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賀言之臉頰肉眼可見紅起來
前世,全國亂起來之後,有很多中學生都成了紅衛兵。
這幫小孩子忽然翻身做主人,覺得自己有了些權利,就開始到處禍害人。
劉桂英這一派的人看不慣她的出身,一口一個資本家小姐的喊她。
而那時,紅衛兵們天天喊著口號:打倒走資派。
各種抄家打砸。
可這裡是家屬大院,在這裡生活的人幾乎都是各個軍官的妻兒老小。
大院裡的這幫紅衛兵就沒有打砸的對象。
他們或許是覺得沒成就感,於是就盯上了她這個所謂的『資本家小姐』。
她那時候已經很小心,很低調,甚至都不敢跟軍屬們起衝突,就每天穿的衣服都換成了最樸素的款式,跟院裡的嫂子們穿的差不多。
因為明面上查不出她有任何異樣,這幫孩子竟偷偷闖入她家裡,翻箱倒櫃。
終於!
他們從她的箱子裡翻出了她奶奶給她準備的各種陪嫁。
她的陪嫁箱子裡有字畫有古董,還有珠寶。
孩子們查出來這些東西後,立馬興奮的把她當成了走資派。
非要沒收這些東西,甚至還打碎了她一個精緻的宋代瓷器。
在他們準備把箱子裡的東西都搬走時,張忠武和朱永強及時趕了過來,制止了他們的行為。
不僅如此,張忠武和朱永強還將他們狠狠教育了一頓,並讓各家把孩子領回去,管好他們。
雖說那幫孩子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大的傷害,但她永遠忘不了他們那天的神情!
他們那種恨不得把她踩在腳下的眼神讓她無法釋懷。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那幫孩子遇上她,不僅不打招呼,還一副要跟她幹仗的表情。
可礙於家裡大人的教訓,他們不敢對她動手,但也拿老鼠嚇過她。
這樣的日子,她過了好幾年。
直到她得知韓浩賢去世…
得知消息的那天,她渾渾噩噩走到河邊,那時候,奶奶,父母,弟弟都死了,大哥還是不知所蹤,她感覺活著沒希望,是真的生出了死的念頭。
就在她準備下河時,她聽到了幾個孩子的呼救。
是塔吉古麗不小心落入河裡,滿倉和大樹想下去救她,可兩人不會遊泳,差點被水沖走。
她當時來不及多想,衝過去救了三人。
把人救上來後,她想起了才幾歲的韓向東和韓鳳嬌。
她想著,韓浩賢已經死了,她要是也出事,那兩個孩子怎麼辦?
於是,她放棄尋死。
而經過那麼一場意外,滿倉和塔吉古麗他們對她感恩,不僅不再為難她,還會為她出頭。
在劉桂英等人為難她時,他們還會想辦法教訓她們。
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塔吉古麗等孩子的心性逐漸成熟,她們變成了有禮貌,有文化,講義氣的人。
而且她們都是軍二代,大多都成了軍人。
接受部隊教育後,她們也明白了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更知道什麼是責任。
在塔吉古麗等人成為保家衛國的軍人後,她對她們也恨不起來。
隻是,再次回到1966年,她又想起了這幫孩子闖進她家,翻她箱子時的畫面。
她心中還是有氣。
所以她故意把牛奶羊奶拿回來投喂他們,讓他們記她的好。
她借用他們的手收拾劉桂英和趙梅。
再借用他們家長的手,收拾他們。
一箭雙鵰!
看他們的家長把他們打成這樣。
他們的翻箱倒櫃之仇,她也算是報了。
聽關文如講完,關婉欣眉頭緊鎖,「這幫孩子真是欠收拾,這裡給他們創造的環境還是太安逸了,他們被慣的無法無天。」
她也是個記仇的人,這會兒忽然冷冷道,「要不是你出手救了他們三人,他們恐怕會一直為難你,直到那10年結束,要我說,那些牛奶羊奶你還是別拿回來了!」
關文如笑了笑,「奶奶,您怎麼比我還記仇?」
「奶奶就是記仇!雖然他們現在是小孩子,可是,我一想到他們前世欺負過你,甚至還把我給你準備的嫁妝打碎了,我心中就來氣!」
看她這樣,關文如趕緊握住她的手,「我明白您的心情,我也氣,我也是花了好些年時間才原諒他們。
可我這人雖然記仇,但我也記恩,塔吉古麗和滿倉他們這些孩子開始對我好之後,那是真好啊!
那時候,韓浩賢去世了,韓浩賢的母親覺得我是掃把星,覺得是我剋死了韓浩賢,她明裡暗裡給我使絆子,各種刁難我。
我那會兒頭上還戴著資本家的帽子,並不敢跟她徹底翻臉,所以被她欺負的挺慘!
也是那時候,塔吉古麗和滿倉他們這些孩子站出來護著我。
他們可是紅衛兵,每次發現韓浩賢的母親和劉桂英等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們就往前沖,把韓浩賢的母親和劉桂英嚇夠嗆。
正因如此,她們兩人才沒有精力來狠狠的欺負我。
不管怎麼說,那幫孩子也算是保護過我的。
今天晚上,他們已經被家裡人狠狠的收拾了,前世的仇便一筆勾銷。
我把牛奶羊奶拿回來,給他們補充營養,就當是報前世的恩了。」
關婉欣滿眼心疼,她摸了摸關文如的腦袋,「我孫女的心還是太善了!」
正因為她心善,前世才會受那麼多的苦!
關文如承認前世的她確實是聖母,還處處忍讓。
可這一世,她不覺得自己的心是善良的。
甚至,她覺得自己有些狠!
這一世的塔吉古麗等孩子明明沒有欺負她,但她還是從一開始就算計了他們。
他們今晚明明是因她的算計才挨了一頓毒打,可過後,他們還會因為她拿回來的那些牛奶羊奶,對她感激涕零!
關婉欣和關文如又聊了幾句,這時衛生間的門開了。
賀言之不僅洗了澡,他還把自己的衣服洗了。
等他把自己的衣服晾起來,他又幫關文如把盆裡的衣服搓洗乾淨。
關文如隻不過是進屋鋪褥子的功夫,他就把她的衣服全洗乾淨了,包括…她的貼身衣物。
看著兩個空了的盆,再看看賀言之雙耳通紅的模樣,她嘴角微扯出一抹笑。
不過為了不尷尬,她沒說什麼,正常去洗漱,爬上炕睡覺。
步入四月份後,氣溫開始升了。
今晚這炕燒的熱,睡著睡著,關文如就熱出一身汗。
她下意識掀開被子,可還是熱,又忍不住扯了睡衣。
她這睡衣是一片式的那種睡裙,這一扯…竟…露出了兇前的風光。
賀言之覺輕,在她掀被子的那一刻就醒了過來。
他本來就怕她會凍感冒,正準備去幫她蓋被,誰知她會突然扯衣服…
她兇前風光露出來的那一剎那,他看清楚了,呼吸一滯…
整個人像傻眼了似的,愣在原地,臉頰和脖子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關文如似乎還覺得熱,這會兒還睡得不安分。
她不僅扯開了兇前的衣裳,還把腿從被裡挪了出來,下一瞬就抱住被子。
她抱住被子後,兇前的風光確實是看不見了,可…
她穿的是睡裙!
裙子已經往上滑,這會兒竟露出了大白腿。
看到這一幕,賀言之回過神,連忙移開目光。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變得越來越快。
他閉上眼睛,想假裝自己什麼也沒看過,也不想管關文如會不會冷的問題。
他逼著自己入睡,可躺了好一會兒,卻一點困意都沒有。
他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掀開,想看看不蓋被是不是真的不冷。
可被子掀開不到兩分鐘,他就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他們身下的炕確實是熱的,但不蓋被也不行。
就這麼任由關文如不蓋被睡覺,她肯定會被凍感冒。
想到這一點,他微嘆息一聲,似乎認命似的坐了起來。
他又像上一次一樣,慢慢挪過去,想把她夾著的被扯出來,重新幫她蓋上。
可這一次,他明顯沒有上一次幸運。
他才剛動手去扯被子,關文如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下意識把腿挪開。
下一瞬,竟緩緩睜開了眼睛。
賀言之一擡頭,兩人目光相撞。
這一瞬,他心神微亂,怕關文如會誤會,趕緊開口解釋,「我就是想…」
他的話還沒能說完,關文如忽然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二話不說就把唇送了上來。
兩人唇貼唇的那一瞬,賀言之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竟忘了反應。
兩人呼吸糾纏,直到關文如兩行淚,滴在他手背,他猛然驚醒。,下意識將她推開。
他一臉荒謬,直接下了炕。
關文如也回過神,眼底有些迷茫。
她睡得迷迷糊糊,竟覺得自己在做夢。
賀言之是她前世思念了大半輩子的愛人。
在夢裡看到他,她自然激動落淚,下意識就想親吻他,所以才會做出剛剛的舉動。
黑夜中,看著賀言之的眸子,關文如漸漸找回思緒,終於意識到…這不是在夢裡,!!
所以她剛剛…竟然強親了賀言之?
意識到這一點,她白皙的臉頰暈著一層淡粉。
但很快,她眼底剛升起的一絲笑意瞬間消失殆盡。
賀言之現在對她還沒有任何想法,甚至還有些抵觸她。
她這行為無疑會讓他更加厭惡她。
想到到這一點,關文如眉頭皺起,聲音沙啞,「抱歉,實在是抱歉,我睡得迷迷糊糊,認錯人了。」
「?!!」
賀言之聽到這番話,神色更加不好了!
心裡湧起一陣酸酸麻麻的感覺。
所以她這是把他當成了誰?
隔壁的韓浩賢?
腦海裡剛升起這個念頭,賀言之臉上的紅暈已經退去,神色清冷下來。
他清了清嗓子,「沒事,我就是怕你不蓋被睡覺會凍感冒,既然你醒了,那就自己把被子蓋好,早點休息。」
說完這話,他忽然就轉身往外走了,還把門關上。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關文如擡起雙手,胡亂地揉了揉腦袋。
非常煩躁!!
人這一輩子果然交啥也不能交心!
喜歡上一個人,而那個人不喜歡她,真的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
她坐在炕上緩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倒下,繼續睡覺。
不管了,管那麼多有什麼用?
做都做了,她現在要是再去道歉,也隻會讓兩個人的處境更加尷尬罷了。
而且!
賀言之突然失去初吻,現在未免想見到她!
這麼想著,關文如重新蓋上被子,閉上眼睛。
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
她倒是心大,在衛生間剛洗完臉的賀言之心就沒那麼大了!
活了24年,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女同志親了嘴。
這感覺…他形容不上來!
他一開始明明很在乎關文如算計他的事兒,可過去了大半個月,他現在不僅欣賞關文如的所作所為,在她突然做出的這種冒犯行為後,他竟生不起氣!
他這是怎麼了?
想著想著,賀言之的心更加亂了。
他又打開水龍頭,繼續用冷水洗了把臉。
等他再回到屋裡時,關文如已經睡沉。
他躺在炕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睡著。
他隻感覺自己閉上眼睛沒多久,就到了該起床的點。
他把自己的被褥收起來,躡手躡腳出了屋。
在離開之前還燒了熱水,把家裡所有的暖瓶灌滿水。
做好這一切,他才前往營區。
因為昨晚沒睡好,他的黑眼圈非常明顯。
一大早上剛集合好的戰士們看見他的黑眼圈,又忍不住偷笑。
等他一走,這幫戰士又交頭接耳,調侃。
說起他們團長夜夜摟美嬌妻幹活,不肯入睡的事兒……
萬濤聽到這些話,笑著把這幫戰士咒罵一頓。
緊接著,他就去了賀言之的辦公室。
一走進去,他就盯著賀言之的黑眼圈看,嘴上忍不住發出嘖嘖嘖的嫌棄聲,「賀團長啊賀團長,都跟你說過了,要悠著點啊,別仗著自己年輕就胡亂來。
這一輩子長著呢,別把身體提前透支了,等年紀一上來,別力不從心!到時候…弟妹怕就要難過了。」
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賀言之沒經歷過那事兒,但聽萬濤這麼說,他也明白他的意思。
這會兒氣的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朝他扔過去,「閉嘴吧你!」
萬濤接過文件,笑得更大聲,「行行行,我們賀團長害羞,不說就不說,但是作為過來人,我還是得提醒你,真的要悠著點啊。
男人還是要注重保養的,別過了30歲,力不從…」
賀言之看了眼桌上的搪瓷杯,見杯裡沒有水,他二話不說就拿起來扔向萬濤,「不用繼續宣揚,我已經知道馬上三十歲的萬政委已經走下坡路了。
不過,那是你的身體情況,可別把你的情況套在我身上,老子就是過了30歲也跟你不一樣!」
「!」萬濤嘴角一抽,他把水杯接過,「賀團長,我這是為你好,你咋還詛咒我?行行行,真不說了,對了,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我今天要去領證,老子也是要有媳婦的人了。」
賀言之一愣,「你要結婚?跟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