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資本家小姐隨軍孕三胎驚艷家屬院

番外 關紅旗vs李靜(3)

  日子在書頁翻動和筆尖沙沙聲中悄然流逝。

  關紅旗和李靜幾乎成了圖書館那扇靠窗位置的固定風景。

  他們之間那種微妙的氛圍,像春日裡悄然滋長的藤蔓,無聲地纏繞,卻又被兩人一定要考上大學的目標謹慎地約束著,誰也沒有逾越。

  學業非但沒耽誤,反而在互相砥礪中進步神速。

  相處久了,李靜善於觀察的特質讓她捕捉到了關紅旗更多細微之處。

  她發現,當他長時間伏案,特別是專註攻克各種難題時,他的左肩會幾不可察地微微聳動。

  偶爾,他那濃黑的眉毛會因為一絲隱忍的疼痛而輕輕蹙起,雖然轉瞬即逝,但他下意識用右手去揉按左肩胛的動作,卻沒能逃過她的眼睛。

  於是,李靜心裡隱隱有了猜測:這大概是他在部隊時留下的舊傷。

  一股混合著心疼和想要做點什麼的心情,在她心裡悄悄醞釀。

  ……

  這天下午,關紅旗正對著一道複雜的政治經濟學論述題凝神思考,左肩那股熟悉的酸脹感又隱隱傳來,他剛擡起右手想去按,動作卻頓住了。

  旁邊的李靜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

  關紅旗轉頭,隻見李靜飛快地將一個用深褐色油紙包裹散發著濃郁葯香的東西塞進他手裡,觸手微微發硬。

  她眼神躲閃,不敢與他對視,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給…給你這個。」

  關紅旗低頭一看,是一貼膏藥。

  雖然用油紙包著,但那獨特的氣味已經瀰漫開來。

  李靜臉頰微紅,像是要解釋什麼,語速有點快,「我爸以前幹活扭傷用的,效果挺好,我看你有時候肩膀不舒服,用這個貼著,或許能緩解一下。」

  關紅旗捏著那貼小小的膏藥,指尖感受著油紙的紋理和裡面藥材的硬度。

  他當過兵,知道這種散發著濃厚藥味的傳統膏藥,在那個時候也算是家裡的常備好東西,並不隨意給人。

  而她,不僅細心注意到了他極力掩飾的不適,還特意為他帶來了這個。

  這份無聲細膩的關懷,像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撞進他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遠比他在部隊獲得嘉獎時更讓他心潮湧動。

  那貼小小的膏藥,此刻在他掌心,彷彿帶著灼人的溫度,比他曾經摸過的滾燙槍管…比他珍藏的那些沉甸甸的軍功章,都要燙手!

  片刻後,他擡起頭,目光深深地看向李靜。

  李靜被他看得更加不自在,慌忙低下頭,假裝去翻書,耳根卻紅得透徹。

  關紅旗喉結滾動了一下,萬千情緒最終隻化作一句話,「李靜同志…謝謝你,真的。」

  他沒有追問,也沒有推辭,隻是緊緊攥住了那貼膏藥,也攥住了這份笨拙而真摯的心意。

  閱覽室裡,草藥的苦澀氣味似乎也悄然轉化成了一縷若有若無的甜,縈繞在兩人之間。

  ……

  幾個月的時間在緊張的複習中飛逝,關紅旗和李靜幾乎成了彼此最熟悉的學習搭檔。

  他們不僅自己埋頭苦讀,偶爾也會和幾個一起來圖書館複習的高中應屆生一起,進行非正式的小型模擬考,互相批改,檢驗成果。

  這一次的模擬考試題目偏難,尤其是數學部分出了幾道超綱題。

  考完沒幾天,細心的關紅旗就察覺到了李靜的不對勁。

  她眼睛總是微微泛著紅血絲,不像是因為熬夜,倒像是偷偷哭過。

  做題時,也失去了往日的沉靜,常常寫幾道題就煩躁地放下筆,然後離開座位,一去就是十幾二十分鐘。

  這天下午,李靜又是這樣,一道幾何題剛畫了輔助線,就猛地站起身,低著頭快步走向了閱覽室深處那排堆放舊報紙和過期雜誌的書架後面。

  關紅旗看著她的背影,心裡猜到了七八分。

  他耐心等了一會兒,見她遲遲沒有回來,便也站起身,循著方向找了過去。

  在兩排高大書架的陰影交界處,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李靜背對著他,肩膀微微抽動,正用袖子飛快地擦著眼睛。

  關紅旗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沒有立刻說話,隻是默默地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用藍色糖紙包裹的大白兔奶糖,輕輕放在了李靜面前。

  李靜被突然出現的糖嚇了一跳,猛地擡頭,看到是關紅旗,慌忙別過臉去,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關紅旗沒有追問,也沒有安慰,隻是平靜地說道,「一次沒考好而已,我們還有時間,不是嗎?」

  李靜吸了吸鼻子,沒吭聲,但注意力顯然被他的話吸引了。

  關紅旗繼續說著,目光落在遠處書架上斑駁的光影,像是在對她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況且,李靜同志,人生這條路,寬闊得很,不隻有高考這一座獨木橋。隻要我們儘力了,對得起自己流過的汗,那就沒有遺憾,未來,有無限可能。」

  他的話語不高,卻帶著一種經歷過淬鍊的堅定和豁達,像一塊沉穩的磐石,穩穩地托住了李靜那顆彷徨下墜的心。

  李靜沉默了片刻,伸出手,慢慢剝開了那顆奶糖的糖紙,將潔白的、散發著濃郁奶香的糖果放進了嘴裡。

  甜味在舌尖化開,似乎也驅散了一些心底的苦澀。

  「謝謝你的糖,關同志。」

  她聲音還有些啞,但情緒明顯平穩了許多。

  她轉過身,雖然眼睛還紅著,但已經敢直視他了,「你…以後想考哪個大學?」

  關紅旗見她好轉,心裡鬆了口氣,靠在對面的書架上,「我估算了我的成績,從能上的大學裡選了北工大,我姐想讓我學建築,她說目前國家建設正需要這些。」

  聽到他有目標,李靜點點頭,「真好,」

  關紅旗挑眉,「你呢?想去哪?」

  李靜想了想才開口,「如果分數夠的話,我想考師範,想當老師,把我學到的知識,教給更多的孩子。」

  關紅旗看著她,眼神溫和,「當老師好,教書育人,是很有意義的事情,李靜同志,你心思細,有耐心,肯定能成為一名好老師。」

  李靜擡起頭,眼中帶著一絲被認可的光彩,「你真的覺得我能行?」

  「當然,」關紅旗肯定地點頭,語氣不容置疑,「我們一起努力,肯定都能考上!」

  「嗯!」李靜用力地點了點頭,臉上終於重新露出了笑容,那笑容裡帶著釋然,也帶著重新燃起的鬥志。

  書架之間狹窄的空間裡,兩顆為了共同未來而奮鬥的心,因為這一次小小的挫折和及時的鼓勵,靠得更近了。

  ……

  日子在緊張的複習中飛馳,轉眼已是年關。

  除夕這天,圖書館提早閉館,管理員挨個催促著意猶未盡的讀者。

  李靜和關紅旗是最後離開的幾個人之一。

  他們收拾好沉甸甸的書包,推開圖書館厚重的大門,一股凜冽卻清新的寒氣撲面而來。

  外面不知何時已飄起鵝毛大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路燈在飛舞的雪花中暈開一團團橘黃色的光暈。

  李靜呵出一口白氣,拉緊了圍巾,臉上掛上笑容,「哇!又下雪了。」

  關紅旗伸出手,讓雪落在掌心,臉上也忍不住染上笑意。

  片刻後,他將帶著體溫的棉軍帽不由分說地戴在了李靜頭上,動作快得讓她來不及拒絕,很自然的開口,「走吧,我送你回去。」

  李靜笑著點點頭,沒想拒絕。

  她喜歡和他多待在一起。

  這會兒雪越下越大。路上行人稀少,偶爾傳來零星的鞭炮聲。

  兩人並肩走在積了雪的街道上,聊著剛才複習的難點,聊著過年家裡的準備,話題瑣碎而平常,卻讓這段雪夜的路途顯得格外寧靜而溫馨。

  快到李靜家所在的衚衕時,雪下得更大了。

  兩人在巷口那盞有些昏暗的路燈下停住腳步。

  雖然很不捨得,但李靜還是說道,「就送到這兒吧,裡面路滑,不好走。」

  裡面都是認識李靜的鄰居,關紅旗也怕自己貿然進去會讓人說李靜閑話,這會兒點點頭,「好,你小心點。」

  他話音剛落,遠處電報大樓的方向,傳來了沉重而悠揚的報時鐘聲。

  鐺鐺…

  零點了!

  幾乎是同時,四面八方,無數的煙花和爆竹彷彿被這鐘聲喚醒,轟然炸響!

  漆黑的夜幕被瞬間點亮,五彩斑斕的光芒在雪花紛飛的天空中競相綻放,巨大的喧鬧聲席捲了整個城市。

  在這震耳欲聾的喧鬧中,關紅旗轉過頭,看著眼前女孩被煙花映照得明明滅滅的臉龐,提高聲音,朝她喊道:

  「李靜!加油!我們今年都會得償所願!」

  他的聲音穿透爆竹的轟鳴,清晰地傳入她耳中。

  李靜望著他亮得驚人的眼睛,在那裡面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憧憬與堅定。

  她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用力地點頭。

  是的!

  今年…她和他都會得償所願的!

  那一刻,周遭震天的喧嘩…漫天飛舞的雪花…絢爛綻放又熄滅的煙花…彷彿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世界彷彿隻剩下他們二人,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站在新舊年交替的門檻上,站在充滿希望的未來入口。

  一股巨大的勇氣攫住了李靜。

  在又一輪煙花騰空炸響的掩護下,她忽然上前一步,伸出手,輕輕地擁抱了一下關紅旗。

  她的臉頰隔著厚厚的棉衣,能感受到他兇膛瞬間的緊繃和傳來的溫熱。

  隻抱了一下,她立刻鬆開,退後一步,心臟狂跳,聲音帶著顫,「這…這算是給我的新年禮物!」

  說完,她根本不敢看關紅旗的反應,轉身就踩著積雪,飛快地跑進了幽深的巷子裡,身影很快消失在雪花和夜色中。

  「……」關紅旗還僵在原地,保持著那個微微吃驚的姿勢。

  懷裡那短暫卻真實的柔軟觸感似乎還未消散,鼻尖彷彿還縈繞著她髮絲間淡淡的雪花膏香氣。

  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巷子裡隻剩下漫天大雪和依舊喧囂的爆竹聲,他才緩緩地回過神。

  一抹剋制不住的笑意,如同破冰的春水,從他的嘴角開始,慢慢向上蔓延,最終在他那張被風雪凍得微紅的臉上,綻放成一個無比清晰而溫柔的笑容。

  ……

  過了年後,兩人就趕緊投入學習。

  日子一天天的過!

  終於……緊張的高考像一場漫長的戰役,終於塵埃落定。

  隨之而來的是更加煎熬的等待。

  在那段日子裡,李靜和關紅旗依舊常去圖書館,隻是心思早已無法全然集中在書本上,更多時候,兩人隻是對坐著,偶爾擡頭看向對方,都能從彼此眼中看到那份深藏的忐忑與期待。

  直到那天,兩人都收到了錄取結果。

  李靜知道關家人會為關紅旗慶祝,所以她也讓自己父母去關紅旗姐姐開的店為她慶祝。

  就是想在這樣欣喜的日子,親口跟他說聲恭喜。

  果不其然,她在如意飯館見到了他和他的家人,她也鼓起勇氣衝上去跟他們打了招呼。

  對她來說,認識他的家人,她就好開心,就感覺跟他好像又近了一步。

  那日以後,在開學之前,兩人又頻繁約出來見面了。

  隻是,圖書館的靠窗座位不再是他們的據點,取而代之的是初夏的公園、電影院、或者就是筒子樓附近那棵老槐樹下的石凳。

  他們像這個時代大多數正在處對象的年輕人一樣,開始頻繁地約出來逛逛。

  李靜很想挑破兩人的關係,可她到底還是覺得這種事兒應該是男人來做,所以就一直等著。

  這日,公園裡,楊柳依依,湖水蕩漾。

  關紅旗看著湖面上零星的小船,忍不住感嘆,「這劃船的人可真多。」

  「是啊。」李靜附和著,目光卻悄悄落在關紅旗挽起袖口的手臂上,那結實的小臂線條讓她臉頰微熱,又飛快地移開視線。

  這些日子兩個人關係感覺又近了一步,他怎麼還不提?

  難道是覺得相處的還不夠?

  還不夠了解?

  李靜心裡莫名有些失落。

  隻能跟著他沿著湖岸慢慢走著。

  兩人中間隔著恰到好處的一拳距離,手臂偶爾隨著步伐輕輕擦過,又迅速分開,留下片刻觸電般的微麻。

  李靜都快忍不住主動出擊了!

  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

  既然逛公園的時候他不提,那去看電影的時候也該挑明了吧?

  於是,等關紅旗約她去看電影時,她心中又開始期待起來。

  這日,電影院裡,放映著《廬山戀》,光影變幻。

  影片裡男女主角大膽地表白著愛意,屏幕下的黑暗中,李靜感覺自己的手背,似乎不經意間碰到了關紅旗放在扶手上的手。

  兩人都僵了一下,誰也沒有挪開,就那樣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接觸,直到電影散場,燈光大亮,才像受驚的鳥兒般迅速彈開。

  走出影院時,兩人的耳根都還帶著未散的紅暈。

  李靜還想著,她剛剛的行為已經夠暗示了吧?

  他是不是該說了?

  隻可惜,還是讓她失望了,關紅旗在吃過飯後,還是像往常一樣送她回家,沒有一絲挑明的意思。

  ……

  後來,兩人又經常出來見面,更多的時候,他們隻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坐著。

  在老槐樹虯結的樹根旁,並排坐在石凳上。

  關紅旗會跟她講部隊裡的趣事,講他那些天南地北的戰友。

  李靜則會說她在鄉下當知青時的見聞,說她對未來教師生涯的憧憬。

  說著說著,聲音會漸漸低下去,然後陷入一種舒適而溫暖的沉默。

  這時,目光總會不自覺地飄向對方。

  李靜偷偷看他線條硬朗的側臉,看他說話時滾動的喉結。

  關紅旗則看著她微微顫動的睫毛,看她被夕陽鍍上一層柔光的發梢。

  偶爾,兩人的視線會在空中不期而遇。

  像觸電一樣,瞬間交錯,又慌忙各自閃開。

  隻是,兩人都沒有開口問彼此:我們這算是在談戀愛嗎?

  誰也沒有說出那句:你做我對象吧。

  李靜完全不知道關紅旗到底是怎麼想的,所以心裡多少是有點失望的。

  日子就這麼過著,終於到了開學的日子,兩人各自去了學校。

  兩所學校距離不算近,於是見面的日子比前幾個月少了不少。

  ……

  大學時光在知識的汲取和青春的悸動中飛快流逝。

  開學後,關紅旗幾乎雷打不動,每個周末都會從北工大輾轉來到師範大學找李靜。

  他會用省下來的津貼,帶她去吃飯店裡油水十足的飯菜。

  或是去公園劃船,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他掌控著船槳,講一些笑話,惹得她笑聲不斷。

  他興緻勃勃地講他們學校新進的設備,講那個說話帶口音的教授。

  而她也會跟他抱怨宿舍裡哪個室友小心眼,愛佔小便宜,或是分享練習講課時的趣事。

  他們走在校園裡,認識李靜的同學都會自然地打招呼,「又和你對象出去啊?」

  李靜總是臉頰微紅,卻不辯解。

  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們是一對,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那層名為戀人的窗戶紙,始終安靜地隔在那裡,未曾捅破。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充實而平靜。

  轉眼到了大四,學業和未來的壓力驟然增大,兩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關紅旗要跟導師出門考察,李靜要準備教育實習和畢業論文,見面的次數從每周一次,變成了半個月,甚至更久。

  但他們心裡都篤定,無論見不見面,那個人就在那裡,他們的關係,不會因為短暫的分離而有任何改變。

  直到關紅旗生日這天。

  北方的冬天來得早,寒風凜冽。

  李靜揣著一個用手帕仔細包好的包裹,坐了許久的公交車來到北工大。

  包裹裡是她熬了好幾個夜晚,拆了織、織了又拆,才勉強完成的羊毛圍巾,針腳歪歪扭扭,卻浸滿了她的心意。

  她想象著他收到時,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兩人已經大四了,那麼多年了,也是時候挑明了吧?

  畢竟她還想一畢業就結婚呢!

  懷著期待的心情,她在男生宿舍樓下等他。

  隻是等著等著,她突然就看到了那樣讓她心口絞痛的一幕。

  隻見不遠處,一個穿著時髦紅色滑雪衫,梳著馬尾辮的活潑女同學,正笑著將一頂深藍色絨線帽戴到關紅旗頭上。

  關紅旗似乎有些意外,但並沒有拒絕,反而笑著低頭配合,任由那女同學幫他整理帽檐。

  冬日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那畫面看起來…莫名地和諧刺眼。

  李靜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比這臘月的風更冷。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口袋裡那個柔軟的包裹,那歪歪扭扭的圍巾,此刻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她手心發痛。

  她看著關紅旗臉上那愉悅的笑容,剛剛鼓起的所有勇氣,瞬間消散殆盡。

  她最終沒有把圍巾拿出來,默默地轉身,想要悄無聲息地離開。

  剛走了幾步,關紅旗帶著驚喜的喊聲就從身後傳來,「李靜!李靜!」

  聽到他的聲音,李靜的腳步像被釘住一樣,停了下來。

  心情非常複雜,她剛剛好像很期待他能看見自己,又有點害怕他看見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怎麼就變得那麼擰巴!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關紅旗已經大步追了上來。

  隻是他身邊跟著那個笑容明媚的女同學。

  走到李靜跟前,他臉上還帶著未褪的興奮,「李靜你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沒等李靜回答,他又熱情地介紹道,「對了李靜,這是我班長,趙曉梅同志,班長,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李靜。」

  趙曉梅立刻上前,非常熱情地挽住了李靜的胳膊,聲音清脆,「原來你就是李靜呀!紅旗可沒少提起你,說你們一起在圖書館複習考大學呢!聽說你在師範,以後要當老師是吧?真好!」

  她的笑容毫無陰霾,話語坦誠自然。

  李靜感覺被趙曉梅挽住的胳膊有些僵硬,但回過神,她臉上也立馬綻放出一個無比自然,「是啊,趙班長你好。」

  她的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驚訝。

  關紅旗顯然沒察覺到任何異樣,興緻勃勃地提議,「李靜你來得正好!今晚我生日,我們打算一起去東來順吃涮羊肉,曉梅姐和我幾個室友都去,你也一起!」

  「不了!」李靜幾乎是立刻拒絕,笑容依舊掛在臉上,語氣輕快,「我們學校晚上還有個挺重要的講座,我得趕回去,就是順路過來看看你。」

  她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看著他頭上的帽子,她還是鼓起勇氣從口袋裡掏出那個手帕包,遞了過去,語氣盡量顯得隨意,「生日快樂啊,關紅旗。」

  關紅旗接過,捏了捏,「這是?」

  「一條圍巾,我隨便織的,織得不好,你別嫌棄。」

  李靜說著,就要轉身,「那我先走了。」

  關紅旗顯然沒想到她這就走,下意識抓住她的胳膊,「等等,那…那我送你到車站!」

  「真不用,又不遠。」李靜稍用力甩開他的手。

  她心裡亂成一團,隻想快點逃離。

  關紅旗皺著眉,「那怎麼行,天都快黑了…」

  「紅旗!」旁邊的趙曉梅突然開口,拉了一下關紅旗的袖子,指了指宿舍樓方向,「你忘了?王老師剛才讓咱們趕緊把那份報告送過去呢,挺急的!」

  關紅旗一愣,顯然想起了這茬,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就這片刻的耽擱,李靜已經迅速轉身,匯入了校園裡稀疏的人流。

  關紅旗在她身後又喊了一聲,「李靜!」

  李靜沒有回頭,隻是背對著他揮了揮手,腳步更快了。

  看著李靜著急忙慌的背影,關紅旗眉頭緊鎖著,心裡忽然空了一下,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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