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刺激:陸聞州查出dna!
傭人取來了禮物盒,遞給陳老師。
眼見陳老師解開禮帶,打開盒子,何書意臉色一寸寸變得頹敗,她晦澀閉眼,已經懶得去看眾人看到她送的那份寒磣的山水圖時,露出的諷刺的眼神。
這時,忽然有人喊道,「這送的什麼禮物啊?」
「就是,人家陳老師壽辰,她送鐘錶,缺不缺德啊?」
「……」
送鍾,送終,太不吉利了。
鐘錶?
那些指責的話煙花似的在她耳邊炸開,何書意心口突地一跳,猝然起身,滿目惶恐的看向前方。
隻見不遠處——
陳老師面色冷沉,皺眉從禮物盒裡拿出那塊鐘錶。
溫辭同樣訝異,轉瞬間的功夫,她腦袋彷彿閃過了萬千思緒,但仔細想象,何書意那麼好面子的人,怎麼會在這樣重要的場合,給自己挖坑呢?
唯一的可能隻能是……
溫辭抿了抿唇。
讓何書意出醜她固然解氣,可,今天是老師的壽辰,收到鐘錶這麼不吉利的東西,不太好……
「沒事,你老師我沒那麼古闆封建,不信那一套。」
陳老師低聲說。
溫辭眼眸一顫,擡眼,便對上陳老師古井無波的眼神,她後知後覺什麼,「老師,你是不是早之前就知道了?」
陳老師眉宇輕擡。
溫辭霎時瞭然,又好氣又好笑,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隻有她被蒙在鼓裡。
而何書意就沒那麼好過了,周圍全是數落她的聲音——
「真是沒一點教養。」
「沒想到她人品這麼差,她不知道陳老師過的是壽辰啊?給人家送鐘錶什麼意思?」
「虧我還蠻欣賞她的,真是看走眼了,以後再也不會喜歡她這樣的人了!」那人說著,又忍不住掏出何書意的簽名,嫌棄的扔在地上,踩了幾腳。
「……」
一字一句猶如最鋒利的刀,戳的她千瘡百孔。
何書意一臉菜色,開口弱聲辯解,卻都被指責和諷刺聲淹沒。
何書意崩潰的想捂耳朵,忽然間,不經意一擡眸,她直直對上溫辭狡黠的視線,那眼神像是在說:被人謾罵的滋味好受嗎?活該。
霎時。
何書意隻覺得目眥欲裂,恨不得衝過去撕碎了她,她最討厭的就是溫辭這副姿態,這比被她扇幾個耳光、揍一頓,都要屈辱。
「還是陳眠好!人家要才能有才能,要人品有人品,怪不得那幾位老師都喜歡她、不喜歡何書意,都是有原因的。」
「我同意,何書意這種人,活該不被人喜歡。」
「……」
眾人的嘲諷就好似一顆顆沉重的雨點,砸著她最引以為傲的尊嚴。
何書意咬唇苦笑了聲,落寞垂眸。
是啊。
眼下,她百口莫辯,哪有跟溫辭對峙的資格?
可,那塊鐘錶壓根不是她送的啊……
她不甘心!
何書意雙目通紅,盯著正跟幾位老師暢談的溫辭,嫉恨的面目全非。
這時。
她兜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下。
何書意麵色鬆動,下意識翻出來看——
【何書意,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了別人!以後,你就好好嘗嘗被人指責,被人唾棄的滋味吧!!】
【哦對了,一定要放平心態啊!!不然我會覺得很無趣。】
是溫辭發來的。
何書意看著那條刺眼的話,呼吸粗重,臉色鐵青鐵青的,最後實在忍無可忍,狠狠把手機砸在了地上。
低低咒罵了一聲,「賤人!」
以前都是她發消息諷刺她。
如今,她真是學會了。
何書意氣的抓狂。
這邊。
溫辭心情確實挺爽的,一想到何書意以後會把她受過的屈辱和謾罵都經歷一遭,她就覺得憋在兇口的那股氣兒終於舒暢了。
爽!
就在這時。
入口出忽然響起一陣騷動,底下眾人不約而同的看過去,「誰啊,這麼晚才來。」
有個眼尖的看到來人,驚呼,「是陸總啊。」
「……」
捕捉到某個字眼。
溫辭心臟突的一跳,手裡的酒杯差點被拿穩,惶惶循聲看過去。
隻見——
男人一身矜貴,舉手投足都流露著讓人望而生畏的冷壓,周圍的人不禁退避三舍,見他直直的朝何書意走去,頓時不敢再說何書意半句不是。
何書意同樣錯愕了一瞬,見男人徑直朝她走來,她忍不住擦了把酸脹的眼眶,轉而,一股強烈的歡喜便在心中翻騰,她忍著委屈,起身朝他走過去,喊了聲,「聞州……」
陸聞州瞧著她淚光潺潺的小臉,從兜裡拿出一塊手帕遞給她。
何書意吸了吸鼻子,接過來,輕輕擦拭著。
溫辭看著兩人親昵接觸,臉色白了白,垂在身側的手倏然握緊了幾分,她硬著頭皮說道,「陸總……」
而陸聞州壓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截了當的說,「何書意的禮物被動過,我來替她澄清一下。」
一句話。
便把何書意臭名昭著的名聲洗白了。
畢竟沒人會質疑陸聞州,或者說,沒人敢質疑陸聞州。
陸聞州冷聲說,「當時是我陪著何書意一塊去給陳老師買禮物的,我可以肯定,那塊鐘錶不是她買的。一定是有人故意算計。」
何書意站在他身旁,聽他維護她,心動的同時,氣勢都壯了幾分,她冷眸掃過剛剛那些指責她的人,故意委屈的說,「我剛剛解釋過,可那些人就是不相信,一直指責我、罵我……」
陸聞州皺了皺眉,目光掠過那幾人。
一言未發。
卻讓人望而生畏。
那幾人害怕的臉都白了,哪還敢再嚼舌根,紛紛上前給何書意道歉,「抱歉何小姐,我們錯了……」
「對不起,我們不該妄下結論,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們計較了,以後我們再也不敢了。」
「……」
何書意扯了扯唇角,端著一副好心姿態,說,「嗯,我就是想澄清一下我自己,沒想計較,大家以後不要亂傳謠了。」
「一定不會了……」
「……」
何書意看著幾人卑躬屈膝的態度,這才心滿意足,「好了,你們回去吧。」
「……」
說罷。
她迎著笑臉,討好的挽著男人的手臂,「謝謝聞州哥……你要是沒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陸聞州面色淡淡,「沒事。」
溫辭小臉緊繃,隔著距離,自虐似的看著陸聞州維護何書意,看著他們親昵接觸……她再三定神,才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形。
可,就這麼算了嗎?
明明就是何書意錯了。
溫辭滿腹不甘,最後實在難以忍受,上前一步,啞聲說道,「陸總,你說你跟何小姐一起去挑的禮物……」有證據嗎?
男人直接無視了她。
他接過助理遞來的禮物,帶著何書意上前,一一遞給幾位老師,「一點薄禮,還望幾位老師收下。」
溫辭看著男人從面前走過,明明聽到她說話了,卻始終沒給她一個眼神,帶著何書意徑自上前……
霎時間。
她心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
悶痛。
何書意彎唇一笑,冷睇她一眼,無聲啟唇:你能拿我怎麼樣?
溫辭驟然白了臉。
可,事實就是如此啊。
陸聞州在。
她能拿她怎麼樣?
幾位老師誠惶誠恐的接過陸聞州送的『薄禮』,心思沉沉,他們不是不經事兒的人,清楚陸聞州送禮物的意思是讓他們教何書意。
而他們,沒有拒絕的餘地。
「陸總客氣了。」
「……」
幾位老師汗顏。
陳老師也不得不顧全局面,輕嘆了口氣,接了陸聞州的禮物,「陸總有心了。」
陸聞州淡笑,「幾位老師喜歡就好,」說著,他指了下身後的何書意,言語裡藏都藏不住寵溺,「她性子粗心大意,但對設計還是很認真的,還希望老師們以後多多教導她。」
話都這麼說了。
幾位老師哪還有拒絕的餘地,即便不願意,也得接受,「陸總言重了,何小姐的設計我們看過,很有靈氣。」
「是啊。」
「……」
何書意聽著,嘴角都要翹到了天上,她餘光瞥了一眼身後一臉死灰的溫辭,笑著說,「謝謝老師們。」
禮物那件事很快就翻頁了,在陸聞州引導下,何書意跟幾位老師交談甚歡。
而溫辭站在一旁,像是透明人。
坦白講。
就是多餘。
但沒有允許,她還不能走,隻能硬站著,眼睜睜的看陸聞州和何書意作威作福。
底下的人都人精,怎麼會看不出來貓膩——
「哎,看到了嗎,陳眠即便是陳老師的學生又如何,這年頭,還是權力和財富靠譜。」
「可不是,何書意身後有陸總,陳眠根本不是對手。」
「……」
溫辭聽著,心裡結了冰似的寒。
「小辭,抱歉。」陳老師趁著空閑,走到她身旁,歉聲說。
溫辭蒼白抿唇,搖了搖頭,她知道陳老師不容易,站在他那個位置上,沒辦法不顧全大局,最重要的是,跟他對峙的是陸聞州。
陳老師根本不是對手。
她苦澀一笑,「沒事的陳老師。」
陳老師嘆息,看了眼陸聞州和何書意,千言萬語堵在心口,卻說不出口,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怕說多了更戳她的心。
溫辭看出老師的顧慮,壓著兇口的酸楚,說,「老師,我想去個洗手間。」
「去吧。」
「謝謝……」
溫辭頷首,片刻不停的離開。
「聞州哥,謝謝你特意為我過來……」何書意溫軟的聲音的徐徐響起,「又是幫我跟老師牽線搭橋,處理關係,又是幫我澄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才好……」
「沒事。」
「……」
溫辭腳步猛的一頓,呼吸都短促的停了幾秒,那一刻,她像是被人按進了海水裡,冰冷窒息。
她用力掐了下掌心,才勉強拉回思緒,僵硬提步,往前走。
可,那些話就跟夢魘一般,糾纏著她——
「聞州哥,謝謝你特意為我過來……」
「牽線搭橋……」
「處理關係……」
「……」
所以,陸聞州是特意過來的,而為何書意澄清也是湊巧,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給她撐場面。
或者說。
壓住她。
溫辭笑的凄涼,四肢百骸都難受的痙攣,她不得已停下腳步,仰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星星都被烏雲覆蓋了,即便再閃爍的光,也窺不破層層迷障。
同樣,即便她再努力,也擺脫不了陸聞州。
呵……
溫辭苦笑,忽然就忍不住想起從前,陸聞州明知道女孩子應酬不安全,卻還是放心的讓她去……從沒想過她會被潛規則,會被欺負。
而如今。
何書意隻是參加一個壽宴。
他就萬般小心,恨不得為她鋪平道路……
溫辭臉色白的厲害,她用力咬著唇瓣,試圖轉移著痛苦,最後沉沉吐出一口濁氣,才繼續艱難的往前走……一邊掏出手機給傅寒聲發消息。
……
這邊。
陸聞州陪著何書意跟幾位老師暢談,他知道溫辭離開了,那一瞬,他眼眸閃過某種情緒,卻依舊是古井無波的附和著何書意的話。
忽的,褲兜裡的手機震動了下。
陸聞州歉聲離場,從兜裡掏出手機查看消息。
是秦助理髮來的:
【陸總,陳眠的dna——】
陸聞州眼眸顫抖,然而還沒看完,就被何書意打斷,她緊跟在身後,「聞州,你去哪兒?這兒還沒結束呢……」
那央求討好的眼神,明顯是想讓他陪著她。
而陸聞州卻是面色冷淡,毫不留情的拂開了她的手,「我還有事兒,你跟幾位老師聊天吧。」
說罷。
他便片刻不停的轉身離開,一邊打開手機繼續查看剛剛沒看完的消息,眼下,他滿心滿眼都隻剩下那一件事,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然而何書意就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緊追不捨,執拗的走上前攔住他,「聞州哥,那我也跟著你吧!」
何書意餘光從他放回褲兜的手機上輕輕掃過,一瞬便沉了下去,她總覺得,陸聞州這麼著急離開,跟溫辭的事兒有關!
不行。
絕對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