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這段時間總是嗜睡。

　　跟三胞胎玩了一會兒後，關文如看出她困了，讓她喝了點熱牛奶，催她先去睡。

　　到點之後，賀言之也終於從營區回來。

　　三胞胎一見到他，就想撲到他身上，「爸爸，你終於回來了，媽媽欺負我們。」

　　關文如笑著將三人拉住，「爸爸衣服臟，等他洗洗，換個衣服的。」

　　賀言之手是乾淨的，他含著笑走過去，擡手揉了揉三胞胎的腦袋，「媽媽怎麼欺負你們？」

　　小寶立馬告狀，「媽媽說我要是不寫完一頁紙，就不讓我們玩。」

　　他還以為自己爸爸會站在自己這邊。

　　誰知，下一秒他就得到了一個讓他更加難受的回答，「媽媽說的對，以後我也聽媽媽的，你們沒完成學校的任務，不許玩。」

　　「嗷嗚！」小寶立馬肩膀一垮。

　　賀言之和關文如失笑。

　　賀言之讓他們先躺好，他去洗個澡，換個衣服。

　　等他再進屋時，三胞胎就已經睡過去了。

　　關文如給他讓了個位置，誰知賀言之卻挑眉，二話不說就把三個孩子抱到另一屋。

　　關文如：「……」

　　他就…不累的嗎？

　　等把三個孩子都弄走，賀言之進門之後，倒是沒著急幹什麼，摟著她問道，「廠裡今天怎麼樣？原料搶救有進展嗎？縣裡那幫人沒再找你麻煩吧？」

　　關文如微微點頭，「還好，能撐住，原料篩出一些，晾著了，其他人還拿我沒辦法，我讓雷副廠長在暗查破壞的事，有點眉目了。」

　　賀言之稍用力摟緊她，「那就好，需要部隊這邊做什麼，你隨時說。」

　　關文如忽然推開他，坐起來，看著他，神色變得異常嚴肅，「廠裡的事我能應付，但現在有件更要緊的事，需要你馬上幫忙。」

　　賀言之察覺她語氣不對，也坐直身體，「什麼事？你說。」

　　關文如壓低聲音，「我需要你動用你在首都的關係網，拿到席慕凡確切的聯繫方式！電話、最好是他宿舍樓管室的電話，越快越好！」

　　賀言之皺眉，「這麼急？上次不是讓小雲寫信…他有迴音了？」

　　關文如搖頭，「沒有回信！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白雲…她有了！」

　　「！」賀言之難得瞳孔猛地一縮，身體瞬間繃緊。

　　那這事兒…確實很急！

　　未婚先孕，一旦傳出去，影響很大！

　　關文如嘆了口氣，「所以當務之急是找到席慕凡，這事不能拖！既然白雲寫信沒用，你那關係硬，找軍區的人直接聯繫首都醫學院，拿到聯繫方式，我來跟席慕凡解釋。」

　　賀言之眼神銳利，沒有絲毫猶豫就點頭，「明白了！我這就去營部！今晚就打電話！」

　　說完，他低頭親了親關文如，起身就穿衣服。

　　從首都回到這裡還得好幾天，加上席慕凡得到消息後，還得跟學校請假之類的。

　　會很耽誤時間。

　　不想有任何意外發生，至少得在白雲的肚子大起來之前，解決這事。

　　關文如看他這麼上心，主動湊上去，親了親他嘴角，「謝謝。」

　　賀言之挑眉，「我不接受口頭上的感謝，等我回來。」

　　關文如：「……」

　　看她哭笑不得的表情，賀言之失笑，揉了揉她的長發，轉身就朝門外走去，步伐又快又急。

　　......

　　一個小時後，賀言之回來了，他也成功拿到了席慕凡所住的那樓管裡傳達室的電話。

　　進了屋，主卧內，隻餘一盞昏黃小燈。

　　關文如迫不及待起身，「怎麼樣？」

　　「拿到了，我打聽到席慕凡今晚不在，他們好像去醫院見習去了，明天下午才回宿舍，你明天下午再打過去。」

　　說話間，他把寫著號碼的紙遞給關文如。

　　關文如打開看了看，把上面的號碼背下來，然後才把這張紙放好。

　　她剛放好，賀言之手臂環過關文如的腰，將她摟向自己，下巴蹭著她的發頂，「謝禮。」

　　「！」關文如無奈一笑，佯裝生氣的推了推他，「你就不累的嗎？昨晚才…」

　　賀言之沒讓她說完，低頭，溫熱的唇精準地捕捉到她的，吻得輕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你失去消息那幾日，把我嚇到了，真以為安撫一晚就沒事了？」

　　關文如被吻得氣息微亂，擡手想推他，「別鬧了…」

　　賀言之輕易制住她的手，吻流連到耳際，聲音低沉含混，「沒跟你鬧…是真的嚇到了。」

　　他的吻沿著頸側滑落，帶著滾燙的濕意，手也不安分地探入睡衣下擺，撫上她腰間細膩的肌膚。

　　關文如身體微顫，帶著點無奈，「賀言之，你什麼時候學會這種招數了…」

　　賀言之低笑一聲，吻得更深，將她抱到被褥上。

　　關文如心尖一軟，感受到他動作裡的溫柔，她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

　　昏黃的燈光搖曳，細碎的低吟與喘息交織，汗水濡濕了額發…

　　不知過了多久，關文如指尖無力地推著他的兇膛，聲音破碎，「夠了…賀言之…真夠了…」

　　賀言之喘著粗氣，額頭抵著她的，眼神幽暗如深潭，再次深深吻住她，「馬上了…乖…」

　　又一番癡纏…

　　終於，風停雨歇。

　　關文如累得連指尖都不想動，閉著眼，呼吸還有些不穩。

　　賀言之支起身，看著妻子疲憊卻透著滿足紅暈的臉，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

　　他輕手輕腳地下炕，從牆角臉盆架上的溫水盆裡擰了條熱毛巾。

　　他動作極其輕柔地替她擦拭額角的汗，頸間的濕痕，再小心翼翼地向下去…

　　關文如感覺到溫熱的濕意，微微睜開眼，看著他專註而溫柔的動作，心頭微暖，帶著點沙啞的嗔怪，「現在知道伺候人了？剛才…跟頭餓狼似的…」

　　賀言之手上動作不停，嘴角勾起饜足又寵溺的弧度，俯身在她微腫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嗯，我的錯…所以我親自伺候關廠長…將功補過…」

　　關文如閉上眼，唇角忍不住彎起，任由他細緻地為自己清理。

　　身體和精神都在他溫柔的照料下徹底放鬆下來，沉入安眠前的混沌。

　　心想著，明晚…一定不能再讓他亂來。

　　......

　　次日一早，關文如和白雲送三個孩子去學校後，她們立馬去了廠裡。

　　一進廠門，雷永康立刻迎上來，臉色鐵青。

　　關文如意識到什麼，神色也凝重起來，讓他先進辦公室再說，

　　等關上辦公室的門，雷永康壓低聲音，語速極快，「廠長！基本坐實了！有人看見劉成貴在暴雨前那晚，鬼鬼祟祟在橋樁附近轉悠！還有這個！」

　　他迅速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打開，裡面是幾根斷裂的木屑和一小截磨損的鋸條。

　　「這是在橋樁斷裂面附近泥裡找到的！跟他工具箱裡少的那截鋸齒對得上！倉庫門閂上那個豁口，也找到了半截崩斷的銼刀尖，跟他那把銼刀的缺口吻合！」

　　關文如眼神瞬間冰冷如刀，接過布包看了一眼，「好！通知所有人，立刻到倉庫前空地集合！開大會！」

　　雷永康：「好！」

　　……

　　倉庫前，工人們迅速聚集，議論紛紛。

　　劉成貴站在人群中，一臉不耐，大聲嚷嚷，「關廠長！你這又搞什麼名堂？原料搶救、找新路，一堆事呢！開什麼會啊？」

　　關文如站到高處，目光銳利地掃過全場，最後定格在劉成貴臉上，「劉技術員！今天這會，就是為你開的！」