在冰原上空久久回蕩。
韓長空望著眼前這片凄慘景象，心中同樣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本，他潛意識裡隻當冰族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種族，然而，眼前所見的規模，卻徹底扭轉了他的認知。
這整個懸浮於虛空之中的冰族領地，竟宛如一方獨立天地，其面積之大，竟與宏光大陸相差無幾。
雖說在廣袤無垠的玄界，宏光大陸不過是滄海一粟，但這冰族駐地乃是一整塊巨大的冰塊，其中蘊含的冰屬性規則之力濃郁且純凈，宛如實質，這等景象著實令人驚嘆。
韓長空將神識全力鋪開，仔細探查。
從那些錯落有緻的屋舍布局來推斷，這片土地上，曾經至少生活著數十億甚至百億的冰族生靈。
可如今，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死寂，沒有絲毫生命的氣息，竟無一人存活，實在讓人痛心疾首。
「喬露道友，你我相識至今，已有一千多載。回想最初，你對韓某或許心思不純，但韓某能夠理解，畢竟各為其主。
後來，你我攜手並肩，一同擊敗諸多仇人，在玄界的這段日子，你也算得上是韓某的領路人。這份情誼，韓某一直銘記在心。」
韓長空神色凝重，目光誠摯地看著喬露，緩緩說道。
「如今，冰族慘遭藍家毒手，被滅族殆盡，你想報仇，韓某義不容辭，也算上我一份。
隻是，喬露，你需清楚，一旦你貿然動手，恐怕會深陷絕境。
藍家畢竟是人族的合體勢力，而藍書恆更是合體圓滿的修士。
你若斬殺他，可知此舉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韓長空語氣嚴肅，眼中滿是憂慮。
要知道，即便喬露擁有斬殺藍書恆的實力，人族聖地又怎會坐視一個異族修士在人族地盤上肆意妄為，斬殺重要人物？
其換來的結果，極有可能是喬露也會被聖地修士追殺，最終命喪黃泉。
所以，韓長空這般說，也是想讓喬露儘快冷靜下來。
畢竟，想要除掉藍家，機會多的是，又何必急於這一時？
如此衝動行事，很可能非但報不了仇，還會將自己置於萬劫不復之地。
退一萬步來說，喬露壓根也打不過藍書恆那個糟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