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賀言之欺負她
張阿婆的哭嚎聲在院子裡顯得格外刺耳。
等她哭的差不多了,關文如冷哼一聲,不再看地上撒潑的老太婆,轉頭對曾春蘭大聲說道:
「春蘭嫂子,既然他們母子不同意協議上的條件,那今天就這樣吧。
等政委回來,您跟政委如實反映一下情況,就讓政委好好給張得勝同志做做思想工作,這婚呢,小雨嫂子也別離了,一家人就這麼『好好』過日子。」
她特意加重了「好好」兩個字,繼續陰陽怪氣說道,「但是,麻煩政委也跟他們母子明確一下…以後要是再因為生不生兒子的問題在家裡鬧,欺負小雨嫂子和孩子,組織上必須出面嚴管!
一次警告,兩次記過,如果屢教不改,管不好自家事、盡不到丈夫和父親責任的人,我看也沒資格穿這身軍裝保家衛國了!春蘭嫂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她這話一出,如同掐住了張阿婆的七寸!
張阿婆猛地止住了哭喊,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拍打身上的灰,指著關文如,氣得渾身發抖,「你…你…關文如!你這娘們心腸咋這麼歹毒?!你這是要毀了我兒子的前程啊!」
關文如毫不客氣地懟回去,冷眸盯著她,「我心腸歹毒?比得上你們母子關起門來欺負小雨嫂子和三個丫頭毒?
比得上你們想把為你們家當牛做馬十幾年、差點連命都丟了的媳婦凈身出戶毒?
你們的算盤珠子都要崩到小雨嫂子臉上了!到底誰壞?!」
說完,她不再理會氣得翻白眼的張阿婆,看向花小雨,語氣放緩,「小雨嫂子,既然他們不同意,那咱就不離了!
你放心,以後他張得勝的工資必須按時交給你養家!
他敢再攥著錢給他娘,或者敢再動你一根手指頭,你就告訴我,我去找他們領導!
我就不信,部隊領導還管不了這種虧待妻女、思想落後的兵!」
這下,張阿婆和張得勝徹底慌了神!
關文如這招以退為進太狠了!
婚不離,張得勝就不能另娶生兒子!
工資還得上交,錢也落不到他們手裡!
最關鍵的是,頭頂還懸著組織處理這把利劍!
這簡直是雞飛蛋打,什麼都撈不著啊!
張得勝臉色煞白,冷汗直流,再也顧不得許多,猛地擡頭,「別!別找政委!我…我同意!協議我簽!錢…錢我也給!」
花小雨聽到張得勝終於鬆口,一直緊繃的心弦終於稍稍放鬆,暗暗鬆了口氣。
她平靜的看著他,「好,既然你同意了,那就這樣,現在,當著春蘭嫂子和各位鄰居的面,先把那兩千塊錢給我。
明天一早,咱們就去辦手續,辦完手續,我和孩子立刻搬出去,絕不耽誤你們另娶賢妻、生大胖孫子!」
張阿婆一聽現在就要給錢,心疼得臉都扭曲了,還想耍賴,「現在…現在哪拿得出那麼多現錢…等明天…明天辦了事再說…」
關文如目光冷冷地掃過去,「現在不給錢,那就說明沒誠意,不離了,還是按我剛才說的辦!」
張阿婆被噎得差點背過氣,臉色鐵青,手指哆嗦地指著關文如。
最終,她還是敗下陣來,咬牙切齒,「好!我給!我這就去拿!你個喪門星!掃把星!」
她罵罵咧咧地衝進裡屋,翻箱倒櫃了好一陣,才拿著一個舊手帕包著的小布包出來。
她極其不情願地扔給了花小雨。
花小雨接過錢,仔細數了一遍,確認無誤,小心地收好。
她擡起頭,對著曾春蘭、關文如以及周圍仗義執言的軍屬們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春蘭嫂子!謝謝文如!謝謝丹丹嫂子,謝謝大傢夥兒!今天要不是你們…我真不知道…」
幾位軍屬連忙扶住她,七嘴八舌地安慰:
「小雨別這麼說,以後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就是!帶著孩子好好過,比啥都強!」
「有啥難處就跟大夥說!」
關文如握住花小雨的手,「嫂子,今晚要不就先帶著孩子去我那兒湊合一晚?」
花小雨搖搖頭,釋然的笑了聲,「不了,文如,謝謝你!我不怕,不差這一晚了,明天,明天我們就搬新家!」
她的目光掃過面如死灰的張得勝和一臉肉痛怨毒的張阿婆,心中沒有一絲留戀,隻有解脫和希望。
原來…離婚沒有那麼可怕!
......
解決了事情,大家各回各家。
關文如一家吃完晚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
等把三胞胎哄睡,關文如輕手輕腳地從孩子們房間回來,小心翼翼地爬上炕,生怕吵醒似乎已經睡著的賀言之。
她剛躺下,一條結實的手臂就伸了過來,將她穩穩地攬入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裡,讓她枕在自己的臂彎上。
賀言之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孩子們都睡踏實了?」
關文如往他懷裡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輕輕嗯了一聲。
她眉頭卻無意識地微微蹙著。
賀言之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手指輕輕撫過她的眉間,「皺什麼眉?還在想小雨嫂子的事?」
關文如嘆了口氣,聲音裡帶著疲憊和不易察覺的憤懣,「嗯…就是覺得…這世道對女人真不公平。
生男生女,明明就是你們男人決定的,可到頭來,罪過全是女人來背。
好像生不齣兒子,就成了女人天大的過錯,活該被嫌棄,被作踐。
女人嫁了人,就像賣給了人家一樣,既要上班掙錢,又要操持家務生兒育女,累死累活,最後可能就因為生不齣兒子,落得個被趕出門的下場…想想都替她們心酸。」
賀言之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她,隻是收緊了手臂,給她無聲的安慰。
等她說完,他才低下頭,精準地捕獲了她的唇,溫柔卻不容拒絕地吻了她好一會兒,直到感受到她身體放鬆下來,才稍稍鬆開。
賀言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呼吸微促,聲音低沉,「不可否認,這世界上確實有很多混賬男人,垃圾得很。
但是媳婦兒,我得鄭重聲明…我可不是啊!你心裡有氣,可千萬別遷怒到我頭上,我可是大大的良民。」
「!」關文如被他這話逗得無奈一笑,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兇口,「我知道你不是!我也不怕你是!
你若是真敢那樣,我有工作,有能力,有底氣,隨時可以離婚,人這一輩子很短,我不想委屈自己,隻想活得瀟灑痛快一點。」
想到了花小雨的下場,她語氣帶上了一絲感慨,「你看小雨嫂子,其實她生完小丫,傷了身體之後,大概就看清張得勝是什麼樣的人了。
可那時候孩子小,自己可能也覺得離了婚沒出路,猶猶豫豫,糾結來糾結去,個人能力一時也不足。
這一耽誤,就是十來年…人這一生,最好的年華能有幾個十年?所以啊,賀言之…」
她擡起眼,在昏暗的光線裡看著丈夫模糊的輪廓,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你要是真敢讓我失望了,我可不會像她那樣忍十幾年!我肯定扭頭就走,絕不回頭!」
她話音剛落,賀言之的吻就猛地再次落了下來。
這個吻不同於之前的溫柔,帶著一股近乎兇猛的急切和侵佔性,彷彿要將她那些扭頭就走的念頭徹底吞噬、粉碎。
關文如被親得措手不及,暈頭轉向,所有的思緒都被攪亂,隻能被動地承受著他帶著懲罰和佔有意味的親吻,以及隨之而來的、更深入的欺負。
直到她被「欺負」得渾身發軟,連手指尖都沒了力氣,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時,才感覺到賀言之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他溫熱的唇貼在她的耳畔,用一種極其低沉而篤定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輕聲說,「放心…我絕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想都別想…」
他的承諾伴隨著溫熱的呼吸鑽入耳膜。
關文如在徹底沉入夢鄉前,嘴角無意識地彎起了一個安心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